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邪鼠
我生怕孫寧寧出來和陳慧幹上,急跑出派出所,跨上摩托車,帶上陳慧,逃命似的趕回村子。
將陳慧送回家安慰了幾句,然後才去大頭家裏,等到了以後,他家早被圍得水泄不通,鄉裏的幹部,各村的幹部,還有眾多的村民,我非常艱難的擠進去,他老子見我來了,拉著我就問。
“山子,你他娘的可得想辦法救救大頭,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好端端的,跟他說別去南門山,別去南門山,偏偏不信,這下好了,又撞個鬼回來!”
究竟有沒有鬼,我不敢妄下定論,直到幾十年以後,也沒想清楚這個問題,大頭他老子的話我不敢苟同,望了望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和圍觀的眾人,我塞給他老子一根煙說道。
“叔啊,你可別亂說,去南門山的人可多了,也不見有誰撞鬼,這麽著,天色也不早了,讓鄉裏鄉親都回去,我清靜清靜,想想法子!”
大頭他老子嘬了幾口煙之後,鐵青著臉,將所有人都打發走了,但留下了矮子和張芳,說大頭需要人照顧。
我進屋看了看,裏頭收拾得還算幹淨,隻是房梁上呼呼的吹下來陰風,整個屋子裏死氣沉沉的,看起來大頭必定是中邪了。
“矮子,你他娘的讓芳子回去,這東西不幹淨,別惹禍上身,叔,你也去小賣鋪坐坐,這裏就交給我和矮子!”
大頭他老子千叮萬囑一定要將人救回來,差點沒讓我立下軍令狀,我連哄帶騙將他誆走,讓矮子將大門閂上,然後才去房間看大頭。
他的手掙紮得很厲害,好幾處都磨出了血,但還是想掙脫手銬,要不是雙腿也被綁上了,他估計會爬起來咬人。
“山子哥,大頭這是咋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咱們一起下的山,怎麽說撞鬼就撞鬼了!”
矮子站在床頭,他整個人不比床頭架高多少,我看不到他的臉色,隻能瞧見他咧開的嘴。
如果按照矮子所說,他也應該和大頭一起中邪才對,想到這裏,我張嘴就問他。
“你們昨天到底幹啥了,是不是在墳場又搗鼓了什麽,好端端的,怎麽會中邪!”
矮子往前走了幾步,正麵瞅著掙紮不已的大頭,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說:“沒幹啥呀,跟往常一樣,挑了幾個鹵礦石,南門山墳場這麽邪乎,誰敢上哪兒搗鼓什麽,你快瞅瞅,現在該怎麽辦!”
撞鬼之人印堂上會有黑線,而大頭的印堂卻是發紫,眼角的黑線愈發濃烈,我可以確定他不是撞鬼,而是中邪了,瞪著矮子就質問起來。
“你他娘的好好想想,任何細節都不要遺漏,瞅瞅你們一個個的,事情一茬接一茬,鹵素都沒整明白,現在可好,還得我親自上山指揮!”
可能是被我的氣勢嚇到了,矮子勾著頭也不說話,房間裏的掛鍾倒是滴答滴答的響個不停,這讓我本就焦急的心更為煩躁了,準備拿著胸口的印章直接戳大頭的額頭,這時候,矮子卻咿了一聲。
“咿……差點忘了,大頭回來的時候弄了一隻黃色的耗子,就是咱們上次見過的那隻,說是帶回來剝皮吃肉!”
我大吃一驚,頓時明天大頭是被那耗子整的,於是左右瞅了瞅,見找不到那耗子,急忙跟矮子說道。
“你倆真是他娘的操蛋,跟你們說過多少回了,那耗子惹不得,怎麽著,現在出事了吧,快找找看,要是沒吃就放了!”
狐黃白柳灰,老鼠在五大靈仙之末,老祖宗傳承了幾千年的東西,是真是假也不好分辨,目前隻能信其有,我蹲下來,往床底下看了看,隻見那黃色的老鼠被關在籠子裏,一動不動,要不是它嘴上的胡子在顫抖,我還以為它死了。
讓矮子爬進去扯了出來,我一巴掌拍在鐵籠子上,將黃老鼠驚醒,指著它就大罵起來。
“你他娘的,識相的快放了我兄弟,不然老子一刀剁了你頭,咯吱你大爺,趕緊的!”
矮子提著一瓶滾燙的開水過來,舉在籠子上頭,瞅著我說道:“山子哥,他娘的就這玩意兒,你是不是搞錯了!”
那黃色的老鼠很是囂張,站著,兩隻前爪子握在鐵籠子上,望著我轉著眼珠子,嘴裏還咯吱咯吱的叫著,我搖了搖頭,接過矮子手裏的開水說道。
“你瞅瞅這家夥,他娘的哪像個老鼠,不是它是什麽,這玩意的邪乎傳承了幾千年,你倆偏偏不信,中招了才知道厲害了吧!”
