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疑惑其實也是阿飛的疑惑。不管那群人是什麽來頭,也不管他們是循著什麽線索而來的。但明知道有此處金輪法王、郭襄這等高手存在還要繼續殺過來,是什麽給了他們這樣的信心呢?
大夥兒相視幾眼,目光最後都落在了慕容垂和阿飛的身上。其意不言自明:恐怕也隻有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存在,才可能吸引對方鋌而走險吧!
阿飛和慕容垂不禁無語,都在心裏頭生出一股惱怒來。兩人都曾經縱橫江湖,橫行無忌,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慕容垂久居高位還好,隻是冷笑不語。阿飛卻是一拍桌子,大怒道:“如果那些人是為了我來的,正要利用這個機會給他們一個教訓才是!便是本盟主不能動武,也不是隨便幾個阿貓阿狗可以隨意輕視的。”
“算了,你這般情況就不要去教訓別人了。小心反被別人教訓了一頓,拿了那份武林盟主的首殺榮譽!”
百裏冰耐心勸道。
她可不是說笑,自從阿飛成為武林盟主以來,還從來沒有在正麵的交手中被玩家擊敗或殺死過,隻是在NPC手中有所折損。在這種情況下,拿到武林盟主的“一血”和“首殺”就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榮譽。盡管知道一對一單挑的情況下擊殺阿飛有些難,但架不住榮譽耀眼,玩家可以組隊或者偷襲,任何方式都阻擋不了這份光輝耀眼的曆史記錄。
作為一個虛擬的遊戲世界,玩家們向來都是對所謂的權威和權貴不屑一顧的,武林盟主又算什麽呢,明知道不敵也要拔劍濺你一臉血的想法那是相當盛行。這名頭在阿飛身上,榮耀加身的同時就要麵臨這些狗血的麻煩,時間拖得越久,這份榮耀的光芒也就越盛,同時大江湖將其擊殺的願望也就越強烈。
郭襄擺了擺手,示意慕容垂和阿飛就不要出去亂走了。她稍作安排,便是與金輪法王、百裏冰出去,留下展昭與這裏倆弱雞在另一處房間靜候著。來人雖然看似實力一般,但郭襄依舊十分謹慎,她還發了消息給天山派,讓他們留意異常情況,包括對阿飛這邊照拂等,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
她隨手安排,慕容垂和展昭看得嘖嘖稱奇,心想不愧是峨眉派的祖師爺,沒有沉浸在親人已去的悲痛中不可自拔。說起來展昭和慕容垂的脫身,很大程度上都是她的籌謀計劃了。
等那些人出去之後,房間便是安靜了下來。阿飛與展昭還算熟識,但與慕容垂就沒有什麽交情了。這兩個失去了武功的廢人相互之間也看不順眼,便是各自倒了杯茶慢慢喝著,反倒是展昭在一旁有些尷尬,一會兒給慕容垂倒杯茶,一會兒又和阿飛隨口說上幾句,氣氛倒是越來越冷場。
“喂,聽說你與慕容博、慕容複那父子交情不淺?”
忽然間,這個北霸槍放下茶杯,說了一句話。
房間中氣氛一頓。阿飛正含了一口茶水,慢慢的對著不遠處的一塊石磚吐著玩,聽到此話,便是咕咚一聲將這口茶水咽了下去,指著自己道:“你在和我說話?”
北霸槍冷著臉,眉毛抖了一抖。他對阿飛的印象越不不喜,終究還是忍住了脾氣道:“是,我是在問你。”
阿飛卻轉頭看向了展昭,詫異道:“展護衛,你知道大江湖的那些NPC,敢直接喊我‘喂’而不尊稱我名字的,後來都怎麽樣了?”
展昭嘴角一提,咳嗽一聲道:“苦盟主,這話展某不太理解是什麽意思......”
“不理解沒關係,我來告訴你!後來這些人,一部分人成了我的朋友,想怎麽喊我就怎麽喊我,什麽‘二蛋’‘狗剩’都行,反正我又不能拿他們怎麽樣。至於另一部分則是成了我的敵人,我經常拿槍捅捅他們,反正他們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展昭聽完了,端起茶杯遮住了臉,一句話也沒有說。慕容垂卻黑著臉,冷冷道:“小子忒是囂張。你的槍法很強麽?等我武功恢複了,定要討教討教。”
“嘿,忘記你也是用槍的高手了!這些年來,我武功漸高,紅纓槍都極少使用了,槍法卻也生疏了一些!”阿飛淡淡道。
“此時示弱,倒不是你的風格!”慕容垂冷笑道。
“示弱?北霸槍你怕是理解錯了,我不用槍,不是因為它不行,是因為沒有幾個人值得我出槍!”阿飛斜著眼睛大喇喇道:“你雖號稱北霸槍,但並不常在江湖行走,不知道這一點我也不怪你。日後等你要和我動手,若是能逼我用槍便算你有種!”
“嘭!”
北霸槍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忍不住拍案而起,冷笑道:“好啊,沒想到大江湖的武林盟主,竟是這般口出狂言。好,你這一戰我慕容垂是接定了!等我恢複了武藝......”
“還是等你能恢複再說吧!”阿飛毒舌道:“你我不同,我幾天之後又是生龍活虎,大江湖第一的好漢。你內功都沒了,拿什麽恢複武功?難不成讓雲中龍與大劍神再吐給你?”
慕容垂臉色鐵青,抓了手中的茶杯咯吱作響,差一點兒就要扔出去了。展昭也是熱鬧看到得差不多了,趕緊站出來圓場道:“兩位都不要亂說了,自己人何故與自己人置氣......”
“誰和他是自己人,哼!”阿飛和慕容垂異口同聲道。
展昭一愣,心想這兩人還真是對上了。不過他終究是經驗豐富的一代禦貓,微微沉吟之後便道:“兩位眼下都是武功有損,在這一次江湖風波中屬於被波及的一方,此時原本應該攜手對敵才是。慕容前輩,方才你提及阿飛與你後輩的交情,不知想說些什麽?若是真有交情,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呢!”
