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理又跟男人聊了會兒,男人叫杜可樂,是北方人,妻子叫魚優河,跟他一起來這裏開了家私房菜館。

他是老板,也是大廚。

而且還是相關人士,影子裏的右皇在給他提醒,麵前這兩個生物比較危險,風無理剛從右皇那裏得到訊息,私房菜老板就不好意思點點頭:

“不好意思,沒有瞞著的意思,我們夫妻倆確實不是普通人。”

“這樣啊……不過這也沒什麽好道歉的吧。”

旁邊坐在前台的小女孩哼了一聲:“因為他是一隻哈巴狗妖怪,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人道歉,本王都要後悔嫁給你了,杜可樂你就是一個超級超級懦弱的人。”

聽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說,‘我都要後悔嫁給你’,對風無理來說衝擊還是蠻大的,不過想到她不是人類的身份,其實也還能接受。

男人有些鬱悶:“也不能這樣說我吧。”

“您是妖怪?”風無理這倒沒看出來。

“不是,我是人類,不過她是妖怪。”

他笑著伸手隨意掐了一下小姑娘的臉頰,被盛怒的小妻子一記直拳捶在腰間,魚優河看著他一點悔改都沒有的表情,氣不打一處,從褲兜裏掏出了一把槍。

一把小水槍。

“投降,投降,別呲我,現在可沒衣服換。”杜可樂汗顏,跟風無理解釋:

“她屬於是精靈,額,這裏有精靈這種妖怪嗎?反正就是一種很了不起的生物,她自己是這樣說的。”

小女孩又把槍舉了起來,臉色不善:“看來你的投降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風無理剛想說什麽,飯店外一輛自行車急刹停了下來,某個旋風少女翻身下車。

尺鳧今天梳了個側馬尾,穿著前些日子新買的衣服,叫上還穿著那雙滑板鞋,走路都是滑來滑去的,她一進門發現風無理居然也在,有些奇怪:“你怎麽在這裏?”

“我跟同學過來吃飯。”

尺鳧警覺,小小腦袋上仿佛豎起一雙可愛的狗耳朵,鼻子也變成小狗鼻子:“吃飯?吃什麽飯?點了什麽菜?”

“謝潔姝在那,你過去坐著吧。”像她這樣的影子,一天吃多少頓都沒問題。

“我又沒說我要吃。”她保持矜持。

“尺鳧,快過來。”前台的小姑娘喊。

老板笑嗬嗬看著自己小妻子和新交的朋友,拿著菜單回到後廚。

風無理確有些好奇,看向尺鳧:“你們認識?”

是了,尺鳧一天到晚騎著她的自行車在街裏街外地逛,完全就是一個該溜子,認識文化街裏所有人都不出奇。

“魚優河是個小說作者,她寫的小說可好看了。”尺鳧滑了過來,擠開風無理,過去坐在前台後麵。

“第二卷寫完了嗎?”

“你看看這個,這個是本王這周寫的。”

“那麽多!”

“你是第一個看的,感激吧。”小女孩神情無比驕傲。

尺鳧小臉嚴肅,如獲至寶雙手接過。

她現在已經是個網癮少女了,每天晚上都抱著手機看網絡小說,風無理懷疑他們交上朋友的契機也是因為小說。

看著兩個相貌年紀相仿的小姑娘討論著紙上的劇情,有些啞然失笑,也沒再管,回去坐到謝潔姝旁邊。

尺鳧還在看著第一手原稿,魚優河看起來雖然和她差不多大,但是已經可以寫出很精彩的小說了,第一卷的時候她就在追,兩周前因緣際會尺鳧才知道,文化街裏那家新開的飯店老板娘就是自己追的書的作者。

風無理回去坐了回去,跟他們聊了聊期末相關的,每個人口供都一致。

現在一科都沒複。

我也是,感覺要掛了,不知道學什麽。

我都準備回來補考了,掛了掛了。

一桌子全是學婊。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開始上菜了,尺鳧腳下滑板鞋幽靈般滑了過來,風無理起身夾個菜的功夫她不知道哪個角落鼠了出來,坐在了謝潔姝旁邊。

“最後一個菜,四喜丸子。”

“老板手藝真棒!”鄭傳博豎大拇指誇。

“喜歡多幫忙宣傳一下!”

“必須的!老板哪裏人啊,這菜色看起來像廣府的。”

“北方人。”

謝潔姝也詫異了:“這是粵菜吧,北方人粵菜做得那麽好。”

老板哈哈笑了下:“以前當學徒,什麽菜都學過。”

桌子上風無理同學太多了,尺鳧還是比較矜持的,不太好站起來伸長筷子去夾,風無理能從她眼神停留的位置和時間判斷,然後給她夾一塊。

偶爾謝潔姝也會給她夾,但是他們全員都是塑料姐妹,謝潔姝能精準夾到西蘭花、青椒等尺鳧不愛吃的東西。

尺鳧也有應對的辦法,她會把自己不愛吃的若無其事夾到風無理碗裏。

這個小姨子現在已經越來越不會跟他客氣了,風無理還是懷戀臉皮薄薄,稍微逗逗就能急眼的尺鳧店長。

風無理覺得這一桌人都是話癆,吃飯的時候覺得菜好吃哪有時間說話的,不過風無理也覺得這老板廚藝確實不錯。

一頓飯吃到下午兩點,下午也沒課,風無理準備回去看店,同學們要回圖書館複習。

街邊寒風颯颯,推開飯店的門,刺骨的西伯利亞寒流從衣服領子與肌膚親密接觸,風無理緊了緊領口,領著尺鳧回去。

“阿河,我回去了。”

前台的小姑娘頷了頷首,風無理感覺她總是十分神氣驕傲,好像一臉很了不起的樣子,不過她坐姿總是端正,沒有一點點變形,儀態氣質也跟那些大家閨秀一樣,給人一種真的身份高貴的樣子。

“新交到朋友了啊?”風無理扯著小姑娘的側馬尾,感覺尺鳧很適合這樣的發型,充滿著青春活力。

“我也要回去寫小說。”尺鳧很認真說。

“你自己寫?”

尺鳧一臉沉思地點點頭,魚優河啟示了她,其實寫小說並不難,不就是編故事嗎,她都看了那麽多了,沒道理自己寫不了的……她突然沒好氣打開風無理的手:“不準扯我辮子。”

風無理感覺這樣的對話也挺青春活力的,跨坐到自行車什麽:“上來吧。”

尺鳧店長打了個飽嗝,跟了上去。

“你說我寫什麽小說好?”

“誰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