說完,我踢了籠子一腳,舉著開水裝作要倒下去的樣子,嘴裏罵著,誰知那東西根本就不當回事,無奈之下,我隻好放下開水,將籠子打開,指著床底下說。
“老鼠大爺,你贏了,放了我這兄弟,我擔保他日後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矮子見我這麽說,頓時就嚇得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不成想那老鼠卻指著自己的嘴巴咯吱起來,他愣了愣,看著我說道。
“山子哥,這東西真他娘的成精了,咱現在怎麽辦,大頭可等不了!”
我尋思著它可能是餓了,摸出十塊錢給矮子,指著小賣鋪說道:“去屠夫佬那兒割點兒肉,再帶一瓶酒來,這灰仙人餓了,吃飽喝足自然不會為難大頭!”
矮子半信半疑,翻看了幾眼手裏的錢之後,急忙跑了出來,我見問題找到了,也就搬來一把椅子,麵對著那大老鼠坐著,搓著手和它說道。
“幸好我這兄弟沒有吃了你,否則真是罪莫大焉,待會你吃飽喝足了就放了他吧,往後要是缺吃少喝的,跟我吱一聲就成!”
那老鼠也不怕人,抱著兩隻前爪給我行禮,我頓時就樂了,心想這東西還懂得人情世故,要是能做個伴兒,往後說不定能大有用處。
“老鼠啊老鼠,你也別為難我兄弟了,放了他吧,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聊得來,你這麽做就不厚道了!”
我才說完,那**的大頭忽然咿呀一聲清醒了,然後坐起來想揮手,用力之後才發現被拷了,可能是因為手上的皮破,他痛的齜牙咧嘴的問我說道。
“你他娘的在我房裏嘰嘰歪歪啥呢,難不成對我還有什麽想法!”
我指了指地上的老鼠,翹起二郎腿,滿是怒氣的瞅著他:“你丫的想死是不,讓你別去招惹這灰仙人,不是我,你在派出所就被槍斃了,等矮子回來你問問他,是誰像個傻子一樣爬在地上舔別人腳底板!”
最後一句是我捏造了,我相信矮子也會為我佐假證,因為中邪的事情太玄了,弄不好就會死一片人,我們仨走得近,誰死了另外兩個心裏都不好過。
大頭瞅著地上的老鼠,似乎不太相信,可手腳都被綁了,身上又酸痛無比,他隻好尷尬的笑了笑,伸手讓我給他解開。
我怕他邪氣還在,望了一眼地上的老鼠,沒想到那老鼠卻點頭,我樂嗬一笑,望著大頭說道。
“你丫的看到沒,這家夥點頭讓我給你鬆綁,待會兒給它倒杯酒,陪個罪,往後可長點心,碰到狐黃白柳灰都得繞開走!”
大頭可能是嚇怕了,手腳鬆開以後,跪在地上又磕又拜,嘴裏叨嘮著“多謝大仙饒命,多謝大仙饒命”,那老鼠也不知是怎的,居然跳到他肩膀上,伸出爪子拍著。
這時候,矮子割了一斤上好的肉,弄了半瓶二鍋頭回來了,我找來兩個碗,一隻放肉,一隻放酒,送到了老鼠麵前,它道士不客氣,先是啃了幾口肉,然後伸出小小的舌頭舔舐了幾下酒,如此這般半個小時後,肉吃完,酒也見底了。
我見它吃飽喝足了,也就沒管它,帶著大頭和矮子來到小賣鋪,給他老子報了個平安,芳子她娘弄了點紮帶,將大頭手上的傷粗略的包起來。
編磬的事情急不得,大頭又傷了,明天的南門山監工隻怕非我去不可,撓了撓頭,肚子卻餓得咕嚕幾聲,我這才知道晚上沒吃飯。
“嬸兒,給哥仨下點麵條,記大頭他老子的賬,他娘的,累一身臭汗,飯都沒得吃了!”
芳子她娘麻利的趕到後廚張羅,她老子又去了廁所,我見沒人,於是問矮子收破爛的事情,他卻搖頭告訴我毛線都沒遇到,還差點讓同行給揍了,我摸著下巴想了想便對他說道。
“明天你在看魚當隊裏挑兩個機靈聽話的,記得給人家一人買個自行車,三個一起去,誰要是敢揍,你他娘的就給老子頂回去,南門山的鹵礦石你就別參合了,讓芳子去做做樣子,工分回頭讓大頭給你記上!”
矮子見我給他派了兩個手下,頓時就竄了起來,拍著胸脯說道:“山子哥,都聽你的,誰要是敢對咱下手,我矮子的厲害你可是見識過,走,讓我老丈人弄點酒,咱哥仨喝幾口,我請客!”
芳子她娘剛端著麵出來,放下後就取下兩瓶酒,塞給我和大頭,對矮子說道:“喝喝喝,你該讓芳子下個蛋了,他倆可以喝,你不行”。
大頭可能是才從中邪裏醒來,皺起眉頭將一瓶酒幹了個底朝天,然後摸著心口,心有餘悸的說道:“今天多虧了山子,咱什麽也別說,今天一定要痛快,管他娘的下蛋不下蛋,老板娘,給矮子來一瓶,算我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