展昭這番話甚在情理,阿飛雖然表麵上不屑一顧,內心裏卻也有些好奇,不知這位不可一世的北霸槍主動找自己是為的什麽。
他對慕容垂之所以沒有好印象,純粹是之前這廝的一席話。將那慕容博、慕容複說成了不肖子孫,不肯為了大燕國的複興繼續拋頭顱灑熱血......殊不知這正是阿飛所不希望慕容博父子倆去做的。他們兩人一生各種際遇劫難,好不容易一朝醒悟過來,逃脫了複興燕國的荒唐念頭並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活法,倘若被這位先祖再度鼓動起來,當真是重新踏入火坑了。
那慕容垂沉默了一會,道:“你......苦盟主,你既然與我那兩位後輩有舊,那麽咱們也定不是對手才是。”這番話說的有些咬牙,顯然也是有些勉強,卻聽得其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某來之時,苦盟主露了一手以雙目懾人的本領,果然有些門道。之前聽聞你也是因為化血歸元而武功盡失,至少需要三天才能恢複。為何才過了一天,你就可以動用武功了?這一點,慕容垂甚是不解......”
阿飛還沒聽完便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廝是來找路子了!
同樣都是武功廢掉,看到旁人有恢複的跡象,任何人都難免會試探一二,因為這是憑空生出的一個希望!但密宗無極觀想術這等武功,他是斷斷不會說出去的,除非是郭襄點頭了。
阿飛笑了一笑,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緊不慢的用蓋子慢慢磨著邊緣,仿佛是挑茶葉一般。但展昭看得清楚,這廝茶杯裏麵根本就是清湯,半片茶葉都沒有,這番做作自然磨給那慕容垂看的。果然慕容垂臉色一沉,心想我這般故意示好,你竟然還給我臉子看,當真是不為人子了!他正要發怒,阿飛卻將茶杯一放,緩緩道:“這是我門派秘術,一般不輕易示人。若是慕容前輩有意,我們先探討一些條件,再論及此術,也無不可!”
慕容垂還以為這阿飛會一口拒絕,並朝他臉上扔幾句嘲諷,不曾想還可以談。事關武功恢複這等大事,他不得不壓下胸中之氣,緩緩道:“既然是條件,那不如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某家也拿的出來呢!”
阿飛笑道:“這句話前輩就見外了。你既然是慕容老爹和慕容兄的先祖,定不會讓你委屈了不是?要學這門秘術也不難,隻要你是我門派中人便是了。”
“你的門派?長槍門麽?”
阿飛搖頭笑道:“非也,這秘術可不是長槍門的。它是.......”他本來想說這是“密宗金剛宗”的,原也有意給金剛宗拉攏一位大高手。但話到嘴邊他忽然間意識到這有些不妥,金輪法王願不願意接收此人還是另說;這慕容垂也是一方霸主,豈會輕易在人之下?一旦入了金剛宗,得了秘籍之後再叛出,怕也會給郭襄惹了不少麻煩。當即他嘴角一提,道:“它原是我無敵門的秘術,如果要學得此術,當要加入我無敵門才是。”
慕容垂眼神一滯,不知道是信不過阿飛這句話,還是被“無敵門”這個狂拽的名字給嚇住了。展昭和慕容垂都不知道,這無敵門原是賜你一槍搞得一個玩家幫會,不久前已經解散了。如今被阿飛拿出來招搖撞騙,竟將那慕容垂給唬住了。卻見這位北霸槍沉默了一會,道:“無敵門的門主是誰?”
阿飛愣了一下,方待說話,忽地臉色一變站起來道:“小心,有人快速的朝這邊來了。嗯,我擦,是頭頂上!”
話音剛落,便是聽得頭頂上轟隆一聲,木製的屋頂被撞破了一個大洞,旋即一個人從天而降,長劍宛如嗜血的毒蛇,化作了一道道死亡的吐噬,瞬間籠罩了阿飛和慕容垂!
第300章.300 秦時月,漢時關,天山紅日,輝映群雄歡(十一)
來自於頭頂上的攻擊,委實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便是那郭襄也隻是在周圍四處布置了防禦,但凡來自地麵的突襲,隻要接近便會立刻示警。隻是在武俠的世界和規則裏,還極少有空中轟炸這種戰術出現,防空一說自然也是不流行了。
什麽樣的人會從天而降呢?
除了那個擅長使用如來神掌的二貨外,實在沒有太多的選擇。阿飛在這一刻,腦海裏竟是浮現出一隻會飛的船,以及那群嘎嘎作響的禿鷲們!
難道會是這群人?
可他們已經被龐斑給打散了啊!
這隻是一瞬間的想法,下一刻他便是借助密宗秘術的靈敏,在那長劍刺來之前就地一滾,一頭鑽入了桌子底下。耳邊傳來一聲巨響,頭頂上堅硬的桌子已經四分五裂,但阿飛卻因此躲過了這一擊!
這一下躲得真是不容易!若是換做平時,阿飛早就一巴掌抽回去,將這廝給抽飛了。但在失去武功的情況還能躲過如此一擊,隻能用經驗和那密宗秘術來救命了!
便在他躲過這一擊的同時,另一側卻是傳來了一聲悶哼,旋即展昭的怒吼聲也是傳來,長劍出鞘,“蹭蹭”的對了幾招!阿飛耳中又是風聲大動,再度一滾,又躲開了對方的一劍,下一刻就看到那展昭已經與那人戰作了一團,然後看見慕容垂捂著胸口站在靠牆的地方,胸前鮮血直流,但人看起來還沒事。
看來是被刺中了!
隻是這慕容垂身體不錯,武功已經練到了人類的極限,這一劍雖然刺中了,但應該是守住了要害。阿飛更想這慕容垂說不定還有鐵布衫這種護體神功呢!
再看那人,卻是一身形矯健的蒙麵人,手持一柄長劍正朝那展昭刺去,劍招遠比展昭來的精妙,招招迫人。鬥得幾招,他忽地一轉一挑,竟是脫離了展昭又朝那慕容垂刺去。展昭大驚,從身後一劍刺去,卻是一個圍魏救趙之策!
阿飛卻是看的心驚動魄,喝道:“展護衛,小心有詐!”
話音剛落,那蒙麵人卻嘿然一聲,竟是詭異停住了。然後矮著身子一轉,反手刺出,正是刺中了展昭的左肋空擋!原來他隻是作勢擊殺慕容垂,其本意是要引誘展昭來救。這人原本劍法就比展昭要高,心機更是出眾,南俠當即中招不敵,大叫一聲往後滾去。
等他站定了,卻見其胸口老大一個血洞,鮮血噴湧而出!
