楚穆安下意識的想追上去。

可是人才走到門口,那人就被護衛拉走了,真的就隻給他看了一眼。

不過這一眼,也足夠了。

一瞬間,他堅決抗拒的心似乎軟化了,

整個人疲憊了許多,聲音也變得沙啞:“讓我再想想……”

四皇子自然答應,帶著下人離開了。

把場地留出來,讓大師好好想個明白。

而他手裏的勝算,也比之前又大了許多。

-

婚禮後天就要舉行了,沈妙妙清楚,如果再不做點什麽的話,這次真的要翻車了。

像是怕慕容予搗亂似的,從那日之後,才剛獲得自由的青年有被關了起來。

除了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之外,就是不許他離開房間。

務必保證,在大哥婚禮成功舉辦之前,不出一絲差錯。

就在服侍的婢女們歡歡喜喜,準備迎接主人婚禮的時候。

晚上時,平靜了幾天的沈妙妙又搞事了。

她先是發了一通火,再次宣布自己絕對不會嫁給慕容澤的。

然後就連晚飯都沒吃,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宿主你這個方法不是已經試過沒用了嗎?”

係統不理解,沒用的方法,無論再試多少次都沒用啊。

如果發脾氣、絕食能改變慕容澤主意,那您也不用被關押這麽多天了。

麵對係統的詢問,沈妙妙臉上神情不變。

她自己動手穿著那間價值連城的喜服,自己動手為自己化好了妝。

然後就坐在梳妝鏡前,等著天色漸漸暗下來。

也等著那個人來……見自己。

“我說了不嫁就是不嫁,你非要逼我的話,我就死在你麵前好了。”

穿著喜服的少女說完這句話後,猛地掏出一把匕首劃向脖子……

“不要!”

慕容澤大喊出聲,然後睜開了眼睛。

此時屋外已經月色高懸,大約是半夜了。

因著幾日來事務太多,他幾乎是沒有睡覺,今晚好不容易睡下,卻被噩夢驚醒。

慕容澤抬手擦去頭上的冷汗,然後冷聲喚道:“來人。”

很快,房間門打開,守夜的小廝從外麵進來:

“奴才在,大少爺有何吩咐。”

慕容澤已經坐了起來,雪白的單衣沒有係緊,被從窗框吹來的風吹動著衣衫。

月光照著他半邊俊逸無雙的側臉,頗有種遺世獨立的神仙味道。

“她今天做了什麽?”

隻是開口,頗顯沙啞的嗓音破壞了些許美感。

小廝好歹是他的貼身下人,反應了一下意識到主人問的是未來少夫人。

立刻機智的將下午收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夫人發了一通脾氣後,就把自己關起來,直到現在沒人見過她。”

“沒人見過她?”

這一句話觸到了慕容澤敏感的神經,略顯嚇人的目光猛地射向地上的小廝,讓人有些害怕。

“是,沒人見過。”

小廝埋頭說著,話音未落,**的人已經站起身,如一陣風從身邊掠過。

隻餘門板晃動不停。

沈妙妙從梳妝台上坐起身來,用手揉了揉脖子,剛剛演戲太過真實,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可怕。

可想而知,慕容澤的震撼有多大了。

“我都有點不忍心呢。”

她嘀咕著,想到夢中男人震驚欲絕的眼神,眉頭微微蹙起。

“主子,人來了。”

就在這時,腦中忽然傳來係統的提醒。

沈妙妙回神,深呼吸了一下,然後調整位置坐好。

沈妙妙住的地方離慕容澤不遠,他很快就走了過來。

來到她房前,看著漆黑一片的房間,他有一瞬間的情怯。

他有點害怕,裏麵是他不想看到的畫麵。

不過隻猶豫了片刻,慕容澤終究還是推開了門。

出乎意料的是,房門沒有鎖。

一推就開了。

他一走進去,便聞到淡淡的香味。

屋中輕紗垂蔓,走在其中,有種朦朧的感覺。

慕容澤原本是直接朝著**走去了,可是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梳妝台前,那裏坐著一道穿著喜服的身影。

那一瞬間,他瞳孔猛縮,心髒都仿佛被狠狠抓住了。

沈妙妙正在心中問係統:“半夜這一幕像不像鬼片現場?”

