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大學的第一節課。
說來也巧,學校裏也有人訂了花,他剛好上課前去送,顧客說好是送到教學樓門口。
這個點也是學生上課時間,大學生多到不值錢地鋪滿整條從宿舍到教學樓的路,太陽烤得頭發發燙,他捧著一束花過於顯眼,幾乎每個人都會看他兩眼。
有主要看花的,也有主要看他的。
拿花的是一個拾掇得幹幹淨淨的學長,他看到風無理前是很期待,但是看到他捧著花時明顯有些失望,不是有些,是很失望,已經快寫到臉上了,隻是過來接花時還是禮貌微笑著接過。
“不是說送花的是一個小姐姐嗎?”他有些靦腆問。
原來是為了這盤醋才包的餃子,買近一百塊的花,就為了看魄奴一眼。
老實說王西樓的顏值其實並不是漂亮到驚豔,小家碧玉天花板,屬於父母特攻,是那種如果帶回家的話,你爸都得給你遞煙類型。
如果讓夜姬去送,怕是一萬塊錢一束花每天都有人買吧,他這樣想。
風無理有些好笑:“花店是我家的,我來上課,就順便過來送了。”
“那個小姐姐以後不送學校這邊的嗎?”
“送的,應該。”
“是嗎……”男生好像下了很大決心,咬了咬牙,追問:“請問,你們店還招人嗎?”
“家庭小作坊,不招外來工。”風無理笑著謝絕。
“家庭作坊?唉?那麽說那個送花的小姐姐是你妹妹?”他看待風無理的目光立刻變了,好像找到了切入點。
“她姐姐是我女朋友。”
“是她?我經過你們店的時候看過,他們兩姐妹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我都沒見過那麽像的雙胞胎!”
“很多人都這麽說。”
兩人邊順著人流往教學樓裏走,邊聊著:
“最近‘送花天使’在河西大學城這邊可出名了,特別是我們學校,出去路過就能見到!”
風無理還真不了解:“嗯,不過她也有男朋友了。”他倒不是吃醋,隻是怕這學長吃虧。
“……”失戀隻在一瞬間。
風無理看他這樣子,歎了口氣點點頭,和他共情表示遺憾,學長看了看手裏的花,又看向他,羨慕道:“真好啊,有那麽漂亮的女朋友。”
“還好,處久了也煩,最近想分手了。”
“??”
“開玩笑的哈哈,青梅竹馬來著,大四畢業就領證。”
學長更羨慕了,提了一嘴:“聽說結婚證可以加學分。”
“是嗎?加多少?”
兩人往教學樓裏走,同樣是四樓的教室,就結伴走了一路。
期間男生還問他,女朋友和小姨子長得那麽像,分得出誰是誰嗎?
風無理表示經常分不出。
他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更羨慕了。
……
進了教室,舍友給他霸了位。
其實今天早上也有霸位,第一天第一節課就逃的大佬,他們覺得這個舍友的畫風越來越抽象,好像跟他們不在一個圖層裏。描線、塗色,明明他也參與其中,被渲染成和他們一樣的顏色,但是他就是可以隨時把自己的圖層隱藏,顯現。
他活得太輕描淡寫了!
鄭傳博想到了一個詞,謫仙人,但是又覺得他有點不配,畢竟謫仙人不會在課堂上玩前桌女生的頭發這種小學生行為。
而且還是人家女生回頭警告了一次後也無動於衷繼續玩。
謝潔姝瞪了他一眼後就懶得管了,坐姿筆直,一絲不苟,手機從頭到尾沒拿起過,甚至還時不時做做筆記。
即使講台上的C語言老師說的一點課程知識沒有,而是在講你們現在條件多麽優渥,當年他求學路上多麽多麽刻苦,早上四點起床,去扯豬草,走十幾裏山路,路上還得殺兩個鬼子。
果然第一節課全是水,完全不教東西。
“今天早上的課沒有點名吧?”他縮了回去,用隻有對方聽得到的聲音問鄭傳博。
“點了,我給你答道了。”他眼睛瞄著早已禿頂的教授,撒起謊來不動聲色。
“那真是謝謝了。”風無理不信他,這人最近跟著王慶豐學壞了。
“風哥,你覺得我和婷婷有沒有機會?”他有些猶豫著問。
“你們一個個,上個大學怎麽一天到晚就想著談戀愛。”風無理無語了。
“你都有謝潔姝了,你肯定不急啊。”
“我什麽時候有謝潔姝了?”