阿飛和慕容垂不由得低呼一聲。好一個開封府的展護衛,卻見他搖搖晃晃,忽地伸手在胸口點了幾下,止住了流血,複又臉色慘白道:“好賊子!不過今日有我展某在,你別想傷了他們!”
說著竟是縱身一躍,強忍傷勢再度撲了上去。
那人微微一怔,用沙啞的聲音讚道:“好一條漢子,我就不殺你了!”說著揮舞長劍,正麵與展昭砰砰砰對砍了三劍,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等到第三劍過後,展昭終於拿捏不住長劍,被磕飛了出去。那人哈哈一笑,欺身上前拍了一掌,展昭不敵悶哼一聲往後退去。
不過開封府的護衛畢竟經驗豐富,他交手不敵卻臨危不懼,忽地反手一撒,竟是一把密密麻麻的釘子,鋪天蓋地的朝那人飛去。那人眉頭一皺,長劍舞的潑水不進,一陣“叮叮當當”的亂響之中,釘子都被磕飛了,一顆都沒有近的那人三尺之內!
此人好高的身手。等他將這些暗器都當下,卻見那展昭強忍傷勢,正護著阿飛和慕容垂往外遁去。他當即冷笑一聲,長劍橫掃,一股勁風將地上殘餘的釘子吹起,複又朝那三人飛去!
“速速退到外麵,我來擋住他!”
展昭縱身一躍又擋在了他們麵前,隨手還拉了一張桌子遮住了身形。隨著一陣“鐸鐸”的聲音閃過,暗器都釘在了桌麵上,但也有幾枚落到了展昭那露在外麵的手臂。接連遭受重創,展昭臉色越發慘白,咬著牙怒道:“你到底是誰?竟然敢來劫我們開封府的人!”
原來他眼見自己不敵,終於開始拉出“開封府”這個招牌來嚇唬人。隻期望對方聽了能夠心存忌憚。畢竟開封府在大江湖上有些超然,一般玩家和NPC都不會主動與之外敵。
那人卻冷笑一聲,嘶啞著嗓子道:“展護衛這時候說這話,也是有些無聊了。我今天就要殺這兩人,得罪了!”
說著長劍一轉,如雪的劍光又是朝這邊襲來!展昭奮力揮舞著桌子抵擋,但兩三下便被那人給劈碎了。便在此時,被擋在後麵的阿飛咦了一聲,道:“你是哪一位玩家?看你的劍法是混合了武當、峨眉、華山幾派,是怕我認出來麽?”
那人一愣,嘿了一聲不語,繼續一劍刺來。
這一劍正是針對阿飛的喉嚨,招數極為精妙,已經是絕學的範疇了。饒是如此,在場三人竟都認不出這一招的出處,可見來人對武功的運用已經到了極高的水準,將自己最真實的武功都掩藏了起來!大江湖這樣的玩家,細細算來卻是屈指可數了。
阿飛心中一動,一刹那腦海裏轉過了好幾個念頭。
“阿飛,快閃開!”
展昭見阿飛竟是站著不動,趕緊大聲提醒。但劍光已經及體,這位武林盟主依舊是呆呆的站著,仿佛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展昭大驚,此刻再去救援已是不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一劍正麵刺中了阿飛!
鮮血橫飛的場麵沒有出現,阿飛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他的肋下卻突兀的刺出一柄長劍,電光激閃,劍氣漫空,化作滿天光影直接與那人刺來的劍尖一碰!
“嗤!”
劍氣乍現又聚,不禁破了對方的必殺一擊,甚至還趁勢反擊,擊中了那人的胸口!這一招力量速度兼備,更有玄奧至極的變化在其中,那個蒙麵玩家當即抵擋不住,整個人被轟了出去!撞到牆壁不說,還將牆壁撞破了一個大洞,從那大洞飛了出去!
眾人都是一愣,就看到阿飛身後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閃出身來,持劍站在了阿飛麵前。
“你們沒事吧!”
女子輕柔道,長劍斜指地麵,轉頭看了三人一眼,目光卻最後落在了阿飛的身上。這女子的容顏好生精致,仿佛仙子一般,便是那慕容垂都是看的一怔!
展昭卻低聲驚呼道:“師妃暄師姑娘,你竟然來了!”
女子微微一笑,複又看向了阿飛,低聲道:“苦盟主倒是鎮定極了。麵對對方必殺的一劍都臉不變色!”阿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雲淡風輕的一揮衣袖道:“這等小技我見得多了,自是不值一提。”
心裏卻想:“臥槽,這師妃暄心倒是真大,方才傳音給我,卻在最後時刻才出招。她再晚一秒鍾,我褲子怕是就要濕了。”
當然這話隻是心裏想想,那展昭早就按捺不住,一指那牆上的破洞道:“師姑娘,那賊人已經跑了......”
師妃暄卻搖搖頭,反手一插便是將長劍收到了背後劍鞘上,姿勢瀟灑無比。她原本風姿柔美,此刻背負長劍更是多了一份英氣。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中,師妃暄緩緩道:“他跑不了,自然有人等著他!”說完她便是昂起潔白如雪的素麵看著頭上,目光穿過那頭頂的破洞,落到了天際之上。
眾人也都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卻見在視線可及的半空,一隻灰色的大船正在天空上移動,周圍卻是被一群禿鷲所籠罩!這番奇景阿飛已經是第二次看了,這一次的角度更是不同,距離他們的屋頂更近!那慕容垂卻“哼”了一聲,怒道:“果然是他們,落井下石之輩,真是不足與謀!”他甩了甩衣袖,眼中射出怒極的神采。
這艘飛船他很熟悉,也曾經在這飛船上待過,因此很清楚這裏麵的人都是什麽貨色。當年赤尊信拉攏了一批人,號稱是在破碎虛空的風波中抱團合力,共同抵禦來自明月宮和魔師宮這兩大勢力的壓力。飛船上有赤尊信、莫意閑、談應手、慕容垂、公良術、甘如意、嶽山等輩,個個都是黃係的一方霸主角色。
當時這些高手組合不可謂不盛,即便是邪王石之軒和天師孫恩,都被他們聯手轟下了飛船不得近身。但終究還是被無敵魔師龐斑帶著魔師宮所破,赤尊信更是再度死在了魔師的手中。原以為赤尊信一死,這裏麵的高手也都是風流雲散了,不曾想它還是重新聚起了來了!
慕容垂不知道此時這飛船上有什麽人,但這飛船來曆就是源自大沙漠的那位。有那一對母子在,所收羅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了。此番他們來襲,多半是趁著慕容垂與阿飛受傷,特意來撿洋落的!
