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做好了暫時見不到墨雲燁的準備,所以並不著急。
反正隻要自己耐得住,那受不了的就是他。
隻是她沒想到,墨雲燁沒等來,倒在第三天等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你說什麽?大理寺的人要見我?為什麽?”
看著來傳話的小太監,沈妙妙臉上難得出現疑惑的表情。
難道是宮徵羽他們被抓了,為了保命把她給供出來了?
也不對啊,大理寺管的是刑獄,也不管外交啊。
“公公稍等,我換件衣服就出來。”
墨雲燁這次是真的生了氣,所以沒有讓她回瓔珞院,而是趕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裏禁足。
不過院子雖然偏了點,可是離墨雲燁自己的院子倒是不算遠。
用春桃的話來說就是,隻要主子主動點,丟個香囊都能丟到王爺院子裏去。
不過被她拒絕了。
綠茶手冊第二條:他找我我就熱情似火,他不找我我就冷酷似冰。
可以主動,絕不倒貼!
果然,沒走多遠,琅王的院子就到了。
沈妙妙卻停了下腳步,仿佛這時才想起要問:“王爺在府裏嗎?”
小太監:“王爺不在府中。”
沈妙妙麵上笑容不變,心底悄悄翻個白眼。
人不在府中,卻讓她來他院裏見人,意思還能再明顯點不?
不過沒關係,她“不懂”,就是“不懂”。
反正急的絕不會是她。
“主子請,大理寺的人就在裏麵。”
沈妙妙點點頭,提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看到大廳正中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正背對自己站在那裏,沈妙妙的心莫名跳了一下。
看著麵前這道背影,她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可是又不對,她素來記性好,若是她的前男友們,她一定一眼就能認出……
“夫人,有禮了。”
就在她盯著人背影愣愣出神的時候,背影的主人慢慢轉過身來。
一張白玉如脂,眉目如畫的臉龐就這麽猝不及防出現在她眼前。
沈妙妙一怔,好帥啊……
當看清女子長相,徐宴清亮黑黝的眼底有流光劃過。
他淡淡拱手,聲音清朗好聽:“夫人有禮了。”
沈妙妙回神,溫柔恬淡的笑容第一時間掛回了臉上:“大人有禮了,不知何事要問我?”
徐宴用清雅的外表掩蓋疏離,一邊冷眼審視著少女溫暖嬌憨的笑容,一邊開口便單刀直入,切中要害:
“請問夫人失蹤那日,為何要去後院禪房?”
沈妙妙雖然有些心理準備,可突然聽到這麽個問題也是一愣。
“我那時有些累,隨便走走散散心。”
“隨便走走,為何會去的是那裏,不是別處?”
“既然都說了是隨便走的了,這個問題我怕沒辦法回答。也許換做今日去散步,我又會選別的路了,那大人豈不是又要問我為何不選那條了?”
沈妙妙笑盈盈地說著,卻讓徐宴輕易感受到她話裏的尖銳。
他眼底閃過一抹深意,麵前的女子並不如她外表看上去那般溫柔無害。
“那好吧,下官換一個問題,”
徐宴看著沈妙妙,一字一頓開口:“請問夫人,去了禪院後,你在那裏做了什麽?”
“我就看看風景散散心,沒做什麽呀。”
沈妙妙笑得淡然,一副純真無害的樣子。
徐宴差一點就相信了,如果他沒去過現場的話,
“夫人在那兒的洗手池,洗手了吧。”
沈妙妙心頭一跳,臉色卻不變:“什麽洗手?我怎麽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麽?”
“夫人應該懂的。”
徐宴似不經意的往前走了一步,玉白的臉頰正好落在陽光照耀的地方。
金色的陽光為他的臉鍍上一層金邊,看著真像是仙人下凡似的。
可是說出的話卻讓聽者心頭一陣鬱卒:
“在碧雲寺的殿外空地處,官兵發現一處小蟲聚集的地方,仵作看後上報,說蟲子是被特殊藥粉吸引過來的。”
“而在夫人用過的水池邊,發現了同樣的粉末。同在那日,有一位蘇夫人從寺裏上香回去後,便渾身瘙癢,說是被蟲咬了。
而巧的是,那位夫人在碧雲寺裏曾與夫人你有過過節,不知夫人如何解釋?”
沈妙妙臉上的笑容漸冷:“大人覺得我該如何解釋?”
“本官覺得……那吸引蟲子的藥粉,是夫人你的。聽說,您曾是王府的頗有天資的香侍,想必做一點引蟲的香料,對您並不難吧?”
沈妙妙的笑徹底消失了,這個男人,簡直聰明的讓人討厭。
“如果大人非要這般汙蔑人的話,看來我們無話可說了。”
她轉身背對他,一副被氣到不想說話的樣子。
可是男人的聲音還是不識趣地從後麵響起:
“在夫人失蹤的隔壁院子裏有一口枯井,在枯井裏發現了一具屍體。死的正是大理寺在查案件裏一直在調查的嫌犯,本官今日來,是想問夫人,當時可有看到或聽到過什麽什麽?”
“沒看到也沒聽到,我當時正洗著手就被人打暈了,什麽都不知道。”
“夫人這是承認藥粉是你的了?”
沈妙妙回頭,看到男人嘴角那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的笑,越發覺得這人討厭得她牙都癢癢了。
“大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沈妙妙毫不客氣地諷刺道:“不過我有些好奇,即便我承認下藥了又如何?大人難不成還想把我抓起來為那女人報仇?”
他要真敢,她就敬他是條漢子。
徐宴聞言卻是一笑:“夫人誤會了,本官隻為查凶案而來,與案情無關的事,自然不歸我管。”
沈妙妙嘴角一僵,心中暗罵道:不歸你管還問這麽多,毛病?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徐宴慢悠悠開口:
“問剛才問那些隻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還望夫人不要介意。”
沈妙妙皮笑肉不笑:“怎麽會呢,我一點也不介意呢。如果大人能把臉上的笑收一收,我也許就相信了呢。”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空氣裏仿佛都聽到了眼神廝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