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柏一本正經地說著心裏話,“不會的,你穿什麽都好看。”

陸嬌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

踮起了腳尖。

看到小姑娘踮起腳尖的這一幕,容柏趕緊配合的彎下腰,把耳朵遞過去。

陸嬌嬌在容柏的耳畔旁邊低聲說,“其實,人家不穿更好看!”

容柏:“……”

瞬間,陸嬌嬌驚訝的說道,“容柏,你怎麽流鼻血啦?”

——

趙雲川家裏也聽說了容柏去老陸家提親的事情。

村長氣得摔了手裏的鋤頭,“這個容柏,還真是翻了天了,這是明擺著的要和我們家作對了!”

村長媳婦兒說,“唉,事已至此,你就別多想了,反正雲川也已經成親了,陸家的姑娘遲早要嫁人的,嫁給誰不是嫁?你趕緊修理修理那鋤頭,明後天的就得去挖紅薯了,這頭老是掉,煩死個人。”

忽然。

趙雲川的房間裏傳來了吵架聲。

“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陸嬌嬌?相公,我就不明白陸嬌嬌到底有什麽好,你難道不知道你落水的時候是……”

“不想讓我休了你就閉嘴!”趙雲川的聲音冷得要滴水。

“……”

柳若若真的硬生生的把話憋了下去,“相公,我不是故意提起來的。”

趙雲川壓低了聲音。

猩紅的目光帶著濃濃的威脅,“最後一次告訴你,如果你敢把那天的事情告訴我爹娘,我就弄死你!”

柳若若渾身一顫。

直覺告訴柳若若,趙雲川說的弄死她並不是在開玩笑。

柳若若忽然覺得趙雲川不一樣了,現在的趙雲川渾身上下彌漫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感覺,壓抑的柳若若什麽話都不敢說,“我知道了。”

趙雲川閉上眼睛。

說了一句出去。

柳若若這才離開房間,還貼心的給趙雲川關上了門。

趙雲川深吸一口氣。

腦海中想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趙雲川活到了三十五歲,沒有子嗣,自從陸嬌嬌去世之後,一直到趙雲川去世,十來年裏,趙雲川都好像沒有真正的開心過了。

即便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的嬪妃之間醉生夢死,翻雲覆雨,可趙雲川隻是把那些嬪妃當成了陸嬌嬌的替身。

他讓所有的嬪妃學陸嬌嬌裝扮學,陸嬌嬌走路。學陸嬌嬌說話,最終後宮裏的所有嬪妃都活成了陸嬌嬌的樣子,而真正的陸嬌嬌永遠回不來了。

每次午夜夢回。

夢到陸嬌嬌的時候。

趙雲川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每當這個時候,趙雲川都無比的後悔自己親手策劃了那一場走水,封鎖掉了陸嬌嬌所有的生路,讓陸嬌嬌硬生生的被火燒而死。

趙雲川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在了容柏的身上。

都怪容柏。

容柏當時中了藥去還能控製住自己,為什麽陸嬌嬌隨便撩撥了兩句,容柏就受不了了?容柏就上了陸嬌嬌?

歸根結底。

還不是因為容柏的內心深處本就對陸嬌嬌有不道德的欲望?

所以都怪容柏。

趙雲川覺得自己沒有錯,陸嬌嬌也沒有錯,一切都是容柏的錯。

他去世之後。

魂魄一直留戀於世,久久不願離開,直到陰差陽錯地鑽入了年輕的趙雲川的身體中,趙雲川覺得這是老天爺給自己的一個機會。

可卻怎麽都沒有想到。

這一世和上一世的事情發展截然不同。

趙雲川微微一想,想到陸嬌嬌變化如此的突兀,明白了陸嬌嬌肯定和他一樣,也是重生歸來的,事情就變得棘手了,而且不光是陸嬌嬌,就連那個原本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肮髒惡心的小野種,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他甚至連和陸嬌嬌解釋清楚,和陸嬌嬌表明心意,告訴陸嬌嬌他愛的人永遠是陸嬌嬌的機會都沒有,陸嬌嬌就要和容柏成親了。

老天爺為什麽那麽殘忍,上一世他已經失去了一次,為什麽這一世還要讓他失去一次?

他不服。

容柏該死,該死,該死!

——

趙雲川在那邊發瘋。

絲毫沒有影響到這邊的兩位準新人的好心情。

陸嬌嬌把火紅色的布展開,往自己的身上一包,白嫩的小臉在火紅色的襯托下,越發的楚楚動人,“容柏,我好看嗎?”

容柏看呆了。

下意識的點點頭。

陸嬌嬌咬了咬唇瓣,眸光勾著容柏。

容柏抬起手。

揪住了小姑娘脖子兩邊的布頭,用力的往前一拽,拽著布,將小姑娘拽到自己懷裏。

陸嬌嬌已經閉上眼睛,撅起了小嘴兒。

然而這時候。

容柏兩隻手忽然用力的抓著紅布,向上一丟,紅布瞬間把兩個人罩在下方。

微微的陽光透過紅布照射進來,透明的光線發生了改變,變成了暈染著淡淡的紅色。

兩人在紅布下方,盡情的交頸。

仿佛比兩隻大雁還要親密。

陸嬌嬌抱著紅布回家的時候,小臉比紅布還要紅。

容柏隨在身後。

兩隻手垂在身側,很不自然,手指彎曲的弧度,還是剛剛觸碰到的弧度。

容柏從來不知道會那麽軟。

“呦,嬌嬌,這是抱的做喜服的布料嗎?”

路上村民看見了都忍不住的問。

“是啊,嬸子。”

“這布料看起來真貴。”

“都是容柏哥哥的心意。”

“……”

然後又遇上了柳若若娘,作為晚輩,陸嬌嬌主動喊人,“二舅母。”

看著陸嬌嬌抱著的紅布,又想起剛剛在小河邊聽說到的聘禮單,柳若若娘心裏有些吃味,“嬌嬌可是了不得了,可算是給你爹娘長臉咯,這麽多的東西,怕是把閨女賣了也換不來啊嗬嗬嗬。”

陸嬌嬌翻了個大白眼,“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容柏卻聽不慣,冷冰冰的說,“那是你女兒,賣了也換不來。”

柳若若娘:“???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嬌嬌的舅母。”

容柏依舊冷若冰霜,“所以我沒打你。”

柳若若娘:“……”

陸嬌嬌偷偷笑,“容柏,我們快回去吧,你不是還給我娘買了新布匹?”

容柏嗯了聲。

陸嬌嬌輕輕勾了勾容柏的手指,眨眨眼,“不和她們一般見識。”

柳若若娘聽說容柏還給柳氏買布匹了,然後又想一想自己閨女成親嫁人的時候,自己什麽都沒有,忍不住嫉妒翻上來,“哼,有什麽了不起,站得越高摔得越慘,年紀輕輕搞這麽大陣仗,也不怕命裏壓不住,遲早出事!”

路上

陸嬌嬌說,“容柏,以後這些不長眼的人說話刺人,你不用管,我來。”

容柏不語。

陸嬌嬌:“嗯?”

容柏無奈歎息,“我控製不住。”

陸嬌嬌心裏溫暖,故意用眼神挑他,“你怎麽什麽都控製不住啊?”

容柏:“……”

烙鐵。

弧度。

他仿佛的確是……什麽都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