不過這一次他們碰到了硬茬,這艘奇異的飛船即將要掉頭離去,貌似是覺得方才的偷襲已經失敗了。但見遠處一聲清嘯,一個白色的影子忽地在拔地而起,趁著那飛船沒有飛高,竟是直接衝到了那飛船之中!
“嗤!嗤!嗤!”
女子剛剛落到船頭,便是信手一揮,從手指之中射出數道指氣,直接切斷了飛船左側的十幾根繩子。每一根繩子都係在一隻禿鷹的脖子上,此刻驟然斷了,那禿鷹紛紛大聲叫著,不顧船上的呼和聲四散而去。飛船開始傾斜,在陣陣驚呼聲中,也有人條處理朝那白衣女子出手。但是那女子手持一根白練,卷著船上的桅杆上下翻飛,宛如蝴蝶一般在敵人之中驅退來往,極是遊刃有餘!
“師姑娘,你和這位上官大人什麽時候聯手了?”
阿飛按著下巴好奇問道。
第301章.301 秦時月,漢時關,天山紅日,輝映群雄歡(十二)
“聯手還談不上,隻是碰巧遇到同一件事情了!”
師妃暄負手而立,微微仰頭,目光一直盯著那飛船上的激鬥。那裏白衣的上官婉兒戰意正濃,白練翻飛,魔氣縱橫,一個人便是將那艘飛船弄得雞飛狗跳,不斷有禿鷹被切斷了繩索,振翅高飛。餘下的禿鷹已經無法再拉高飛船,飛船漸漸傾斜,看樣子即便是不用旁人出手她也能搞的定了。
阿飛也微微放心,笑道:“看來這事情的確很吸引人,竟然吸引了你和上官大人同來!朝廷與慈航靜齋一起打擊飛天大盜麽?”
師妃暄卻搖頭:“是為了追查凶手!”
“哪個凶手?”
“殺害靳冰雲的凶手!”
師妃暄輕輕地出了一口氣,似乎語意未盡,但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心裏實則想著,怕是她那個天資聰穎的徒兒端木菱,也是凶多吉少了。
阿飛微微一怔。
又是靳冰雲,之前郭襄也這麽說......看來那個殺害靳冰雲的凶手已經成惹了眾怒,所有人都在找他了!這矛盾衝突都集中在了這一點。隻是師妃暄身為慈航靜齋的人,查找殺害靳冰雲的凶手原是無可厚非。但為何代表魔門的上官婉兒也混進來了?
他正要再問,一旁坐在地上的展昭虛弱道:“苦盟主,之前展某一直沒有和你提起。其實展某這一次行走江湖,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查找那位凶手。而在這之前我已經與師姑娘、上官大人都接觸過,也跟蹤了不少信息。這次要將慕容前輩帶回開封府,也是為了詳盡的調查。不曾想我們路上便是遇到了襲擊,而對方竟然還追尋到了這裏。”
阿飛恍然,但很快陷入了沉吟。
展昭與師妃暄、上官婉兒都已經接觸過了。這麽說來慈航靜齋和明月宮,甚至是朝廷都已經注意到了此事。再加上苦主龐斑,那麽魔師宮必然也會對這個凶手不依不饒。此人不知是何種目的,但以一己之力攪動了大江湖的如許風雲,手段當真是可以了!
那麽這一次飛船再度來偷襲,對方目標是慕容垂麽,是那個凶手想殺人滅口麽?這飛船的人又是與凶手有關麽?且當初北霸槍慕容垂隻是與赤尊信等人聯過手,難道也會知道一些那凶手的消息?
他心裏一時有些迷惘,看向了那慕容垂。卻見這廝臉色蒼白,兀自垂目看著自己的胸口傷勢,也不管旁的任何事情,仿佛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一樣。阿飛皺了皺眉,一時間猜不透這位北霸槍的想法。此時那郭襄正在別處狙擊外麵的人,更不知道她是否對此也知曉了。
“阿飛!”
便也在此時,那師妃暄已經轉身衝他微微招手。阿飛心裏一動移步走過去,卻見師妃暄低聲道:“伸出你的手來。”
阿飛抬起手,低聲道:“要做些什麽?”
師妃暄沒說話,隻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眉頭緊蹙。阿飛但覺對方一股清涼之氣沿著手腕朝身體流去,在丹田之中轉了一轉,盤旋幾下之後複又回去了。隻是這股氣息雖輕,但依舊殘留了一些痕跡,仿佛春雨一般細微不可查。
師妃暄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放下阿飛的手腕,道:“你果然經脈受損,不能動武。但用了奇術,竟是有一些提前複數的跡象。妃暄不能幫你別的,隻是用慈航靜齋的法門,打給你一道氣息助你滋潤丹田經脈。這道氣不能殺敵運用,隻能維持幾個時辰,但對你身體恢複有利。下次你運功如有氣感,當可以用此氣輔之,當會事半功倍!”
這是師妃暄的援手,阿飛自然是大喜了。他正要道謝,師妃暄卻搖頭道:“不必謝我。你我原本是盟友,共同進退,日後妃暄仰仗你的地方還多了。而且......”說到這裏她微笑著抿了抿嘴,“連這一位上官大人都肯助你,妃暄這又算是什麽呢?”
阿飛一愣,忽地想起上官婉兒協助自己飛過那斷崖的一幕。他摸摸鼻子,道:“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嗯,我倒是還想問你呢,你說這上官大人打的什麽注意?”
師妃暄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她看上你了,想要討好你!”
阿飛嘴一張,想不到素來寧靜端莊的師妃暄也會和他開這種玩笑。師妃暄微微一笑,道:“自然這是不可能的,這位上官大人可是有心上人的。她這般助你,我大概知曉一二。放心,她對你沒有惡意......”
“心上人,是誰?”阿飛奇道。
這樣一個奇女子有了心上人,莫非還是曆史之中的那幾個?
“你這麽上心此事?不關心她接近你的真實目的了?”師妃暄似笑非笑的看了阿飛一眼。
阿飛一愣,旋即哈哈一笑,指著那飛船方向大方道:“這等奇女子,無論敵友,江湖實則共仰之。若說對她的心上人不感興趣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不知何等男子可以被她所青睞,你與她眼光相近,定是能知曉一二!”
