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暗下來,都快吃飯了,夜姬和小狐狸也沒出來。

“你還不去找他們?”風無理問。

“好麻煩的,要不直接喊投降,讓他們自己出來吧?”王西樓不是很情願。

“這樣不好吧,還是找找吧,人家那麽單純陪你玩了一天,怪可憐的。”

“也是。”王西樓苦惱,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於心不忍,還是陪兩個小家夥玩玩。

“我們師徒倆一起找!”

“關我什麽事?”風無理愕然。

“一起去啦。”

她走到風無理後麵,手搭在他肩上推著他走。

既然是捉迷藏,夜姬和塗山綰綰自然不會變成人形。

整個屋子找兩隻小動物還是有不少難度的,特別是對方故意貓著不出來。

王西樓和風無理先是在院子裏找了一圈。

王西樓去那些花花草草看看有沒有藏了隻小黑貓或者小赤狐,想著剝開爛漫的木香花後,會不會看到一雙滴溜溜的寶石藍眼睛藏在黑暗中看著自己。

可是很顯然兩隻小可愛不在這裏。

風無理則是看看有沒有躲到雜貨屋去了,一開門進去,把燈開了,故意站了一會兒,進去走了兩圈。

“小夜,找到你了哦,可以出來了,我都看到你尾巴了。”

“還有綰綰,你的耳朵豎起來了,快出來吧。”

他等了等,沒有反應,看來不在這裏。

就風無理所知,這兩個家夥的智商,這種陷阱足以騙出來。

出到院子後,見東看西顧的王西樓朝他搖了搖頭。

“真是奇怪,躲哪裏去了?”

“上樓看看吧,指不定躲房裏去了。”

“衝衝衝!”

小僵屍玩心大起,現在已經有點燃起鬥誌了,還真的非要把兩個小妖怪找出來不可。

她嘻嘻笑著,在後麵推著風無理上樓,一上樓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先把燈開了。

兩師徒開始翻找客廳。

電視機後麵,沙發後,陽台也沒放過。

小妖怪能躲得地方比人多的很,風無理還打開一些抽屜,看看裏麵會不會跳出來一隻小黑貓,這種捉迷藏是跟人玩不會有的體驗。

王西樓很認真,時不時輕手輕腳走到堆放在一起的衣服前,哈地一下打開,然後發現並不在裏麵,撓撓頭又去下一個地方找。

兩人在客廳走來走去,發現兩隻小家夥確實不在,那就剩下三間房了。

王西樓給他比了個眼色,她率先進了自己的房間,風無理進了現在小狐狸住的的客房。

幾分鍾後,兩人同時從房裏出來,對視一眼,看來都一無所獲。

師徒倆看向最後一間房,就是風無理和夜姬住的房間。

房間的門把被扭動,黑暗的房間內出現一道光,兩張臉一上一下出現在門縫。

隨後門縫的光不斷擴大。

啪嗒一下,風無理把燈開了,房間亮堂了起來,兩人走入房內。

“小夜,綰綰,找到你們了,尾巴都露出來了,快點出來吧。”

風無理故技重施,但是還是沒有反應。

風無理一臉古怪,奇怪這兩隻小家夥躲哪裏去了,回頭想問問王西樓,卻看見小僵屍朝他噓了一下。

她慢慢湊到夜姬那個貓窩裏,跪在地上低著腦袋去看,忽然咧開嘴笑,抬頭讓風無理過來看看。

風無理疑惑也蹲了下去,已經能聽到輕輕的呼吸聲。

低頭一看,一隻渾身赤橙的小狐狸,還有一隻揣著小手的黑貓縮在一起,夜姬的小腦袋枕在小狐狸身上,一條狐狸尾巴把兩隻小東西卷在一起。

兩隻小家夥的肚子一起一伏,睡得特別安穩。

原來躲到秘密基地去了啊。

師徒倆對視一眼,王西樓咧著嘴笑。

風無理把夜姬抱了出來,王西樓則把小狐狸抱了出來。

夜姬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是風無理,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奶聲奶氣:“無理你回來啦?”

“怎麽躲到這裏了,快吃飯了。”

“對哦!吾輩在跟王西樓玩躲貓貓呢!”

小狐狸也醒了,嘿咻一下變成女仆小蘿莉。

她更喜歡人形,夜姬更喜歡本體。

王西樓拉著她的手出去。

“你們怎麽能找到吾輩的!吾輩和綰綰躲得那麽好?”夜姬小爪子扒拉著風無理胸膛。

“找得很辛苦呢。”

“可是你們找得好快啊,一下子就找到吾輩了。”

風無理隻是笑。

外邊天都黑了,哪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

睡了個午覺的小貓咪糯糯的,飯也不想好好吃,在風無理懷裏撒嬌。

“是在撒嬌嗎?”

“才不是!吾輩怎麽可能會跟人類撒嬌!”

“就是在撒嬌吧?”

“吾輩不理你了!”

她哼哼唧唧,但也沒從他懷裏下來,小狐狸非要讓風無理和王西樓坐著,她去幹活,去端最後一盆鯽魚豆腐湯,忙活來忙活去,雖然個子小小的但確實很能幹的樣子。

端完之後還脆生生地走到風無理旁邊,眼巴巴地看著。

“風無理大人,可以吃飯了呢。”

風無理笑著揉了揉她腦袋,“辛苦綰綰了。”

小狐狸耳朵和尾巴都豎了起來,手放在身前,還踮了踮腳,表情羞澀帶著歡愉,風無理甚至懷疑,要不是那麽多人看著,她還會高興地在原地轉幾圈。

……

在過去,銀河滾燙,能把黑夜灼穿;

晚上的天空總是很亮的;

而城鎮上,除了挑燈夜讀的書生,或是處理公務的官員富商會點著燈火,這片土地一到晚上幾乎被黑夜吞盡。

而現在,卻好像恰恰相反;

空氣汙染嚴重,天上灰黑一片,這片土地卻點起了無數燈火。

像是星辰墜入了人間。

街邊的美宜佳玻璃門被推開,一個十六七的男生走了出來,提了一個塑料袋的泡麵和啤酒,沿著街邊往回走去。

這裏沒什麽行人,燈也昏暗,隻有街上時不時一輛車經過,才會帶來片刻的光,他看到一個西裝大叔醉呼呼地坐在地上,地上放著。

他皺了皺眉,左右看了看,還是不忍心就這樣走了,就問:“叔,沒事吧叔?”

西裝大叔打了個酒隔,抬頭看了看人,醉醺醺笑著道:“啊沒事沒事,下班喝了點酒,沒想到不勝酒力,不勝酒力,哈哈,哈哈。”

原來是個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