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
夥計話音剛落，手一動，將第三樣物件上的紅布摘下。
“哇~”
外麵隨之響起一陣抽氣聲，三尺高的火紅珊瑚盆景映得滿室輝煌，就連蕭桐桐也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這……”
“夫人覺得如何，王爺會喜歡嗎？”
甜蜜蜜的聲線鬼魅般在耳畔響起，蕭桐桐下意識地回頭，看到的是沈妙妙藏在眼底的譏諷挑釁。
她手指猛地收緊，豔麗的臉龐端起高高在上笑容：
“東西確實不錯，但……”她頓了一下，刻意等所有人的目光集中過來才慢悠悠地開口：
“你買得起嗎？”
蕭桐桐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自然知道這越是好的東西價格就越貴。
這三件物品，無論哪件都是品相上乘的好物件，就算送進王府也不會失禮。
這沈妙妙或許眼光是不錯，但……一個侍妾而已，又能有錢到哪兒去？
想買這些東西，做夢吧。
果然她話一說完，麵前女子秀美的臉上便露出了幾分羞窘。
但即便如此，她似乎不願就此服輸，硬著頭皮去問掌櫃的：
“掌櫃的，這珊瑚樹，多少錢？”
掌櫃的上前一步，伸手比了個“三”。
沈妙妙鬆了口氣：“三千兩麽，我……”
夥計這時站出來笑盈盈開口：“客官，是三萬兩。”
“三萬兩……”
春桃“嘶”了一聲，她們出門才領了五千兩啊，還是管家看在王爺的麵子上特意加了一千。
現在這……
蕭桐桐一直注視著沈妙妙的表情，見她沒有說話，猜她是被嚇到了。
心中暗暗得意，不過是個下賤身份的女子，仗著和吟霜有些相似得了琅王的寵就敢在她麵前放肆，活該！
“看來沈侍妾是拿不出來了。沒關係，這珊瑚樹本夫人看著不錯，就……”
“我也覺得不錯，”沈妙妙似乎現在才回神，微笑著對掌櫃的說：“請替我包起來吧。”
蕭桐桐臉色一變：“你拿得出三萬兩？”
沈妙妙無辜地望向她：“三萬兩是多了些，可是為了王爺，妙妙咬咬牙，還是能拿出來的。”
蕭桐桐的第一反應是她在騙人，一個卑賤的妾室怎麽可能一次性拿出那麽多錢？就算琅王賞賜的也不可能！
“謝謝夫人幫忙。我看別的東西雖然不如這珊瑚樹，但也不錯。夫人慢慢選著，我先告……”
沈妙妙的“辭”字還沒說完，就被蕭桐桐猛地打斷：“慢著！”
她看了一眼麵前的珊瑚樹，確實品相上佳，再看看麵前怎麽看怎麽討厭的沈妙妙：
“其實我也看中了這珊瑚樹，不知道沈侍妾可否割愛？”
沈妙妙一愣：“蘇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蕭桐桐笑了一下：“隻是想勸沈侍妾一句，這做人妾室的還是要留些體己錢防身才好，不要為了充麵子就掏空了家底。等以後年老色衰活不下去了，可是會後悔的。”
她說完不等沈妙妙反應，直接對掌櫃的開口：“三萬一百兩，這珊瑚樹歸我了。你再替她找別的吧。”
“夫人會不會有些過分了？凡事要講先來後到的。”
沈妙妙臉上笑容淡了些，依舊維持著禮貌。
“我隻知打開門做生意，價高者得，你如果付不起錢，盡早放棄的好。”蕭桐桐高傲地開口。
“所以夫人一定要和我搶了是麽？”
沈妙妙俏臉冷凝，直截了當地開口。
蕭桐桐淡定地看著自己染了蔻丹的手指：“不是我想搶啊，隻是本夫人的錢恰好比你多那麽一點。你要實在想要，就開比我高的價格啊。”
蕭桐桐的話充滿挑釁，篤定沈妙妙拿不出更多的。
“哦，這樣啊？”沈妙妙拿著手帕遮住嘴輕輕咳了一聲：“那我出，四萬兩。”
“你……”蕭桐桐身子微僵，看向沈妙妙的目光帶了一絲狠意：“你在開玩笑？”
“自然沒有，”沈妙妙微微一笑，說話時手似不經意地抬起，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瑩白如玉的手腕，以及手腕上價值連城的玉鐲。
“我出四萬兩，夫人還要加嗎？”沈妙妙笑望過去，眼底的不屑狠狠紮中了蕭桐桐的心。
她冷笑一聲：“四萬算什麽？五萬兩！掌櫃的給我包起來！”
五萬兩已經是她所有能拿出來的現銀了，她不信這賤人的還能比五萬更高！
“八萬。”輕柔的女聲響起，沈妙妙伸手扶了扶發間的金釵。
蕭桐桐看過去，金釵上那顆鮮紅欲滴的寶石，比她以前見過的所有寶石都美。
“八萬兩，夫人還要加嗎？”
蕭桐桐半天沒吭聲，沈妙妙柔柔看過去：“若是夫人出不起錢了，那這紅玉珊瑚就歸妙妙了。夫人千萬不要為了麵子掏空家底，那可不好。”
說實話，蕭桐桐原本已經決定放棄了，可是聽到沈妙妙這話，就仿佛被當眾狠甩了一巴掌。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了！
她一個是當家主母，還能輸給一個賤妾不成？
“十萬兩！”
話一出口，現場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婢女忍不住去扯蕭桐桐的衣袖：“夫人您別衝動啊。”
蕭桐桐喊出來的一瞬間也後悔了，十萬兩，這是要把她全部的嫁妝都搭上啊。
“夫人還是聽您婢女的話吧，衝動，是魔鬼啊。”
沈妙妙特別茶地補充了一句：“這家店可不能賒賬，夫人如果拿不出還是放棄吧。妙妙是真心喜歡這珊瑚，想要買下來送給王爺的。您還是不要賭氣的好。”
“我賭什麽氣？”蕭桐桐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印：“拿著它去，天下錢莊兌換十萬兩銀票！”
掌櫃的伸手要接，沈妙妙開口打斷：“等一下、”
蕭桐桐臉上已經帶了殺氣：“你又要幹嘛？”
同時在心底想好，如果這個瘋女人再加錢，她就直接不跟了！
就在蕭桐桐心底隱隱有些緊張期待的時候，卻聽到——
“也沒什麽。隻是這家店是小本生意，夫人如果隻是為了爭口氣，還是不要鬧了，把珊瑚樹讓給我吧。不然等下我一走，您就後悔了，非要鬧著把東西退回來，那人家掌櫃的可不就虧了？賣給我，就算不喜歡了也不會回來強逼人退掉……”
沈妙妙說著一頓：“掌櫃的，您說是這個理吧？”
掌櫃的看著自家老板，心底浮現了一句話：狠還是您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