此言一出,師妃暄臉色竟是微微一變,仿佛是被觸動了什麽。但轉眼又轉為平常,道:“你能這麽直言,倒也心胸磊落了!”
阿飛卻奇道:“你剛才......”
師妃暄擺擺手,側著身子道:“沒什麽。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我們還是不要問了。能夠被上官大人看上的男子,自然是出類拔萃了。你隻需要知道,這上官大人對你並無惡意!”說到這裏,她內心裏還是閃過了一個挺拔俊逸的男子形象,不由得暗自憂歎了一聲。
阿飛雖是好奇,卻也知道言語的進退。他沉默了一會,道:“她對我或許沒有惡意。但那明月宮呢,武曌呢?尤其襄陽城下的事情,可是已經鬧得江湖皆知了!朝廷有陷害郭氏一門的嫌疑,這一點可不好說。一會兒那郭襄就要回來,不知這位上官大人如何解釋呢?”
這事情壓在他心中也是許久了,在這時終究是說了出來,或有不妥。畢竟那上官婉兒還在飛船上廝殺呢!
但郭靖夫婦之死已經發酵了一兩天了,論壇上甚至都出現了討伐武曌的帖子,大江湖對她的風評也是急轉直下。無論如何,當事人一直都沒有出麵,這幾日明月宮也算是安靜,不知道是可以收斂,還是在預謀其他什麽事情。
當此之際,武曌所代表的朝廷,卻不如之前葉孤城時代那麽世俗官方了。甚至有人還發出了“殺官兵造反”的倡議,以門派為根基,引玩家上位,改變大江湖的風貌。並且舉了例子,峨眉派目前已經是步行嫣嫣玩家掌權了,行掌門之職,比之前是大大的進步。門派如此,朝廷未免不是如此,說不定還可以玩家做皇帝,在這大江湖中嚐一嚐帝王的滋味。
風言風語的盛傳,往往也代表了遊戲中世界的動**。破碎虛空的任務終於也開始到了矛盾激發的時刻了。那師妃暄沉默了一會,搖搖頭道:“這些事情妃暄不知曉,也無意去打探。妃暄隻知道當前的上官婉兒對你沒有敵意,且也不會對郭大俠一家有陷害之心。具體的事情你以後直接去問她為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傷好之前千萬不要妄加行動,你這時候卻是最凶險,不少人都在尋你,想要趁機對你不利。”
阿飛猶豫了一下,道一聲:“是了,我自會小心!”心裏卻想,師妃暄與上官婉兒果然關係不淺了,竟然還會為她說句好話。這兩人的關係當真是奇怪,之前還打打殺殺......
此時“倉”地一聲,師妃暄忽然間又抽出色空劍,回頭道:“你們且稍後,我去也上去廝殺一番,今日定要將這飛船和船裏的人留下才是!”
阿飛“啊”了一聲,對著那師妃暄的背影喊道:“那個刺殺我們的蒙麵玩家,一定要留下......”
話沒說完,師妃暄已經踩著地麵“呼”一聲飛了出去,矯健而曼妙的身影在空中化了一個轉折,長劍揮動,劍氣彌漫之下,當即有十幾根繩索再度斷裂!
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飛船,此時終於支撐不住,直指的往一旁墜去。卻聽得一個女子清麗的聲音喝道:“我已經要竟全功了,要你多事?”
說話的卻是上官婉兒,似乎對師妃暄的舉動不滿。那師妃暄隻是輕輕一笑,複又揮出一劍。這一劍斬斷了飛船的桅杆,當即厚重的帆布垂落下來,裹住了船身,一起加速朝地麵直接衝撞上去!
船上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已經有人開始施展輕功往下跳了。阿飛看得幾眼,卻見那船上玩家居多,NPC卻是隻有一些普通的,夾在人群中逃竄。上官婉兒和師妃暄卻是從兩旁各自出擊,或點或拍,或擒或拿,將跳出的一些人抓住了,點了穴道便是扔到了一旁。那大船卻是“轟隆”一聲,墜落在了十幾丈外的地麵上,將那裏兩棵大樹攔腰撞斷了,船身也因此破碎,無數的碎屑樹木亂飛!
畢竟是數十丈長的木質大船,與地麵的撞擊十分激烈,阿飛甚至都能夠感覺到腳下的震動。這一下也不知裏麵到底有多少人因此掛了,但從驚呼聲中感覺人數應該也不少。
上官婉兒與師妃暄早就落到了空處,兩人隔著數米站著,並肩而立,一個手持晶瑩長劍,一個提著純白緞帶,仿佛兩朵盛開水仙花。撞擊的煙塵襲來,兩人各自側身,揮揮手遮掩口鼻。那上官婉兒掃了師妃暄一眼,嘴角一提道:“方才已經把你的劍心通明真氣,分了一縷給了那小子了麽?嘿,我看你也是白費,他不用劍法,這一縷真氣卻是要蒙塵了!”
師妃暄卻微微一笑:“那又如何......我隻是助他療傷,日後也要仰仗他做事。若是他日你我真的放對,可不能讓他幫你便是!”
上官婉兒一愣,旋即嬌顏一沉,想起了不久前她對師妃暄說的話來了。當即冷哼一聲,一甩衣袖,白色的緞帶嘭一聲將不遠處的飛船打了一個大洞,嬌聲吼道:“裏麵的人,都給我滾出來吧!”
第302章.302 秦時月,漢時關,天山紅日,輝映群雄歡(十三)
上官婉兒和師妃暄聯手發威,終於將這飛船打了下來。飛船墜落,裏麵的人自然也跑不遠了。有些人已經在這一波撞擊中掛了,受傷者更是不少,也有一些仗著武功或者其他手段完好無損的。
等這夥人都出來來了,大夥兒才看的清楚,襲擊者林林總總有二三十個,大半是玩家,尚有七八個是NPC。但這些NPC武功看起來也是稀疏平常。更有幾個手持黑色的長鞭,貌似隻是驅趕那禿鷹的訓練技師。
見此狀,上官婉兒的目光就有些失望,看一眼那師妃暄,發覺她也同樣如此。
在那兩大高手的目光之下,剩餘的人也隻能持了兵器跳出破損的飛船,想要再度遠遁就是難了。要知道那上官婉兒的緞帶可長可短,可剛可柔,最長攻擊範圍可達數丈之遠,配合她神鬼莫測的天魔身法,對玩家和低級NPC簡直可以實現一擊必殺了。
上官婉兒先是一擊打飛了一個意圖遁走的玩家,又一指某個地方,道:“說吧,你是誰,你們又是誰?”
