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今天的你好像有點不一樣……”薛素素說。
沈妙妙聞言一笑:“準確的說,每一天的我都不一樣。”
少女自信向上的模樣像一顆小小火苗丟入薛素素心中,她忽然有些羨慕這樣的沈妙妙,好像無論什麽時候,她都是這麽自信大方,讓旁邊的人心生向往。
如果,能變成她這樣的人就好了。
“繼續吧。”沈妙妙坐回小凳上,抱起琵琶暗示薛素素繼續。
薛素素點頭,隨著琵琶聲起,她又一次神情專注地投入到舞蹈中了。
“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沈妙妙手上繼續彈奏著琵琶,挑剔的雙眼將沉浸在舞蹈中的少女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個遍,要說舞蹈動作,薛素素已經很不錯了。
可到底哪裏不對呢?
等到少女旋身蹲下,做出回眸一笑的動作時,她終於恍然:“果然還是表情的問題。”
琵琶聲停下,她站了起來。
正在跳舞的薛素素動作一滯,一雙丹鳳眼疑惑地看向她。
沈妙妙開口:“你笑一下,像我這樣。”
她擺出和薛素素相同的姿勢,動作之標準優美,微微一笑,驚豔絕美。
薛素素扯扯嘴唇,學著笑,可是動作完美,表情僵硬,眼神甚至有些躲閃。
“不是這樣的,你這樣笑。”
薛素素跟著又笑幾次,可不是太冷就是太怪。
沈妙妙伸手輕撫摸自己黑緞般柔滑的長發,隱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或許是薛素素是個難得一見的舞蹈天才,她能輕易沉浸在任何舞蹈中,展現自己驚人的才華。
可讓她為了迎合觀者做出不同的表情,她做不到。
原著中,郭盈盈在宴會上的淩波舞,學的是當年的舍身為國的長公主,舉手投足間帶著舍我其誰不卑不亢的氣勢,加上她是帶“傷”出場,正好貼合了當年的情景,勾起了長公主的記憶,由此認下了她做義女。
而沈妙妙要薛素素學的,卻是長公主那“早逝”的女兒。
活潑愛笑,癡迷舞蹈。
本來薛素素就是真的女兒,要她學這個是無可厚非的,可是沈妙妙之前光顧著要她練習淩波舞的動作,卻沒有發現了這個致命缺陷。
薛素素都不會笑,還活潑個屁啊!
薛素素又練習了無數次,效果依舊不好。
沈妙妙眉頭緊鎖,表情不大好。
薛素素手掌收緊,又放開,眼神中閃爍著掙紮。
沈妙妙在思考解決方法,一時間沒注意到她,直到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方才喚回她的注意力:“對不起,我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失去了很重要的記憶,等病好之後,我就……笑不出來了。”
沈妙妙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素素會和自己講這些:“這不關你的事,你不用……”
“不,我想說的是,”薛素素擦了擦臉上的汗,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沒什麽表情的笑容:“我看過你的舞,如果實在不行,你可以自己上,你這麽美跳起來一定比我好看,也不用擔心……”
“謝謝你的稱讚,我也覺得自己很美,”沈妙妙不客氣地接受了薛素素的讚美:
“但是別忘了,想要在宴會上一鳴驚人獲得長公主關注,繼而尋找親人的是你,不是我。所以……”
沈妙妙抬手撩開少女臉上散落的發絲,露出底下那張驚豔的麵孔:“你,絕對不許放棄!”
薛素素似乎被沈妙妙的霸氣驚到了,張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這個就送你吧,這幾天空下來沒事的時候,就對著去練習怎麽笑。”
沈妙妙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漂亮的小手鏡遞給她。
薛素素接過來一看,鏡子好亮,人的臉在上麵照得纖毫畢現,比之她們擺在房間裏的銅鏡不知道清晰多少倍,而鏡子背後還鑲嵌著璀璨美麗的紅寶石,一看就知價格昂貴。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薛素素嚇得退回去。
“貴什麽貴,就一個鏡子而已,讓你拿著就拿著。”沈妙妙很阿莎力地說著。
這塊鏡子,還是在樊城的時候,秦楚陽送給她的,聽說是從海上來的洋人手裏得來的,她還有幾塊更大更漂亮的。
這手鏡給了薛素素,就當賣她個好吧。
如果一塊鏡子就能幫一個姑娘恢複自信,倒也不虧。
雖然,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薛素素還想說什麽,沈妙妙卻已經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了。
“好了,接下來就你自己練習吧,我有事兒要先走了。”
為了不讓男主發現薛素素的存在,打亂她的計劃,今日練舞,沈妙妙特意換了地方。
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去赴男主的約了。
沈妙妙是天擦黑的時候到的小樹林,懷裏還帶了幾個裹了紅糖心的白麵饅頭,上麵點了漂亮的粉色梅花。
是她花錢請廚娘做的,又軟又甜,咬一口滿嘴甜蜜。
這次是給男主帶的,至於他吃不吃,卻沒有那麽重要。
她要得,不過是“看起來很愛”。
隨著時間的推移,月上柳梢頭,柔白的月光給小樹林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
“阿嚏~”沈妙妙被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回頭看著樹林的目光難掩擔憂。
男主不會不來了吧?
她皺著眉頭在想。
伸手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原本打算今晚繼續哄哄的,可人都不來,她還怎麽發揮演技啊?
又等了許久,樹林裏依舊沒有人影出現,沈妙妙從一直坐著的大石塊上起身,不時探身往小路上望著,一副擔憂的模樣。
說實話,今天這放她鴿子的如果換成任何一個別人,姑娘她早就撂挑子走人了。想要她等?做夢吧!
姑娘她不管是戀愛還是分手,都超擅長的!
可是因為是男主,所以她猶豫了。
以她的經驗,就墨雲燁這種性格的男人,看似瘋狂暴戾,其實疑心病很重,而且占有欲強。人雖然還沒來,但搞不好身邊就給她安排了人在監視。
所以保險起見,她還是等上一等,雖然浪費了時間,但是保證了安全。
這份小心謹慎,才是她常年走河邊,卻沒有濕鞋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