“那你意思是我現在可以追求謝潔姝了?”
“當然可以啊。”
“你看看,你……”鄭傳博聲音一滯,情緒都不連貫了,怎麽這回答跟他想的不一樣,看了看前麵一頭金發,側顏美得能殺人的女子,他搔了搔頭,說:“算了,招惹不起。”
“你就是想法太多,膽子又小,白虧了濃眉大眼的,你要拿出平時跟我排位時罵三路的氣勢,保管能找到女朋友。”
“風哥,我太想進步了。”
“你看,又急。”
他嘿嘿一笑,說:“其實這幾天我每天晚上都有跟玉婷聊天,但總感覺不攢勁兒,婷婷和謝潔姝一個宿舍,風哥你幫我跟謝潔姝探探情況唄。”
“沒問題,我幫你問問。”風無理笑著說:“今晚要不要去我店裏吃飯?”畢竟就住校門口,要是都不帶舍友回去吃頓飯,好像也太冷漠了點。
“啊?”
“還有兆豐和張力,你們兩個,去不去?”他們倆坐他左邊,人在教室,心在峽穀,已經是第二把了。
“可以啊。”王兆豐托了托眼鏡,他一點也不扭捏,說:“等一下我和張力去買點水果過去。”
“那我也去。”鄭傳博說。
“行,我讓我女朋友多做幾個菜。”
“??”×3
“這麽看我幹嘛,我有女朋友很稀奇嗎?”
鄭傳博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渣男,結果就見他拍了拍前麵女生的肩膀,問今晚要不要回去吃,認真聽課的謝潔姝頭也不回,輕輕點了點好看的下巴。
“!!”×3
風無理才想到還得扯個謊怎麽說他和謝潔姝的身份,思來想去給她安了個女朋友的表妹身份,三人也接受了。
……
下午的花店生意更寥寥無人,外邊人流量其實不小,畢竟是繁華的大學城地帶,更是市中心旁邊,但是誰大太陽的買花啊,一般都是臨近傍晚才會陸續有生意。
店裏的風扇轉得慢悠悠,街外陽光刺眼,魄奴坐在櫃台後麵,百無聊賴剪著指甲,越看越覺得自己的手真好看,剪著剪著又擺弄起櫃台上的鏡子開始臭美,撅一撅嘴,皺一皺小鼻子,然後又慢悠悠剪下一小片指甲。
“你刷抖音你就戴耳機啊!”她終於忍不住對旁邊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道。
“關你屁事。”
“你吵到我耳朵了!”
王西樓煩這個女人要死,本來就熱,還跟她擠一張沙發,屁股又大:“你閑著就出去和尺鳧一起派傳單,你看把人家尺鳧累著。”
玻璃門外,尺鳧店長戴著一頂鴨舌帽站在太陽底下,左手夾著一遝傳單,右手遞向往來的人:“看一下吧。”
她連派傳單都要一臉嚴肅的。
“看看我們花店。”
“你好,請看一下我們店的花。”
“看,看一下吧……”
一般路過的人都擺擺手,不會接,還有一部分直接無視她,這讓手伸到半空的尺鳧店長很是難堪,即使已經被拒絕了很多次了她也不會覺得麻木,依然會難為情,這大概就是妖怪的難能可貴之處,很難被外界影響,始終保持初心。
她很快又重拾信心,積極麵對,又遞向下一個路人。
這些傳單都是開店前的,那時派過一段時間,開店後就沒派了,但是當時打印的傳單還剩下一大半。
“她自己要活幹的,寶貝徒弟還給她工資呢,一小時15塊錢的!”