阿飛早已經踱出破損不堪的房間,順著上官婉兒所指的方向,恰好是看到了那位襲擊他的蒙麵玩家。那人之前被上官婉兒截住了,直接被製住了所有手腳,扔到了靠著牆壁的一側。聽到上官婉兒的聲音,他兀自冷笑一聲,仰著脖子道:“大爺我來擊殺武林盟主,原本就是險中求富貴,今日失敗也是運氣不好。與你們幾個NPC囉嗦甚是無趣,我要去了!”
上官婉兒冷笑道:“你走得了麽?摘下你的麵巾自然就知道你是誰了。我已經製住了你的手腳,你連咬舌吞藥的自殺機會都沒有......”但話音剛落,就將那人嘿然一聲,忽地臉色一變,一口黑血滲出來,將那麵巾都染透了。
上官婉兒一驚,幾乎是瞬移般到了那人身邊,朝他臉上的麵巾抓去。但為時已晚,那人卻是兀自一笑,化作了白光消失了。
上官婉兒愣了一下,看著手中的黑巾,臉色卻是比它還要黑!她有些憤怒的往地上一扔,怒道:“好狡猾的賊子,竟是連自己都不放過!是事先在吞了毒藥,時間一到,不管成與不CD要死麽?哼哼!這份盟主首殺的榮耀真的這麽大?”
說完這話,她轉頭看了阿飛一眼,目光中帶著怒色。
阿飛一愣,心想大俠我這是招惹你了麽,為何這般看我?果然聽得那上官婉兒道:“兀那阿飛,這人是來殺你邀功的。你這個武林盟主吃香的很,你可有什麽印象?”
阿飛不禁搖搖頭,道:“此人將自己武功隱藏的很好,加之蒙麵,我也認不出來。”
“江湖上有這般武功的玩家不多,你不會一一印證麽?”上官大人冷笑一聲。
這麽大火氣?阿飛摸摸鼻子,奇道:“這也難度不小。上官大人是要審問我麽?別忘了我也是受害者啊!”上官婉兒卻不理他,憤憤的掃了周圍一眼,道:“你們統統說出身份來曆來,說,誰是幕後主使!”她貌似有些憤怒,身子一晃,如穿花蝴蝶般在原地轉了幾圈。那些人各自“哎呀”,紛紛摔倒在地,都被那上官大人一指頭給戳到了。那幾個NPC則是被她隨手扔到了另一旁,然後她隨手抓了一人就逼問起來。
但一問之下便是頗為失望,原來剩下的玩家大都是被那個蒙麵玩家雇傭來的,俗稱買人頭,這生意阿飛也是熟識。聽那些人的意思,這個蒙麵玩家請他們來並不是要動手,隻是要他們操縱這飛船,而他則是從空中落下偷襲,準備一舉擊殺苦命的阿飛!
甚至要人做好了錄像準備,將這首殺武林盟主的光輝時刻記錄了,完了放到那論壇上。
求名利者,自古皆有之。殺了苦命的阿飛,無論阿飛是否在不能動武的狀態,這都是一份榮耀。畢竟隨著阿飛武功水漲船高,真正的公平單挑,已經極少有人可以拿他如何了。如今這個機會卻也難得。
上官婉兒問了一圈竟都是這個消息,失望之色溢於言表。阿飛摸摸鼻子,上前勸道:“上官大人,不曾想你這麽關心在下!我真是太感動了。便是找不到凶手也無所謂,我不是好好地麽......”話沒說完,那上官婉兒冷笑一聲,道:“你好好的有什麽用!我是找出那準備刺殺慕容垂的凶手,誰關心你的安危了?”
阿飛一愣,道:“他們不是來刺殺我的麽?”
上官婉兒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看他,隻是略帶嘲諷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一個玩家值得人家興師動眾麽?連禿鷹飛船這種稀罕玩意都出動了,別看你是什麽武林盟主,拿來來殺你依舊是大材小用,牛刀殺雞!我告訴你吧,這人名義上是來殺你,實際上是來殺慕容垂的!”
阿飛愣了一會,登時明白過來。
是了,怪不得這個上官婉兒如此大動肝火。這裏的幾位女俠都在追尋那位神秘的凶手,慕容垂更是重要人證線索之一。如果對方真的是來殺人滅口的,這就是一個極佳的反製機會了。上官婉兒原本是帶著極大希望,抓了這些人都不殺,想要一一拷問。但那個蒙麵玩家一死,剩下的人如果說不出背後線索來,如此尋找那幕後黑手的事情便也是斷了。
這上官婉兒做事不可謂不謹慎,隻是沒想到那玩家早就存了死誌,事先服藥,定時就死,總之做的是一錘子買賣!正所謂“成了青樓嫩模,輸了下地幹活”,也就是損失一次掛掉的經驗值。這對大江湖的玩家來說並不算什麽。
至於揚言對付苦命的阿飛,怕也隻是一個表麵的借口罷了。想通了此節,咱們的武林盟主心裏不知作何滋味,終於是仰天歎道:“原來還是我自作多情。其實我也挺重要的......”
那上官婉兒背對著他不理,兀自朝那幾個NPC走去。這幾人是馴養禿鷹的,若是從出身來處推演,說不定就可以找到提供飛船的那些勢力。此時那師妃暄也是跟著走了過去,路過阿飛身邊的時候低聲笑道:“這位上官大人其實也是很關心你的,她隻是和我打賭,輸了一籌而已。你不必在意!”
“什麽打賭?”阿飛奇道。
師妃暄搖搖頭,嘴角一抿不肯說這話,隻是慢慢走到那上官婉兒一旁,一同去審問NPC去了。阿飛卻是摸著下巴,看著那並肩而立的兩女,忽地轉頭對展昭道:“展護衛,你說,對這個大江湖,是這個要死不死的慕容垂重要,還是我這個鎮壓江湖氣運的武林盟主重要?”
正在擦拭傷口的禦貓一愣,抬眼看旁邊的慕容垂已經臉色發黑,陰沉的快出水了。他便是歎道:“這,這要看是對誰了而言了......”剛說到這裏,且在遠處有人喊了聲:“阿飛,阿飛,你沒事吧!”便是有人匆匆而來,速度和步伐極快,猶帶焦急!
展昭一笑,道:“你看,真正關心你的人來了!”
