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理追問:“你不會不甘心嗎?”

“害!這有啥?”她給了風無理一拳。

“是嗎?”

“不然呢?”

她一臉隨意:“師父對你好,是因為師父想對你好,是因為你值得,而不是因為師父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麽回報,你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想補償我的想法,如果你是可憐我才,才……”

“才回應你?”

王西樓又給了他一拳。

她不稀罕那種回應,她不需要別人可憐她,她不覺得自己可憐。

她什麽都不要,她要他愛她。

風無理說不出什麽是愛,上次多喜問他什麽是愛時他就答不上來,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和王西樓,好像跟多喜和杜子恒好多好多相似的地方。

王西樓不準風無理再說這個了,再說這個她心傷,扯東扯西敷衍過去,推著這人回去學習,她說她就是賣豆腐給狀元朗安心讀書的豆腐西施,現在要養一個大學生出來。

風無理說:“等我寫完這張卷子,下午下來陪你在電腦挑個電影看吧?”

“好啊!”她笑著說。

“剛好等一下奶茶到了。”

“那家好喝不好喝的?”

“我也第一次點。”

然後她就又回去和魄奴下五子棋了。

風無理問魄奴喝不喝奶茶。

魄奴說不用了,等一下她打算帶夜姬去做絕育,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風無理一臉懵。

夜姬在他腳邊喵喵叫著問:“無理,什麽是絕育?”

魄奴率先答:“就是帶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喵?”

夜姬顛兒顛兒跑到魄奴腳邊,要爬到她大腿上去,一邊扒拉著後腿一邊道:“無理,吾輩中午不回來吃飯了,魄奴帶吾輩去做絕育。”

魄奴笑得很歡快。

風無理很無奈:“你別老欺負她。”

魄奴說實話:“這蠢貓跟我吵了好久要我帶她去釣魚,我昨晚答應這蠢貓了,等一下我去買個魚竿帶她去。”

夜姬抬頭問:“不是去做絕育喵?”

“下次,下次去。”

“行吧,下次要記得哦!”

“很貴的,去一次絕育要六百多。”

“你還是對吾輩好的。”她決定平時也要對魄奴好一點。

風無理搖搖頭,上樓寫卷子,樓下兩個女人下五子棋吵個不停,他心思從書上飄到窗外的時候,就聽著這兩人的聲音,猜現在說話的是誰,是魄奴還是王西樓,發現並不好猜。

不知道什麽時候尺鳧騎著自行車回來,上二樓喝水,身上還穿著紅色背心的誌願者服,戴著一頂紅色帽子,經過他門口時看了兩眼,馬尾一甩一甩,下去後很嚴肅嗬斥兩人。

“你們在下麵吵個不停,他在上麵怎麽看書!”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看著我幹什麽?”

“算了我不管你們了!我才懶得管!”

“我回去站崗了!”

不過兩人也就真的沒玩了,院子裏重新變得清淨。

其實風無理並不在意的。

外邊風大,吹得他桌上卷子翻飛,風無理隻好把窗關上,並且戴上耳機。

最近一次月考,他考了六百五十分,一路從年級前兩百徘徊衝進了前五十,是尚姐最黑的一匹馬,沙中的年級前五十,基本都被火箭班包圓了,現在被一個平行班插了兩個進去。

很嚇人的好不好。

風無理之前懶散,但是男人天生喜歡追逐帶來的快感,高考在即,他不自覺便會對成績執著起來。

特別是最近進步神速。

風無理忍不住想,說不定自己……其實是個天才!

看著寫滿的語文試卷成就感滿滿,然後把參考答案拿過來,看了眼眼閱讀理解的答案,越看眉頭皺得越深,最後直接把參考答案隨手扔一邊去。

盡信書,不如無書。

他選擇相信自己。

起身,喊:

“王西樓,我餓了,家裏有什麽吃的?”咚咚聲下樓去。

“瓜子就有。”

前台王西樓在磕著瓜子,電腦在放著《還珠格格》,她看了眼時間:“等一下就吃飯了,中午做冬瓜燉魚,解解熱氣。”

“看什麽?還珠格格?”

他大搖大擺在王西樓旁邊坐了下來,雖然一直說王西樓屁股大,但是過去能坐兩師徒的轉椅,現在王西樓像隻小兔子一樣被他擠到邊邊去。

“你起開,自己搬椅子過來坐!”

風無理現在像個耳聾的中年男人。

王西樓掀起鬥爭,試圖反抗這逆徒的暴政,暗暗發力,又是掰他胳膊,又是抬他大腿,到最後自己氣喘籲籲,這人紋絲不動,甚至像是沒感覺到一樣。

她氣得牙癢癢,想自己怎麽養出了這麽一個逆徒!

忽然他手機鈴聲響起。

“奶茶來了,我去拿。”

他看了眼震動的手機,離開了座位。

王西樓找到機會立刻坐了回去,並且將整個位子給霸占住,等那個人提了兩杯奶茶回來時,一臉疑惑看著死死抓著把手,盤腿坐在椅子正中間的女子。

她臉上帶著一抹得意。

很快得意便僵在了她臉上。

因為這逆徒架著她腋下,直接把她整個人騰了起來,舉到空中。

王西樓在空中撲騰著腿,掙紮個不停,用腳蹬著他胸膛,低頭惡狠狠道:“放師父下來!”

風無理搖搖頭,把她放到一邊,並且重新把舒服的電腦椅給霸占了,想不明白這鶸僵屍為什麽那麽致力於跟自己鬥。

明明早就鬥不過自己了。

他替她插上吸管,遞了過去。

“嗬!”王西樓不接。

風無理笑著歎了口氣。

拉過他的手腕,拽了回來,讓師父大人坐在自己大腿上:“這樣不就好了。”

“……”王西樓抱著胸,坐在他懷裏看著屏幕不理他,表示還在生氣。

電腦裏在放著還珠格格。

“你的不喝嗎?等一下冰融了。”

“不喝不孝徒弟買的奶茶!”

風無理表示知錯了,祈求師父大人的原諒,王西樓看他認錯積極,也還算滿意,不過她畢竟是師父,所以說考慮考慮要不要原諒他。

“這奶茶是進口奶茶,很甜的。”

“真的啊?”王西樓憨憨的,晃著小腿:“進口的東西可都老貴了。”

喝了一口,沒發現跟平時喝的有什麽特別,她皺著眉問哪裏進口了。

風無理就喝了一口到嘴裏,然後用行動告訴她哪裏進口了。

師父大人在他懷裏花枝亂顫。

過了一會兒她也要給小徒弟喂進口奶茶,她覺得這個怪好玩的。

“不要。”男人隻喜歡注入的過程,風無理反倒是開始嫌棄她了。

果不其然又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