“她很缺錢花嗎?”王西樓皺眉問,給視頻點了暫停。
“缺一萬多吧。”
“她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買金鐲子。”
王西樓怪罪地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給她肩上推了一下:“叫你欺負她!你還不快給尺鳧賠罪!”
“我鐲子都送給她了好不好!”魄奴十分冤枉。
“她要了?”
“要了。”
“那她還買鐲子幹嘛?”
“她說這是先借著我的戴,等她賺到錢給自己買一個,就把那個還給我,真是強驢一樣的性格。”
王西樓嘖嘖稱奇,然後她又開始刷了起來。
“可能我撞了南牆才會回頭吧~”
“狼煙風沙口,還請將軍少飲酒~”
“往後餘生~風雪是你~”
“guciguci怕了怕了~”
魄奴忍不住了:“你刷抖音小點聲噻,鄉裏別哦,外放抖音,真的土狗。”
王西樓斜眼看了她一下,嘴裏沒憋好詞,動動嘴皮子很小聲罵了句,然後開始研究這個視頻怎麽回事。
她聚精會神眉頭緊鎖著,想不明白為什麽就放個音樂,然後在地下車庫對著鏡頭扭兩扭,八百萬點讚!
這我也能拍啊!
王西樓忽然覺得自己要紅了。
再研究研究。
咋搞的咧?
魄奴坐姿很差,喜歡腳掌踩在沙發邊邊蹲著,剪完指甲後看著自己白生生可愛的腳丫子,又開始剪起腳指甲,安靜的花店內除了王西樓刷抖音看各路五子棋戰法的聲音外,還有指甲剪斷時一聲聲清脆地啪啪聲,他將所有指甲碎裝到一個用折紙折出來的正方形小垃圾桶裏,看著剪出那麽多指甲碎莫名有成就感。
剪完指甲和腳指甲後她又開始打磨,怎麽才能快速消耗時間等到心上人下課就怎麽來。
磨完後沒事幹了,又要給王西樓也剪指甲。
王西樓煩不勝煩。
魄奴一邊拿著她的手操作,還一邊話癆:“我跟你說,我剪指甲功夫可好了……”
王西樓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嘴皮子那麽碎。
沒人跟他說話她都能叨逼叨一下午,也不會口幹。
魄奴給她剪完指甲,又給她剪腳指甲,王西樓也不覺得別扭,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腳,啪嗒一下,剪出來全放在那個紙折的垃圾桶裏。
然後打磨。
給別人剪腳指甲並且打磨和給自己的打磨不一樣,更順手一點,仿佛在打理一件精美的工藝品,她捏著一顆小珍珠,然後磨在美甲掛板上,直到十顆小珍珠全部被磨得圓潤。
“行了,和我一樣完美了!”
“簡直就是玉足!”
“是不是應該塗個腳指甲油。”
她剛摸完王西樓腳,捏著下巴思考給她塗個什麽色的,想來想去還是放棄:“可是俺老王也不太會……應該找謝潔姝問問。”
魄奴把那個紙折的四方形垃圾桶捏成一團,踢著拖鞋出門扔了去。
剛好一個快遞員送東西過來。
“王西樓女士的包裹,麻煩簽收一下!”
王西樓一臉困惑,自己什麽時候買東西了,出門扔垃圾的魄奴同學連連舉手:“我我我!是我的!”