阿飛轉頭看去,卻見幾個人影跳躍著飛來。原來聽到動靜的郭襄、百裏冰等人終於回援,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郭襄等人見到了那巨大的飛船殘骸不禁大驚,滿地的狼藉更是觸目驚心,直到確認了那阿飛等人完好才鬆了一口氣。百裏冰早就撲上來檢查阿飛,那郭襄走了幾步,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並肩而立的師妃暄和上官婉兒!
三女的目光微微交錯,峨眉祖師爺當即眉頭一皺,一股莫名的氣勢散發出來。阿飛距離郭襄最近,虎軀一抖正要說話,她卻揮了揮手,示意阿飛不要囉嗦。自己則是提著倚天劍獨自上前走去,臉色嚴肅至極。
熟知他們關係的人都是心裏一凜,而與郭襄同行而來的還有那位白發女神練霓裳。天山南宗掌門微微沉吟,也是跟著郭襄走了過去。她隻是落後了一兩步,長劍也提在了手中。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有些緊張,便是那些玩家與NPC俘虜也都感受到了。阿飛頭大無比,不得不高聲提醒道:“各位女俠,這裏其實都是自己人......”
“去!到那房間去療傷,沒我的話別出來!”
郭襄伸手一指,給了阿飛一個不容置疑的眼神。阿飛不禁語塞,正要說我剛才沒受傷,但百裏冰卻接口道:“阿飛,展護衛,慕容前輩,這裏畢竟淩亂,咱們先去那裏包紮一下傷口。想必祖師爺她們也會很快處理好的!”說著她也扶住了阿飛,朝他搖了搖頭。
阿飛可不放心,小聲道:“萬一她們撕巴起來呢?”百裏冰卻低聲道:“走吧。她們都是何等超卓人物,豈會如普通人一般拳腳相向?你在這裏反倒是礙事。”
阿飛本想說“我站在這裏她們就會顧忌我打不起來”,但又不敢太過於自戀,終究還是被百裏冰半拉半推的弄到了另一個木屋之中。至於展昭與慕容出這兩個傷員也同樣被扶了進去。在關門前阿飛還回頭望了一眼,卻見郭襄已經站到了那兩女一側,正皺著眉按著劍,似乎低聲說了一句話,語氣帶著一些質問。
房門卻吱呀一聲關了,隔絕了阿飛的視線!
阿飛呆呆的站在了房中,他大江湖中所遇到的最清新脫俗、風姿卓越的幾個NPC,似乎就要在外麵幹起來了,而他卻不能目睹,真是說不上是遺憾還是擔心。他心癢難搔,原地轉了幾轉,終究還是忍不住把臉貼到了木板上,運起了密宗秘術來!
第303章.303 秦時月,漢時關,天山紅日,輝映群雄歡(十四)
密宗無極觀想術,接連用了幾次之後,阿飛忽然間意識到了這個名字起的真是絕妙!
觀想,觀想,一麵看一麵想。所謂的“看”並不是僅僅是用眼睛,也包括視覺、味覺、觸覺等一起可以“看”的方式,收集到種種情報之後,在腦海中“想象”出那無法直接觸及的景象出來。
也不知當年創立這門絕學的金剛宗前輩,是否是受了此術的啟發。據說這門功夫練到了深奧之處,可配合真氣內力來實現更大範圍和更精細的觀想,甚至親近自然,自成乾坤,可觸及天地的奧妙!
當然這個境界就有些玄奧胡扯了,遠不是阿飛現在能夠理解。此刻他趴在房門處,姿勢雖然有些猥瑣,卻依舊能夠感受到百米之外那細微的動靜。若有若無之間,他“看”到了百米外的景象,似乎是幾個人正在低聲說話,也有人正在走動。那些個被俘的玩家粗重的呼吸甚至也漸漸可聞。
隻是四個女人之間卻沒有什麽大的動靜,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極小極細微。阿飛心裏微微鬆口氣,至少她們還沒有打起來。不過他也知道,女人之間的戰鬥遠非刀劍可以解決的,往往深水之下的暗鬥更加凶險。隻是不知郭襄麵對代表明月宮的上官婉兒會是什麽態度呢?畢竟這涉及到父母與新情人的生死之仇,原則上是極難化解了。
“倘若她們打起來了,我應該幫誰?”
這個問題在心裏微微一閃,他自然是有了答案。
百裏冰端了一杯水,正要給阿飛遞過去,阿飛卻是伸手在背後擺了擺,示意她不要弄出什麽聲響。百裏冰抿嘴一笑,低聲道:“不會有問題的。祖師爺其實與她們早就接觸了......”
話音剛落,天空中卻是憑空響了一個炸雷,聲音之大,仿佛就是在耳邊響起一樣。當此之際,阿飛全身都是一顫,一股驚悸湧上心頭,正在運用的秘術用一種奇異的速度快速運轉起來,忽快忽慢,遊走不定,仿佛要失控了一樣。
登時阿飛胸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心髒都要跳出胸膛了。他以為是打雷的緣故,但同時聽得一陣極大的喧嘩聲傳來,外麵貌似是發生了驚人的事情,所有人都在驚呼,其中還夾雜著一些不可思議般的尖叫!
“不好,外麵發生變故了!是她們動手了麽?”
阿飛奮力站起來,不管自己的狀態不好,一隻手按著胸口,另一隻手直接拉開了門!方才這番變故,他已經從密宗秘術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再看也不到遠處的情況了,但總之是發生了大事。房間裏其他一些人也都是驚呆了,展昭和百裏冰等人也都是站起來,驚疑不定的跟著阿飛快速奔出房間,徑直朝那焦點的地方看去。
這一出來不要緊,四人都是呆住了,竟是站在門外無法再邁動半步!
那四個女人並沒有動手,那些被俘虜來的玩家和NPC也沒有動手,甚至許多人連手裏的的兵器都丟在了地上。包括郭襄、師妃暄、上官婉兒在內的人,都在仰著頭看著斜半空的太陽,臉上帶著極為驚異的神色。
原本夏日的太陽,應該是璀璨炙熱,光芒萬丈的。但此刻它的旁邊卻是多了一顆赤紅色大星,用一種奇異的偏角與太陽形成了某種交叉。這顆大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如彗星奔襲,拖延了不知道幾百幾千裏的紅色長幕!也就是這一片長長的幕布,將太陽的光輝遮了一遮,將陽光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薄紗。
從眾人的角度看去,那顆大星的速度術並不快,而是用一種緩慢的速度與太陽慢慢接近,同時劃出了一個玄奧偏轉軌跡,蜿蜒出了一道弦月般的弧形!似乎是伴隨著它的出現和移動,天空中的雷聲隱隱不絕,仿佛是那顆赤紅色大星帶來的聲響。
“赤星貫日!”
