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嬌和容柏對視了一眼。

夫妻兩人十分默契。

兩人同時猜測——

大概上輩子的趙雲川,從頭至尾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其實是村長製造出來的一個謊言。

有了上輩子的記憶的趙雲川,也一直把自己當成真正的皇子來看待。

可萬萬沒想到。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村長給他編織出來的一個美夢,上一輩子的美夢成真,已經是老天爺瞎了眼了。

這一輩子老天爺肯定不會瞎了眼,所以村長編織出來的美夢,輕輕的一戳,就徹底破碎了。

然而。

唯一被這美夢束縛其中的人,不是村長,而是趙雲川。

所以趙雲川怎麽可能輕易接受?

就算是瘋了。

那也是理所當然。

——

晚飯的時候。

陸明義沒有出門。

陸嬌嬌去叫陸明義。

陸明義躺在炕上,“我一點都不餓,你們吃飯吧,不用管我。”

陸嬌嬌聳了聳肩膀,回去告訴柳氏。

柳氏咬著牙說,“餓死這個小龜孫算了!”

小寶忽然翹著小腦袋走過來,“姥姥,小龜孫的意思是小烏龜的孫子嗎?”

聞言。

陸嬌嬌一把捂住了小寶的嘴巴。

柳氏哭笑不得,抬起手指輕輕的在小寶的額頭上戳了一下,“小心你重姥爺今天晚上半夜來找你算賬!”

小寶一時之間有些拗不過來這個意思,陸嬌嬌抱起兒子,一邊朝著屋裏走,一邊和兒子的解釋重姥爺是姥爺的父親這件事……

小郡主在陸嬌嬌離開之後,跑到了廚房,“嬸子,每個菜都給陸二哥弄下一點來吧,等一下我去給陸二哥送到房間裏。”

柳氏看著已經恢複了粉雕玉琢的小郡主,怎麽看怎麽喜歡,“不用管他,餓死他算了。”

小郡主看著柳氏掀開了鍋蓋,一個一個白花花的大饅頭出現在眼前,小郡主說,“嬸子,陸二哥今天心情不高興,他知道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所以讓他難過一會兒吧。”

柳氏嘴角的笑容停滯了一下,“哎,我知道了。”

柳氏原本是沒有打算給陸明義留飯的,餓死這個小龜孫才好,但是經不住小郡主站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柳氏,柳氏隻好給陸明義留了一個大饅頭,用一個幹淨的碗給陸明義分了點飯菜。

交代小郡主說,“等我們吃完了飯再去給他送,小龜孫子成天吃飽了撐的,還有功了,不能讓他比咱們先吃。”

小郡主忍俊不禁,用力的點點小腦袋,“好的。”

——

陸嬌嬌抱著小寶進去堂屋。

容柏自然而然的接過了小寶,把小家夥放在自己腿上,陸嬌嬌坐在容柏旁邊,容柏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陸嬌嬌的手。

陸嬌嬌眼神如水波**漾,瞪了容柏一眼。

容柏隻覺得心裏一酥,趁著沒人注意,一隻手捂住了小寶的眼睛,迅速的湊過去,狠狠的在陸嬌嬌那粉嫩嫩的唇瓣上親了一下。

陸嬌嬌:“……”

容柏勾唇,“甜。”

陸嬌嬌紅著臉,在容柏的腰上掐了一把,“你說,趙雲川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瘋?”

容柏搖了搖頭,“誰知道,不提他。”

陸嬌嬌笑起來,“好的,都聽我相公的,我相公要我往東我不往西,讓我遛狗我不捉雞。”

容柏耳邊一紅。

湊過去和陸嬌嬌咬耳朵,“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嬌嬌在容柏的手心裏撓了一下,“我知道的。”

容柏手心裏癢。

心裏更癢。

他提議,“嬌嬌兒,今天晚上,要不把小寶留給娘吧?”

坐在容柏腿上的小寶,立刻奶聲奶氣的說,“爹,我還在這裏呢。”

容柏一本正經的拍了拍小寶的小屁股,“話就是跟你說的,今天晚上你和姥姥睡。”

聞言。

小寶那秀氣精致的,特別像陸嬌嬌的小眉頭皺了起來,“已經和姥姥睡了好久了,想和爹娘一起睡,為什麽爹這麽大了還可以和娘睡,我這麽小,就要一個人在外麵和姥姥睡了?難道不應該是大人一個人睡,小孩兒和自己的娘睡嗎?”

容柏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想要一個小妹妹?”

小寶眼睛一亮,“現在可以有小妹妹嗎?”

容柏說,“現在不可以,但是你在姥姥這裏睡的時間越久,小妹妹就越容易來。”

小寶有些回不過神來。

當然。

小寶也怕親爹坑自己。

嗖的一下轉著小腦袋,看向了陸嬌嬌,“娘,爹說的是這樣嗎?他沒有騙我吧?”

陸嬌嬌臉紅的像是覆蓋了一層火燒雲。

她還沒開口。

旁邊的容柏在她耳邊說,“嬌嬌,秋千,還沒試過。”

陸嬌嬌:“……”

瞬間口幹舌燥。

端起容柏的水喝了一口,然後小聲告訴小寶,“你爹說的對。”

小寶當然聽娘的話。

也當然無比的相信娘親。

可直到小寶長大以後經曆人事、自己也當爹了的時候才知道,有時候,爹娘之間才是真愛,孩子什麽的,都是意外。

這當然是後話了。

晚飯飯桌上除了陸明義之外,所有人都在。

陸大根特意從樹下挖出來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女兒紅,“親家,我是莊稼人,我嘴笨,也不識幾個大字,沒有什麽文化,我也不會說什麽話,一切都在酒裏了,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國舅爺親自站起來。

親手給陸大根倒了一杯酒。

陸大根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和國舅爺一起搶酒壇。

兩人你來我去。

看到小寶都眼花了,“娘,這個酒壇子,是不是好貴的呀?”

陸嬌嬌啊了一聲,“不是很貴吧。”

小寶說,“那能不能我們再買一個,給他們一人一個,不讓舅爺爺和姥爺搶了呀?”

眾人:“……”

沉默了一瞬間之後。

緊接著,是哄堂大笑。

容柏接過了酒壇,“我來給二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