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夫提到“千年的天山雪蓮”時,墨景辰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嚴苛的目光審視著麵前的大夫,有一瞬間,他在心底懷疑這是誰派來的內奸。

而大夫卻恍若未覺,說著又搖搖頭:“這天山雪蓮是藥引子,若是缺了它,這方子便沒用了。王爺想要夫人恢複記憶,不如試著帶她多去熟悉的環境中看一看,或許她哪天就想起來了。”

說到底,他不相信王爺有這藥。

“你先下去吧。”

墨景辰安靜了許久,終是開口讓大夫下去準備需要的藥材了。

他心中已然做了決定,

這種偷來的愛意,他墨景辰不稀罕!

於是當天夜晚,一株被寒冰冷藏的千年雪蓮花從宸王府冰窖中移出,被移送了廚房的大夫手中。

彼時林雲還躺在**“恢複元氣”,這次拉肚子拉得太狠了,他覺得再拉下去,自己就快魂飛九天了。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他人差點沒了,立刻強撐著病體從**起來,就是扶著拐杖也要去阻止王爺。

“王爺,那天山雪蓮是何等珍貴的藥材啊,你當年自己都舍不得服用,為什麽要給沈氏啊,她就是犯人啊啊啊!!”

林雲的表情那叫一個心疼啊,若不是怕大逆不道,他真的想衝上去搖搖自己王爺的腦袋。

是不是喝藥喝傻了,怎麽可以把那麽貴重的寶貝給別人的女人啊?

見墨景辰似乎對他的話無動於衷,林雲一咬咬牙狠狠道:“王爺,要不您還是殺了她吧!這天山雪蓮真的不能給啊,萬一哪天您自己需要的時候,可就沒有了啊……”

“已經遲了。”

林雲一晚上哭嚎的嗓子都快幹了,才終於聽到自己王爺這麽一句話。

他高興之餘又有點懵逼:“不遲啊,,隻要您收回成命,不給沈妙妙就行了啊……”

“所以我說遲了,”墨景辰淡漠的目光落在林雲臉上,聲音中帶著幾分淡淡的惡意,仿佛故意要氣他:

“在你過來之前,天山雪蓮已經送出去了,按照時間,現在已經下鍋了吧……”

林雲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暈過去了:

“王爺,您也太舍得了吧。您是不是忘了,您一開始是打算殺了她啊……”

“夠了,下去。”

墨景辰的臉色又恢複了一慣的冷漠,冷聲命令林雲下去。

林雲心頭悲憤舍不得走:“那真的是寶貝啊,您要是不要,可以給我啊。給我總比給那個……”

“滾!”

見男人真的要發怒了,林雲終於哀哀戚戚地走了。

即便如此,回去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地心疼,

那送出去的天山雪蓮可是上千年的,千年的!

王爺怎麽舍得喲,簡直是在剜他的心啊……

林雲不知道的是,他這麽一鬧,在他離開後,他家王爺房間裏的燭火幾乎燃了一夜未熄……

第二天一早,沈妙妙才剛起床用了早膳,一份熬得黑乎乎的藥汁便送到了她麵前。

“這是什麽啊?我沒病,不喝藥的。”

沈妙妙眉頭皺的很緊,一副絕對抗拒喝藥的模樣。

負責送藥的管家溫和地解釋:“姑娘不要誤會,這補藥是王爺特意吩咐為您熬來補身體用的,您趁熱喝了吧。”

果然,一提到是“王爺送的”,女子的反應立刻不同了。

“是王爺命令的?”沈妙妙有些害羞地問道,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

“那,替我多謝王爺,我喝完藥就去見他……”

管家應下了:“那姑娘……”

“你們先出去啦,”沈妙妙害羞地說了一句,一副不好意思見人,要偷偷躲起來喝的樣子:“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在她的再三堅持之下,管家隻得帶著人先出去了。

想著來時王爺的吩咐,他猶豫了一下又提醒道:“我就在外麵等著,姑娘隨時可以喚我。”

沈妙妙點點頭:“我知道了。”

卻似乎忘記了問,隻是喝個補藥而已,為什麽會搞得這麽鄭重。

管家出去了,順手貼心地將打開的房門一起關上了。

門一關上,沈妙妙便懶洋洋地坐回了凳子上,精致的臉上也沒有了方才那種嬌羞萬分的神情。

這碗裏熬的是千年天山雪蓮,從管家端進屋裏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聞出來了。

不過算算時間,這才不過第十天而已,居然就把藥送上來了……

沈妙妙冷淡地笑了笑,然後開口:“出來吧。”

隨著她話音落下,梨落的身影從房梁上落下。

見他出現,她漂亮的手指往桌上懶懶一指:“喏,送你的,喝了吧。”

梨落走近一看,桌上是一碗藥。

他眉頭猛地皺起,回頭看向沈妙妙。

“放心,不是毒藥。不過你如果不相信,可以不喝……”

沈妙妙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少年已經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那幹脆利落的動作,看得她目瞪口呆。

“那個、你、不怕我下毒害你嗎?”

就算是沈妙妙,這下子也有些結結巴巴了。

少年聞言眼神一黯,抬手隨意拭去嘴角殘留的藥汁,古怪暗啞的聲音一如既往讓人聽不出情緒:

“你不是說這不是毒藥嗎。”

好家夥,居然用她的話來堵她。

沈妙妙鼓了鼓腮幫子,成功被噎到了。

“我說不是毒藥你就相信,那我說這是專門治你嗓子的藥你信不信?”

她故意這麽問,料定少年會沉默,卻不成想——

梨落將碗放下,然後抬眸看著她:

“隻要是你說的,我就相信。”

沈妙妙微張著唇,看著少年深沉認真的眼眸,有一瞬間竟失去了語言。

“真沒意思,居然沒騙到你,”

她搖搖頭將碗拿過來,伸出手指從碗底蘸了藥汁往自己唇上抹。

期間舌尖不小心碰到了藥汁,苦得她一張小臉瞬間皺了起來,然後果斷放棄那苦死人的藥,轉而端起茶水往自己衣領上潑了潑。

梨落不解:“你這是做什麽?”

“當然是暈倒準備呀,”沈妙妙回答的理所當然,說著說著,她又笑了一下。

“我不是早就說了嗎,欺負我,可是要收利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