阿飛等人都是呆了。這種奇景當真是世所罕見,尤其是在白天。一般說來,這種星辰流星隻有在夜晚才可以看見,在白天的時候因為被太陽的光芒所遮蔽,極少能夠露出痕跡來。但偏偏這一次,即便是大白天盛日之下都清晰的顯露了如此明顯的跡象,甚至都影響到了陽光。
它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為何會出現在大江湖的世界裏,它的出現又代表了什麽意義呢?
此時此刻,相信整個大江湖都能看到這個奇景了。殘破的飛船上,一名玩家一屁股坐到了木板上,呆呆道:“我擦,怎麽搞了這麽大一顆流星!係統是要滅世麽?大江湖要重啟麽?”
眾人的疑惑沒有持續多久,也就是幾個呼吸之後,一條全係統的廣播就出現了!
“赤星貫日,星宿移位!大江湖破碎虛空任務進入第二階段。此時距離八月十五尚有一個月,所有參與破碎虛空的NPC,都必須在今日出發,啟程前往十絕關!未按時趕到者,視為放棄破碎虛空的機緣;躊躇不前隱蔽不出者,視為放棄破碎虛空的機緣;半路上被殺者,自動失去機緣;”
“玩家可自由選擇護送的NPC。對於前期已經確定有支持NPC的玩家,此時擁有改變陣營的一次機會。玩家不得攻擊己方所支持NPC,但可以自由狙擊其他任意的NPC;未選定陣營的玩家不得攻擊任何一名啟程前往十絕關的NPC;”
“八月十五,赤星貫日將變成彗星襲月之勢。彼時天地異變,月滿長空,最後站在十絕關上的NPC將獲得破碎虛空的良機,利用天地之力達到破碎的最高境界!”
係統消息連發三遍,並用了燙金的字體表示了重要性。
阿飛隻覺得體內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湧動,仿佛潮水般起起落落,不知是因為心情的激動,還是體內真有一股氣息被那鬥大的赤星所吸引了......
“阿飛!”
百裏冰看了阿飛一眼。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拉著阿飛的手也有些顫抖。阿飛卻昂頭看著那顆赤星,淡紅色的光芒在臉上不斷地閃爍著。
“今日就出發!可厲若海還在受傷狀態呢,我也還需兩天才能恢複啊!大江湖真是滿滿的惡意!”
-赤兔記-
穿著一身黑衣的石之軒,正在用一根焦黑的木棒挑著火堆,火堆裏麵燒了幾個貌似土豆一樣的東西。看樣子就快熟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邪王大人卻是不急不慢,用木棒輕輕地挑著那幾個土豆,使得它們均勻的在火堆之中翻滾著,保證沒有一個會被燒焦。
旁邊站著一名玩家,垂手不語,目光落在了那火堆之上,眼中充滿了淡淡的讚歎。
雖然是烤土豆,但石之軒那個手法似魔似幻,翻動之間都有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如果仔細看的話,更有一股類似真氣的氣息包裹在了那土豆的表麵,將火焰都輕輕的隔離了開來。
這是一個小技巧。那玩家雖然也已經站在了大江湖的頂端,第一流的水準,但自付還沒有這等掌控力。隻有在武學融匯貫通,真氣流轉無所不欲的時候或者才能夠差近這個水平了。NPC之中或許還有一些人有這個實力,可是玩家之中誰能做到?苦命的阿飛?哼哼,怕是也不行!
此人也是微微抿了抿嘴。
“怎麽,不耐煩了?”石之軒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沒有!”這玩家一驚,立刻恭聲且老實的說道:“方才看邪王你的手法,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哦,是誰?”石之軒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說來倒是讓邪王見笑了。此人隻是一名玩家,名字喚作苦命的阿飛!”這玩家道。
石之軒的手卻是輕輕轉了一轉,頭也不抬道:“大江湖的武林盟主麽?恩,我認得他。你這次得了這份好處,再對上那苦命的阿飛可有信心?”
玩家沉默了一會,道:“不好說。”
原以為這個答案會讓石之軒不滿,不曾想對方卻是一笑,道:“我喜歡你的坦白。說實話,我對你一直沒有好印象,這你也知道的。但有時候也挺欣賞你的作為,和我年輕的時候有點像。”
那人正要說話,石之軒卻是擺了擺手,道:“邪帝舍利可以還給我了吧,大劍神!”
那玩家,也就是大劍神連忙點頭,然後戴上特製的手套,從旁邊的一個口袋中鄭重的取出了一個非金非玉、似堅似柔的圓球,雙手遞給了石之軒!
石之軒掃了一眼,一隻手繼續翻動火堆,另一隻手卻是用肉掌直接抓住了邪帝舍利!出乎意料的,石之軒沒有任何被影響的跡象,而是將那個舍利抓在手中,掂量了幾下,隨手扔到了一旁的破口袋之中,仿佛它隻是一個不起眼的石頭。
“你我其實並沒有合作,至於你之前是怎麽騙過其他人,讓他們以為我會出手的,這些都不重要,我也不理會。隻是你借我的舍利做事,我便是要用你的力量。現在我要做事了,你做好準備!”
“是!”大劍神幹淨利落的答應了。
那石之軒點點頭,伸手指了指天空,道:“赤星貫日了,我也不得不出發。但是在出發的路上,會找幾個人熱熱身。那些阿貓阿狗就算了,要找就要找有點實力的人。你準備一輛馬車,今晚我就要見到孫恩!”
“天師孫恩?”大劍神眼神一動,心想一開始就找頂級的高手麽?他表麵上不漏聲色,低聲道:“那麽,他是邪王您第一個對手麽?”
“自然。我對天師教的孫恩,你對上那個雲中龍,是不是很有趣?”
“是很有趣!邪王果然會選對手!”
大劍神也是微微一笑。無論任何時候,對上大雲中龍都不會平淡的,他心裏一時間也興奮起來。
“別急。孫恩之後,我就要找厲若海!所以你要做好準備,想想如何麵對那個武林盟主了!”石之軒淡淡道。
大劍神深吸一口氣,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