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緊握著手中那柄沉甸甸的柴刀,孤獨地行走在霧氣繚繞的官道上。

腳下的泥土,濕潤而滑膩,每一步都仿佛承載著千斤重壓,

但他卻未曾有一絲動搖,內心的信念如磐石般堅定,支撐著他繼續前行。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趁著這短暫的時光,多拯救幾個村落於水深火熱之中。

官道兩旁,樹木的枝葉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他。

不知走了多久,濃霧中隱約傳來一絲異樣的動靜。

沈林的心跳瞬間加速,他緊握柴刀,全身的肌肉緊繃如弦。

雖然眼前一片朦朧,但他的聽覺卻異常敏銳,可以確定前方有狗吠聲傳來。

他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每一步都格外謹慎,生怕驚動了潛伏在暗處的危機。

隨著他漸漸逼近,狗叫聲愈發清晰,其間還夾雜著人聲的呼喊,似乎在訴說著某種緊急。

沈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希望,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想要盡快穿越這片濃霧,一探究竟。

終於,他走出了濃霧的籠罩,眼前展現出一片開闊的景象。

不遠處,一個村落靜靜地躺在山腳下,寧靜中卻透露出一種異樣的氣氛。

然而,這個村子與他之前所見截然不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壓抑的氣息。

狗叫聲和人聲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

顯然這處村落雖未遭受妖魔的侵襲,但村民們卻似乎正陷入一場激烈的爭執之中。

沈林繼續前行,透過逐漸散去的濃霧,

他看見一群狗在村門口來回狂吠,卻不見一個人影。

這讓他心中更加疑惑,不知這村子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會如此異常。

沈林剛一出現在村口,原本還在狂吠的狗群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紛紛趴在地上,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濃霧似乎對它們的嗅覺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雖然耳朵能聽見聲音,

但直到沈林走近,它們才能嗅到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

這氣味讓狗群感到恐懼,又或是敬畏,它們本能地察覺到了沈林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沈林微微皺眉,對於狗群的反應感到有些意外,

但他並未過多停留,畢竟他心中更關心的是村子裏的情況。

他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走進村子。

隨著腳步的深入,爭吵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甚至能分辨出其中夾雜著村民的咒罵和哭泣聲。

沈林加快了腳步,轉過一個彎角,終於看到了爭吵的源頭。

村裏有個祠堂,此刻正掛著燈籠,火光在濃霧中搖曳。

平時村民對於蠟燭這種稀缺品都珍惜得很,但此刻卻毫不吝嗇地點上了燈籠,

“現在大霧起來了!一定是木棉山上那尊大仙惱怒了!就該輪到你們家了!”

沈林自外而內,聽聞祠堂內傳來的激烈爭吵,他緩緩步入其中。

隨著腳步的靠近,爭吵聲愈加清晰,憤怒、哭泣與恐懼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複雜的畫麵。

祠堂內燈火通明,映照出村民們或憤怒或焦慮的臉龐。

“你們憑什麽說是我家惹怒了大仙?”

一個臉色蒼白的姑娘哭喊著,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助和委屈,

“我們家一直恭敬供奉,從未有過不敬之舉!”

“哼,供奉?你們家的供奉隻怕都是做做樣子吧!”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帶著明顯的嘲諷和不滿。

“大仙發怒,肯定是有原因的!”又有人附和道。

“現在就輪到你們家女娃子了!咱們村能好這麽久沒受災害,全靠大仙!”

一個村民振振有詞地說道。

“是呀是呀!這麽多年了村子裏誰家沒供奉過大仙!誰家沒出過力!到你這怎麽就不行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仿佛找到了一個共同的敵人。“現在就輪到你們家女娃子了!咱們村能好這麽久沒受災害,全靠大仙!”

沈林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眉頭緊鎖。

他注意到,村民們將一名女子圍在中間,她臉色蒼白,眼中流露出驚恐和無助的神情。

村民們一個個義憤填膺,仿佛找到了災難的罪魁禍首,紛紛對女子進行指責和謾罵。

他們情緒激昂,甚至沒有發現沈林這個外鄉人的到來。

沈林仔細聆聽他們的對話,聽到了關於木棉山大仙和供奉的事情。

他心中不禁疑惑,難道他們所說的木棉山大仙,是指木棉山上的那條老狗嗎?

沈林開始回憶這個村子的位置,但他對這個區域並不熟悉,再加上大霧的幹擾,他完全是誤打誤撞才來到這裏的。

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吸引了沈林的注意力。他發現剛才站在女子身旁的沉默男人突然氣鼓鼓地打了她一巴掌。

“死婆娘!你把孩子藏哪去了!你是不是要害死整個村子的人你才甘心!”

女子遭受重擊後,身體如同風中殘葉般顫抖不止。她白皙的臉龐上瞬間浮現出鮮明的殷紅印記,那是男人憤怒的一巴掌所留下的痕跡。嘴角處,絲絲鮮血緩緩滲出,與她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眼神都顯得空洞而無神。她緩緩低下頭,仿佛想要躲避這無休止的指責和謾罵。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然而,沉默並沒有換來同情和理解,反而讓她遭受了更多的欺辱。周圍的村民們熟視無睹,甚至有幾個還在起哄,慫恿那男人下手更狠些。

男人聽到村民們的起哄聲,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的怒火更加旺盛。他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女子,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他瞪圓了雙眼,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周圍的村民,雙手緊握成拳,青筋凸起,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接著,他的視線緊緊鎖定在自己妻子身上,眼中閃爍著狠戾的光芒,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用手,而是猛地抬起粗壯的腿,狠狠踢向女子瘦弱的身體。女子如同被狂風席卷的落葉,重重摔在了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顫抖著,痛苦地呻吟。

男人似乎仍不解氣,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

周圍的村民見狀,卻無人上前製止。他們有的冷漠旁觀,有的竊竊私語,仿佛這一切都是女子咎由自取。

“老子讓你生,是讓你孝敬大仙的!你若不能生,那這輩子就別想再生了!”男人惡狠狠地踹向妻子的腹部,仿佛要將她踢至昏迷。

一腳,兩腳……

終於,當那隻腳再次踹向女子腹部時,她艱難地開口了。

“我又懷孕了,你踹吧!現在踹死我也比送給那狗妖當糧食強!”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透露出堅定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