“行。”快遞員拿個儀器掃了包裹上的碼,遞給了這個漂亮的小姑娘。
“你買啥了?”王西樓狐疑問她,隻見魄奴提著一個塑料袋狀東西往裏走,看樣式是衣服。
“嘿嘿,當當當當!”魄奴撕開包裹,是一套小熊的人偶服。
“你買這幹嘛?”王西樓抱著膝蓋,坐姿跟剛剛魄奴別無二致。
“尺鳧店長,先回來!”她對著門外的小姑娘喊,尺鳧一臉困惑往回走,進到店裏的冷氣讓她一陣舒爽。
“幹什麽?”
“你那樣派傳單,肯定吸引不了別人啊,哪有派傳單不穿人偶服的,你看你穿上這個到外邊,大大吸引別人注意,肯定就都會接受你發的傳單!”
“不要。”尺鳧輕描淡寫拒絕。
“??”魄奴臉上笑容僵住:“為什麽?”
“反正就是不要,太丟人了。”
“你穿上了又沒人看得見你裏麵是誰,怎麽丟人,而且不知道你是誰,別人拒絕你你還不尷尬呢!”
“不要就是不要,要穿你自己穿去。”
她透夠了涼氣,喝了口水,戴好鴨舌帽,又重新出去繼續工作。
可是魄奴不允許,這是她專門為尺鳧買的小熊玩偶服,想著尺鳧穿上一定可愛到爆炸,她都準備好拍一大堆照片了,隻是不論魄奴苦口婆心,就是不搭理她。
還嘲笑她花一百多買了件玩偶服就是浪費錢。
想到剛剛魄奴失魂落魄的樣子,尺鳧忍不住偷笑,感覺自己終於贏了這女人一次。
隻是過了大概十分鍾,尺鳧回頭看,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隻熊,手裏拿著一疊傳單。
“要不要比比看,看誰更容易把傳單全派出去?”魄奴還在整理著頭套,聲音悶悶地從裏麵發出來,她一米六的個子穿著玩偶服看起來高挑了不少,隻是完美的身材就被寬大的服飾遮掩住了。
“比派傳單?”
“對!”
尺鳧店長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是靠什麽,讓我在短短半年時間積累到854塊巨款。”
“嗬嗬,誰派出去傳單少,誰的那份工資就歸對方,敢不敢?”
尺鳧默默攥緊了手裏的一張傳單。
“咦?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不敢比吧?短短半年賺到854塊錢巨款的尺鳧店長,居然不敢和我在她引以為傲的派傳單技術上比?真的假的?”
這個賤人!
“不是賺到854塊,是存下了854塊!”
“敢不敢?”
“比就比!!”
魄奴透過頭套裏的視角看著外邊世界,冷冷一笑。
戰鬥一觸即發,隻是擁有玩偶外套的加持她,尺鳧發現自己完全不是對手,幾乎她派出去一張,那邊已經派出去三四張。
而且還有很多小孩子會跑過去問她要。
一些大學生也會笑著問她拿一張。
和她這邊的落寞相比,那邊簡直門庭若市。
而且魄奴好像套上小熊玩偶服後,整個人都解開天性了,真映照了那句戴上了麵具,何嚐不是脫下了麵具,她還時不時發癲去‘騷擾’路上的人,而被她騷擾的人一般都會笑著接過來自小熊玩偶人的傳單。
尺鳧徹底麻了。
這人有病吧?
中途魄奴熱得不行,回了店裏一趟。
尺鳧才回過神來,立刻變得更加賣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天工資六十塊錢,那是允許她輸掉的東西嗎?
店裏王西樓一臉無語看著他們兩個活寶,一天天真沒一點是消停的,就不能像她這樣刷刷抖音吹吹空調,多舒服。
忽然,她收到風無理的消息。
風無理:今晚我帶舍友回來吃飯
風無理:謝潔姝也回
風無理:麻煩你做頓大餐不要讓我在同學麵前丟了麵子,謝謝你
王西樓:求師父
王西樓:上課不準玩手機!
風無理:[微信轉賬500元]
風無理:拿去買菜吧
風無理:[照片]
王西樓:這是什麽?
