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王妃被吼得抖了一下,卻還是試圖為琅王辯解:
“不會是王爺的,以他的性子,如果真的查到了那些,他根本不會搞那麽多花樣的!”
“是不是他做的,我一定會查到的,到時候就算他是王爺,我也……”
“父親,不要!”琅王妃跪下哀求著:“求你不要對付王爺,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夠了!”
一直端坐在主位上的老安國公忍無可忍:“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著他,秦家這麽多年的教育你都裝到哪裏去了!”
老安國公發話了,秦婉卿再不敢說話了,邊上的下人更是噤若寒蟬。
老二安懷誌一臉憂心地看向父親:“爹,現在咱秦家長房可就隻剩下鴻飛這一根獨苗了,他不能再出事了啊……”
聽到這話,安國公又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秦婉卿。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怎麽做。”
老安國公杵著拐杖站起來,布滿皺紋的臉上,一雙渾濁的眼睛卻依舊精明:“我現在就進宮去求皇上,就算豁出我這張老臉,也會把鴻飛報下來的!”
鴻飛是安國公府最後的希望,絕對不能出事!
“父親,就看您的了。”
安國公和弟弟一起送走了老安國公。
秦婉卿上前:“父親,王爺他……”
“閉嘴!”安國公狠狠地打斷她:“你就給我滾在這裏,鴻飛如果回不來,你也不準起來!”
安國公說完,命令下人守好門窗,看緊琅王妃,便和弟弟一起離開。
等他們一走,琅王妃身子一軟,再也支撐不住了。
身下是冰冷的地板,她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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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瓔院裏,沈妙妙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琴弦,優美動聽的琴聲從她指尖流瀉而出,同時遮掩了她的說話聲。
“幾封‘無憑無據’的告密信而已,根本不足以動搖安國府根基。要弄死秦家,人證物證都必不可少。她真的想好了嗎?”
梨落原本安靜地聽著少女彈琴,等她說完一會兒才回神:“她說三日之內會給你一個答案。”
“三日麽……”
沈妙妙手指頓了一下,多了一個顫音,然後她笑起來:
“倒是挺快的,既然如此,那我也該拿出誠意了,你去告訴她,等等……”
她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停下了下來,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我忽然有了個主意,就當是送她的禮物吧……”
梨落看著少女露出熟悉的壞笑,上一次她這麽笑的時候,直接讓京師上空下了一場“血雨”。
她建議月明姝用大量的豬牛羊血摻雜朱砂去書寫,讓那些字上帶著腥味,足夠嚇死人,引起爭議。
然後順利把秦鴻飛送進了牢獄。
這一次又這麽笑……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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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鴻飛的事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有一個人卻很關心墨雲燁。
“父親,安國公府的事鬧得這麽大,甚至驚動了聖上,會影響王爺嗎?”
問這話時,謝吟霜臉上掩不住的擔憂。
聽到她的問題,已經官複原職的謝大人卻並不高興:
“這些事與你無關,你不用管。”
“可是王爺畢竟是我的朋友,我……”
“你也知道他是王爺!這其中涉及皇室爭鬥,不是你一個小小女官能關注的……”
謝大學士頓了一下,他想自己聽說的消息,這其中不僅是安國公府和琅王,還牽扯了四皇子,到時候會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
謝學士說完,卻看謝吟霜一副愁眉不展憂心忡忡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有把自己的話聽清楚。
他眉頭隨之擰起,忽然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為你找婆家了。”
謝吟霜終於回神:“父親你怎麽突然提起了這個,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在我……”
“那是我當時糊塗,就不該答應你!我會讓你大伯母幫忙物色人選的,你做好準備吧。”
“可是……”
“不要說了,我都是為了你好。”謝學士打斷她:“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看著父親不容拒絕的臉龐,謝吟霜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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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辛老板那邊回信了。”
南黛拿著信匆匆跑進水榭,然後在荷花池邊的小亭中找到了正倚著欄杆賞月的月明姝。
“主子,天氣變涼了,您該注意一下身子。”她不讚同地勸說著。
月明姝卻是灑然一笑,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她身上中的奇毒,發作時人虛弱無比,仿佛下一刻就會登天;不發作時卻又和常人無異,喝酒熬夜都不成問題。
借著亭中的燈光,月明姝展開沈妙妙的信來看。
看到她寫了接送時間地點和方式時,她眉眼柔和並不驚訝。
沈妙妙雖然素來任性不按常理出牌,可是她答應的事也從不會食言,所以她沒有擔心過。
但等她看完少女後麵的內容時,卻愣住了。
“主子,怎麽了?信上寫什麽了?”
看著月明姝表情不對,南黛忍不住關心道。
月明姝沒說話,而是將信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她不明所以地接過來,然後看下去。
看著看著,她的表情也變了,滿臉的詫異:“這辛老板也太……”
月明姝搖頭道:“就照她說的做吧。”
說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也隻有她才想得出這種古靈精怪的主意來折騰人。
看著月明姝的笑容,南黛默默地閉上了嘴。
她忍不住低頭又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然後猛地移開:
太變態了,真的太變態了。
這位辛老板真的是……有夠陰損的,主上到底為什麽非要和她合作啊。
可別被帶壞了啊。
此刻的南黛隻是隨意想著,卻沒成想一語成讖,她家主上從此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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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雪坐在房中發著呆,淚水順著臉頰無聲流淌。
屋中的燈火飄搖,將她的影子拉長又縮短,搖曳不停好似鬼魅。
她被那個人口中的主子接過來,躲避秦鴻飛已經三天了,卻一次都沒見過她的真麵目。
而這幾天來,她的內心卻無時無刻不在受煎熬。
她甚至好幾次都在想,如果得當時在那人侮辱自己時就死了多好。
也不用受這些痛苦的折磨。
白如雪的手指靜靜握緊,指甲紮進肉裏也沒有感覺。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她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