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鬥狠
矮子在門外叫囂,大頭坐在椅子,將手伸進口袋裏,一臉不快的看瞪著文物販子,頭也不回的吼了句。
“你他娘的吼什麽吼,有本事你就撞門進來!”
文物販子一臉的鄙夷神色,嗦著豬頭骨,那黑洞洞的槍口始終瞄準大頭的腦殼,矮子要真是撞門進來,惹惱了文物販子,大家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矮子,別他娘的嚷嚷,把所有人都趕出小賣鋪,閂上門,今天咱們哥仨有麻煩了!”
我後退兩步,靠在了門上,側著臉小聲說了句,門外沉寂了片刻,而後就聽到矮子叫罵聲。
“張芳,老丈人,都出去,走走走,說你呢,愣著幹嘛!”
“你幾個小王八蛋又幹啥,可別偷我東西,要不然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芳子他爹很少說話,可能是發現形勢不對,他在外頭和矮子罵罵咧咧的,可能是幹了起來,弄得桌子椅子乒乓作響,約莫兩分鍾後,我就聽到吱呀的關門聲,而後矮子蹭著地麵就走了過來。
打開門,他進來就瞅著文物販子看,一邊嘶著嘴巴吸氣,一邊搓著手,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人他娘的是誰啊,咋比咱哥仨還猖狂,山哥,你說吧,怎麽弄,我來幹!”
我起身走了飯桌旁邊,拾起筷子戳了幾下桌麵,瞪著矮子說道:“你不是餓了嗎,咱們邊吃邊談!”
“李先森,我唔心情食飯飲酒,噴子會走火,雷小心點!”
文物販子往後挪了挪,椅子在地上拖出咯吱的尖銳聲,說話的時候,他手裏的槍口已經頂在我的耳朵上了。
“有本事,你打死我,否則就按我說的辦!”我夾了一塊滾燙的豬血,說完對著吹了幾口,尚未塞進嘴巴裏,坐在我對麵的矮子就站了起來,對著桌子就是一巴掌,砰的一聲後,他殺氣騰升的說道。
“什麽玩意兒,你他娘的試試,在老子的地盤,別他娘的太囂張,會死得很快!”
文物販子看了看矮子,可能是矮子的殺氣令人有些害怕,他居然將手槍放在桌子上,摸出雪茄來點上後,瞅著我,一邊敲擊著桌子,一邊輕貓淡寫的說道。
“我給雷機會,不如雷同我打賭,贏的一方作決定!”
“你想怎麽賭,撲克麻將,還是石頭剪刀布,賭注太小,我可沒興趣!”
我裝作鎮定的樣子,一邊給自己倒了碗白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對於賭我沒什麽興趣,因為他不是咱哥仨的對手。
“no,no,no,我同你賭狠,賓個夠狠賓個贏!”
文物販子豎起中指晃著,瞅著極是氣定神閑,好似贏定了咱哥仨。
不過賭狠……我笑了笑,仰起脖子,將一碗白酒灌入嘴裏,猛的側臉過去,凝視著他,冷冰冰的說道:“好,不過我要賭你的手槍和帶來的所有錢,咱哥仨要是輸了,隨你處置!”
“很好,那麽開始吧!”
他將手槍一轉,豁的收入口袋,探出手的時候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笑嘻嘻的站起來,唰的將腿伸到桌子上,舉起匕首,笑著對我說道。
“雷擦亮眼,睇好!”
說完,我隻聽到“噗呲”一聲,他手裏的匕首就插進大腿裏,直沒了把柄,而整個過程當中,他的臉上非但沒有痛苦的神色,反而露出譏諷的笑意。
我有些驚訝,他完全顛覆了我對有錢人均是貪生怕死的認知,不過轉念一想,利從刀戈,不狠心就會是窮光蛋。
“哈哈……你果然夠狠,但我咱哥仨相比,你他娘的還差遠了,矮子,狠給他看!”
“慢著,讓我來!”
矮子拾起酒瓶,準備往自己腦殼山砸,不想大頭卻猛的拽著他的手,厲聲正色的阻止了。
大頭現在大大小小也是幹部,而且本身就沒了兩顆蛋,我並不想他再有什麽損失,望著他就說道。
“大頭,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你倆不用爭了,咱是兄弟,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大頭麵不改色,伸手將矮子手裏的酒瓶搶過來,當啷一下在桌子上敲碎了,而後坐下來,伸腿在桌子上,脫下鞋子,瞅著文物販子說了句。
“跟咱哥仨鬥狠,你他娘的輸定了,擦了你的狗眼瞧好了!”大頭眉頭微皺,言辭極為犀利,他猛的一拉,將黑色的襪子扯下來,右手拇指和食指夾著玻璃碎片,在自己的右腳食指上來回切割。
“咯……咯……”
玻璃隨便雖然鋒利,但想要切割還是不夠,大頭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了,沒幾下,血就順著他的小腿流到了大腿上,接著右邊的半個屁股都紅了。
這是我頭一次見大頭狠心,原本以為他將腳趾頭生切下來就算了,但他並沒有,而是將那斷下來的腳趾頭蘸了點鹽巴,糊弄了下醬油,塞進嘴巴裏咀嚼起來,咯嘣幾下後,喉結一動,居然咽了下去。
“大頭,你沒事吧!”
矮子繞行過來,將他放在桌子上的腳抬了下去,一抹嘴巴後就瞅著那個文物販子吼道。
“還要比嗎,老子這十根手指頭都是可以吃的,你有什麽狠就拿出讓咱哥仨開開眼界,否則留下東西給我滾!”
“雷狠,輸就係輸,贏就係贏,杠湖中人,話一唔二,雷的贏,七日後,我等雷的消息!”
文物販子咬牙將大腿上的匕首撥出拉,一瘸一拐的從我身邊繞到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之後說道:“雷的真狠,有機會去香港我!”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跛了出去。
我看著桌子上殘留的血跡,和那冒著熱氣的豬頭湯,歎了口氣,拉過椅子挨著大頭坐下,關切的問了一句。
“怎麽樣,不要緊吧!”
“嗬嗬……要不換你試試,賊他娘的痛,你說這人賭什麽不好,非得賭狠!”
大頭臉色有些慘敗,扶著我站起來,前傾過身子,將對麵的手槍拾過來塞進我手裏。
手槍上還有文物販子的體溫,我撫摸著,笑了笑就塞進口袋,皺著眉頭想道。
“他賭狠的理由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難道僅僅是江湖規矩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