風無理:大學教室,下次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帶你過來一起上課
王西樓不自覺笑了起來,點開那張圖片,左看右看,然後保存了下來。
王西樓:好啊,風無理同學
風無理:買菜做飯吧,王西樓同學
她笑著用手指戳聊天背景裏風無理的臉,戳戳戳,仿佛這樣真的可以戳到一樣,戳了幾十遍才收起手機,進去後麵把衣服換下來,準備去買菜。
然後她進去後麵員工室看到,一邊沙發上,魄奴身上的衣服,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整整齊齊擺在上麵。
“……”她一臉頭疼。
……
下午連上三節課,兩點半上到四點半,上完課還開了個小班會,見了一下班主任,挑選了一下班長。
沒有懸念,謝潔姝當上了。
一直鬧到五點半才解放,王兆豐非要去買水果,一群人晃晃****回到花店時已經六點多。
天色還是亮堂的。
遠遠的,風無理就看到他店門口有一隻熊在表演連續後空翻。
風無理有些麻。
他帶幾個舍友回來吃飯,這魄奴又給他整什麽死動靜?
幾個舍友麵麵相覷,看了看他,大概意思是,你們家花店還養熊呢,還是頭連續後空翻的熊。
倒是謝潔姝依舊很淡定,徑直走了過去,和尺鳧打了聲招呼,隻是現在的尺鳧無心和任何人說話,內心頗為沉重,隻跟謝潔姝點點頭示意,已經麻木地遞出去一張傳單。
謝潔姝接了過去。
“怎麽派傳單起來了。”
“我缺錢,給他打工的。”她忽然升起一絲希望,抬頭看向謝潔姝:“你有沒有一萬塊錢,能不能先借著我?”
謝潔姝臉色一變,把手裏傳單還給了她,有點晦氣地往花店裏進去了。
“豁呀!你回來啦!”小熊玩偶人一陣小跑過來,隻是看到他身邊怎麽還有幾個人。
“哦對了,你今天要帶同學回來耍來著。”
她看向他身邊幾人,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我是王西樓,是他女朋友。”
風無理白了她一眼。
“你好你好。”原來這才是他們室友的女朋友。
聽聲音好像很漂亮,但是能連續後空翻,他們有些不敢想象,隻見魄奴把頭套摘了下來,三人一陣沉默。
“你在幹什麽呢?”
“派傳單呀,沒看出來嗎?”
“怎麽穿成這樣?”
“街上派傳單的不都是穿玩偶服的嗎?我就買了一套給尺鳧,結果她不穿,她不穿豈不是白買了,我就自己上了。”
“也有不穿的。”
“那我管不著。”
風無理很無語,捏了捏她的臉,魄奴就嘿嘿笑著看他,這種親昵行為對旁邊三個單身狗傷害力太大,他讓魄奴趕緊去把這玩偶服脫下來,然後領著三人到店裏坐。
“你們這花店真漂亮啊,看著好大氣又很小清新,別的花店都感覺很逼仄的,擺滿花花草草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你們這裏還有休息區。”鄭傳博忍不住感慨,一進來的涼氣讓人渾身舒爽。
張力性格比較悶騷,可能宅男都這樣,很難得也發表了意見:“對啊,門店看起來好大,得有一百平了吧?”
“市中心一百平的鋪子,這一個月租金要不少吧?”鄭傳博感慨。
花店裏有休息區,是幾張北歐風的白色桌椅,供人休息,在靠近玻璃門口的地方。
那邊魄奴還穿著她的小熊玩偶服,隻把頭套拿了下來,跟謝潔姝不知道聊著什麽,他給三人倒了茶。
“不用租金,鋪子是買下來的。”
“嘶——”
“原來你還是富二代啊!”
風無理笑了笑沒理這茬。
那邊王兆豐在看他們店裏的花花草草,還有王西樓那些稀奇古怪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