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

趙雲雲端著木盤從外麵的小河邊回來,正在晾衣服。

村長媳婦兒喊她說,“雲雲,等下去你哥房間看看火盆裏的火還燒著嗎?”

趙雲雲哎了一聲。

晾好衣服之後。

趙雲雲拿著巾子一邊擦手,一邊進去了趙雲川的房間。

沒想到火盆裏的火已經快要熄滅了。

而趙雲雲猛的一開門。

門板帶起來的風吹過去,直接就把那搖曳的小火苗給吹滅了。

趙雲雲嚇了一跳。

要是被爹娘知道這件事,肯定要打死她了。

趙村長夫妻兩人一直重男輕女,把趙雲川當成寶貝一樣的捧著,所以說平日裏對趙雲雲也還行,可遇上趙雲川的事兒,閨女自然不如兒子矜貴。

趙芸芸魂飛魄散的趕緊轉身關了門。

蹲在地上。

開始重新的點火。

可說來也奇怪。

火折子已經亮起來,旁邊的香紙也是幹燥的,可就是燃不起來。

趙雲雲急的都快要哭了。

折騰了得有小半個時辰。

這火盆才重新的亮起來。

趙雲雲瞬間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終於燒起來了。

嚇死她了!

——

容柏馱著小寶上山去了,摘了不少的果子,父子倆身後跟著兩隻小狼崽。

這兩隻小狼崽自從和小寶玩到一起之後,樂不思蜀,就連晚上都不回自己的窩窩裏睡了,一直賴在容柏家裏,小狼崽像通人性一樣,拉臭臭都知道跑去茅房。

小寶被容柏馱在脖子裏。

視野很開闊。

小寶是第一個看到家裏的房門開了的。

小家夥興奮的小奶音響起來,“爹,咱家的門開著,一定是娘來啦!”

容柏一聲不吭。

那古銅色的俊毅麵容一變不變。

可是腳下卻加快了速度。

進門的時候。

容柏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肩膀上還馱著一個小的。

大步流星的繼續往前走。

結果原本的門框就比容柏高出了一點點,眼下馱著小寶,小寶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砰的一下就撞在了門框上麵。

小寶嚇得兩隻小手胡亂一抓——

最後陸嬌嬌看到的場景就是——

容柏已經邁著兩條粗壯的大長腿走進了院子,而小寶,卻掛在了門框上。

兩隻肉乎乎的小胳膊緊緊的抱著門框,“爹,你把你的寶寶落下啦!”

容柏轉身。

趕緊回去,把小崽子從門框上拎了下來,放在了地上。

兩隻小腳丫子落地的一瞬間,小寶終於鬆了口氣,“娘!寶寶給你從山上帶來了甜果果!”

小家夥邁著小短腿,哼唧哼唧的朝著陸嬌嬌跑去,肉乎乎的小臉蛋上的肉肉一顫一顫的。

來到陸嬌嬌身邊。

小寶趕緊要把兜兜裏的小果果拿出來。

兩隻小胖手伸進兜兜裏的一瞬間,小崽子臉上的笑容出現了皸裂。

陸嬌嬌好奇的盯著小寶,“寶寶怎麽啦?”

小寶的小手在兜兜裏摸了半晌。

才掏出來了一把……一坨被pia爛的果果……

隻能看到是紅的。

流著紅色的汁水。

根本分辨不出是什麽果果。

小寶歎了一口小小的氣,垂頭喪氣的說,“肯定是剛剛寶寶被拍在門框框上的時候,把果果也拍碎啦!”

陸嬌嬌忍不住想笑。

又不好當著小寶的麵笑,怕小家夥更難過了,“沒關係,過幾天娘陪你一起去山上摘摘果果,快去洗洗手吧!”

小家夥嗯嗯兩聲。

又抬起小胖手。

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上的汁水兒,“真的甜甜噠。”

然後一邊舔著一邊去洗手了。

容柏進來的時候看到陸嬌嬌的手裏拿的是小寶的褲子,便以為陸嬌嬌隻給小寶洗衣服。

可當他回到房間裏,看到自己放在盆裏的衣服也消失不見了的時候,容柏的腦海中是有一瞬間的空白的。

他下意識跑出去。

此時陸嬌嬌手裏拿著的正是容柏的褲子。

容柏那張古銅色的臉,逐漸開始泛紅。

他沉步走過去。

聲音渾厚的說道,“我自己洗,放下吧。”

陸嬌嬌仰起頭。

衝他明媚的笑,“我已經洗完一遍了,清水擺擺就好了。”

陸嬌嬌想——

尿床這種事情,就連小寶這樣的,都羞於啟齒,更不必說是大人了。

所以她默契的選擇了忽略。

天地良心。

這也真的不怪陸嬌嬌。

這兩世加起來,陸嬌嬌也不過是隻有和容柏的那一晚,自己還是被下了料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此尿褲子非彼尿褲子。

容柏瞪著眼睛看著。

看著陸嬌嬌兩隻手捏著自己褲子腰兩端,在清水裏抬起來又放下,容柏的喉結滾動一下,終於是從陸嬌嬌的手裏搶過了褲子,“我自己來。”

陸嬌嬌幹脆就蹲在旁邊。

看著容柏幹活。

男人幹活果然是粗裏粗氣的,不過,陸嬌嬌還是容柏不管做什麽都充滿了男人味兒!

容柏抓緊時間衝淨好了衣服,又把衣服晾在了院子裏的晾衣繩上。

陸嬌嬌在旁邊狀似無意的說,“村長今天去我家,說想給趙雲川提親……”

容柏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眼睛裏劃過了一閃而逝的的陰鷙,好像是自己的伴侶被其他的狼覬覦了的惡狼一般。

連容柏自己都沒有發覺,他對陸嬌嬌的占有欲已經到了這麽深的地步。

陸嬌嬌眨眨眼,“我娘答應了。”

容柏猝不及防的轉過頭。

因為身高差的緣故,不得不垂眸看著陸嬌嬌,眼白逐漸悶的發紅,野蠻裏有一縷一縷的紅血絲就像是爆開了的紅燈籠,一點憤怒,一點受傷,還有一點委屈在裏麵。

他問道,“你要嫁嗎?”

陸嬌嬌歎息,“自古以來兒女的婚姻大事都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容柏似乎被打擊到,臉上受傷的表情更濃重。

他垂下眼瞼,眼眶猩紅,心裏似乎有什麽在滔天的怒吼著,仿佛體內有一頭野獸即將要衝破皮膚跑出來,他聲音嘶啞低沉,“陸嬌嬌,你不想跟我好了嗎?”

他好像是第一次,對著她,喊她陸嬌嬌,而不是陸姑娘。

陸嬌嬌忍住抱住他摸摸頭的衝動,實在因為現在的容柏太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了,陸嬌嬌說,“我想跟你好,可是你不想跟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