係統還沒回答,身後的房門就被猛地推開。

她身子僵住,堅決不肯回頭去看。

不過很快,即便她沒有回頭,那衝進房間的不速之客自己也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沈妙妙,你到底在做什麽!”

慕容澤大怒,一把抓著少女的手臂,將她提起來麵對自己。

就仿佛是電影畫麵似的,這是窗外被雲遮擋的月兒正好在這是露麵,皎潔的月光灑下來,正好將房間照亮。

也照亮了少女那張精心妝點過的絕色臉龐,唇若點朱眉如黛,是驚心動魄的美,

那一瞬間,慕容澤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了她的美麗。

“你……”等再開口,才發現他的聲音沙啞的驚人。

麵前妖冶如山鬼的少女卻輕輕笑了,眼波似是春水,笑顏極是嫵媚:

“我這樣穿好看嗎?”

慕容澤喉嚨滾了滾,幽深的眼眸餓狼般盯著她,卻沒有開口。

少女笑起來,然後當著他的麵慢慢地脫、起了衣服。

柔軟火紅的長裙逶迤在地,仿佛一灘火紅的湖泊。

少女烏黑的長發如波浪般垂落,

包、、、裹、、著絕美白皙、、的身軀,

慕容澤的黑眸微睜,下一刻,少女墊著腳吻上了他的唇

他幾乎猶豫了一下便摟著那纖細、、柔軟、、的腰肢,

狠狠反吻了回去,

有點狠,

不知是怒火,或是,Y,火,

仿佛要將她吃了。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抱著少女往床邊走去,走的很急,

可誰知,才走兩步,

他動作一頓,

半邊身子和手腳仿佛麻痹一般,

“撲通”一聲,跌到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護著懷中人,不讓她受傷。

開始隻是有些不能動,這一會兒功夫,他竟是連手指都動不了。

慕容澤意識到了什麽,瞪著麵前的少女,那眼神是極盡的震怒。

“你做、什、麽”

舌頭也開始麻痹,說不出話來。

他瞪著她,目眥欲裂。

“對不起。”

沈妙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眼含抱歉。

他不要對不起!

慕容澤心中怒吼,可是沒有用,他發不了聲。

“我不能嫁給你,”

少女微涼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眼帶悲傷:

“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了,你忘了我吧。”

她說著,湊近他,在他削薄的嘴角輕輕印上一個吻,帶著淡淡的馨香。

在這片馨香中,男人視線逐漸模糊,終於徹底暈了過去。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美人計?”

圍觀完全程的係統如果有手的話,肯定會瘋狂鼓掌的。

太絕了。

慕容澤千防萬防,以為自己隻要將人娶回去就行了。

卻絕對沒想到,她會用這招對付他。

而在係統“同情”慕容澤的時候,沈妙妙已經快速穿上了衣服。

一件提前準備好的男裝。

她穿好衣服就要逃跑,可是跑到門口,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宿主,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沈妙妙沒有說話,而是走回床邊,從**拽過枕頭和被子,拿過去蓋在了男人身上。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

府裏的人找了一早上,終於在婢女的驚呼聲中,發現了睡在地板上的自家大少爺。

“少、少爺,你這是怎麽了?”

小廝表示很緊張,昨晚少爺氣衝衝就走了,根本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

可是誰知他說了半天話,少爺隻是瞪著眼睛發不出聲。

這可把人嚇壞了。

“快、快去找大夫!少爺他這是中邪了啊!”

小廝聲音都快哭了。

可他家少爺隻是瞪大眼睛,看著他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很快,大夫來了。

“這是中了強效的……”

大夫的話,讓人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中邪。

服下藥後好一會兒,慕容澤終於能說話了。

雖然舌頭還有些僵硬,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沈、妙、妙、在、哪、兒、”

小廝反應了一下,這才發現,從早上鬧了這麽久,他們的未來少夫人居然不在。

“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還沒找到。”

小廝有些愧疚。

“繼、續、、找、”

“是!”

……

然而就算把整個宅院翻了個遍,那個失蹤的女人還是沒有找到。

慕容予正坐在**看著天。

這已經是他被關的第三天了。

大哥也真夠狠的,說不讓他走,就不讓他走,門口12個時辰都有人盯著。

好像真的害怕他會幫妙妙。

但是慕容予想,他應該是盯錯對象了。

以那人的聰明,即便不用自己幫忙,也會……

“你們那一日到底說什麽了?”

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踹開,一道飽含怒火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慕容予詫異的抬頭,就看到自家大哥一副殺人狂似的模樣,出現在了門口。

慕容澤幾步走到弟弟麵前,提沙袋似的將人提起來:“她逃到哪裏去了?”

“什麽?”慕容予睜大眼睛。

“我不知道啊,她沒有……”

慕容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丟回了**。

他脖子發疼,忍不住咳嗽。

“給我搜,一點線索都不許放過!”

慕容澤一聲令下,身後的護衛立刻衝出來四處翻找。

慕容予躺在**看著失控的男人,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忍不住對他說道:

“大哥你這麽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她不想嫁給你嗎?你一直教我做生意要會及時止損,如果成本大於利潤,就要學會舍棄。怎麽一遇到,你的原則就全變了。”

慕容澤沒有說話,就仿佛沒有聽到。

慕容予咳嗽了幾聲,無奈地勸道:“大哥,妙妙就不是那種會安心呆在一個地方的女人,他不喜歡束縛。即便是你也留不住她。不如放手吧。”

“我不會……”

“放手”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身後就傳來了護衛的聲音:

“主子,您看這是什麽?”

慕容予順著看過去,先是疑惑,然後表情微驚。

“富潤船行……”

慕容澤念著上麵的字,然後猛的回聲看向**的弟弟:“你替她準備的?”

那恐怖的表情,仿佛他一說是就要把他打死。

慕容予下意識地點頭,然後又搖頭:“她是讓我替她準備了離開的船票,可是你把我關起來了,我根本送不出去。”

慕容澤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仿佛在揣度這話的真假。

慕容予也不怕,躺在**由他看著。

“走!”

慕容澤忽然轉身:“去渡口!”

他絕對,絕對不會就這麽讓她離開的!

剛剛還熱鬧的房間,隨著男人的離去,逐漸安靜下來。

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離開,慕容予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就連這兒都猜到了,不愧是你啊,沈妙妙。

他伸手擋住眼睛,笑了起來。

隻是那笑莫名有些悲傷。

-

慕容澤騎了最快的馬趕到京師渡口。

此時日頭已經高照,渡口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他直接去找了船行的老板。

聽到他要找一位長得很漂亮的少女,老板有些無奈,

“慕容老板,這渡口每天都有很多人,你這個特點太過模糊……”

言下之意,僅憑這些是找不到的。

慕容澤臉色微沉,目光四處看著,很多人的視線都留在他身上。

老板思考著怎回答才能打消他的疑問,就又聽到男人的聲音響起:

“今日早上最早的船是去哪兒的?”

老板看向他:“最早的船,應該是……”

“去陵州的!”

邊上一個瘦瘦小小小船工開口:“天還沒亮就出發了,走的時候有個特別瘦小的少年來的遲,差點就趕不上了。”

“瘦小的少年?”不知為何,船工的話,讓慕容澤有些在意。

“對啊,看著個子很小,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但是穿的不錯。”

小船工說:“出手還很大方。所以我們都有印象。”

仿佛為了印證小船工的話,邊上的幾個也點點頭:

“別說,他眼睛還挺漂亮了,說是生病不能受寒,臉上蒙了布,說話的聲音也溫溫柔柔的,像個娘們似的。”

旁邊的人笑起來。

慕容澤的臉卻沉了下去。

沈妙妙,你很好!

……

慕容澤帶著手下,直接包船追上去了。

而等他的船出發,

一道纖細的身影卻從不遠處走了出來,安靜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