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和表姐吃過飯便走了,院子的天空是深藍色,王西樓送他們到門口,才施施然回來收拾碗筷。
魄奴的靈力消耗得差不多,尺鳧也很久沒回影子休息。
風無理讓他們回影子裏休息。
吵鬧的院子一下安靜了不少。
回頭一看,王西樓把圍裙往脖子上戴,準備收拾桌子。
他便走過去幫忙。
他站王西樓後麵看她,居高臨下看到她頭頂,和幾根細柔的發絲被細汗沾濕後黏在白皙的後頸上,還有昏暗院燈下她側臉的輪廓。
忽然覺得王西樓真的好美怎麽回事。
“你有沒有看表姐的肚子,鼓鼓的。”她用手在身前比劃。
“快九個月了,肯定鼓。”
忽然頭發被人抓住,她回頭疑惑看,發現是小徒弟給她擦膩膩的細汗,也就任他玩自己的辮子。
“師父看出來了,是個男孩子!”她語氣異常篤定。
風無理疑惑問:“怎麽看出來的?”
“肚子是尖的,肯定是男孩。”
風無理哂笑:“哪有這樣的說法的。”
“真的!”
“沒有科學依據,想知道性別的話得查染色體。”
“……”染色體是什麽?
王西樓默默將碗筷搬到洗手池,不想跟這傻子徒弟說話,等到時候表姐生了是男孩,自己再好好嘲笑他。
她看著風無理洗的碗,忽然眉頭一挑。
“你看看你這碗,洗得跟沒洗過一樣!摸上去還有油的!”中年婦女的火氣說來就來。
風無理悶著頭重新洗一遍。
不幹活又會被嘮嘮叨叨,可是他幹活,王西樓就怎麽看他都不順眼。
早知道不湊過來,莫名還挨了頓訓。
“洗潔精留著等清明再用嗎?”她還很**陽怪氣。
風無理很難受。
擠了點洗潔精,繼續洗。
王西樓幹脆不洗了,抱著胸看著他洗,風無理稍有不對的地方就會挨一頓陰陽怪氣。
因為體型差,她罵風無理的時候還要仰著頭。
等到仰著脖子久了累了,就上樓去,留下句把碗都給洗幹淨了,和逐漸遠去的拖鞋聲。
風無理吐了口氣。
老太太真難伺候。
夜姬跑到他腳邊:“無理你又挨罵了。”
“對的。”
“王西樓老是罵你,你不要跟王西樓好了。”
“不對的。”
夜姬歪頭不理解。
“雖然王西樓經常罵我,但是王西樓也對我很好的,不能因為她罵我就不跟她好。”
“是嗎?”
“應該是。”
洗碗池裏因為洗潔精起了不少泡,風無理抓了一把,撒向空中,身後一隻黑貓嗚哇亂叫,跳起來撲那些泡泡。
“無理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吧!”
風無理一下子不覺得枯燥。
他把碗全都洗了,將洗手台打掃了幹淨,還把鍋給唰了,將濾槽裏的垃圾倒進垃圾桶,最後還把抹布擰幹,洗幹淨晾了回去。
成就感滿滿!
好久沒幹那麽多活。
“快點上來吃水果。”王西樓在二樓喊他。
夜姬聽到後,先他一步竄上樓,她一步隻能跳一級的台階,還非常屑地說:“吾輩比無理快!”
風無理上樓時,綰綰在衝涼房洗澡,還在裏麵唱著兒歌,跟夜姬這隻蠢貓不一樣,綰綰是可以自己洗澡的姐姐。
他一把抓住夜姬後頸,提起來後這貓很乖,一動不動。
“綰綰,順便給夜姬也洗了吧。”
綰綰的歌聲停住,門開了一條縫,一隻小可愛用一條大浴巾包住自己,露出掛著水珠的肩膀和肉肉的小腿。
“綰綰剛剛在洗尾巴呢。”她甜甜道。
“麻煩你幫夜姬洗澡了。”
“好的風無理大人。”
她接過風無理手中的貓,隱約能聽到夜姬問點什麽幼稚問題,綰綰如今已經成長到一個人也能敷衍夜姬的程度。
風無理跟在客廳削皮的王西樓提議,等下一起出門去買輛自行車。
“對了,你昨天不是考駕照了嗎?”王西樓在給梨削皮,削出很長一條。
“是啊。”
“那為什麽要買自行車?”她下意識覺得這兩者有聯係。
“買一輛給尺鳧的,我騎那輛去上學了,她可以騎自行車出門。”
“也好!吃完水果再去吧。”
她剛削完皮,打算把手裏水果切兩半跟小徒弟分,忽然凝住視線,眼裏滿是智慧,在思考著什麽。
風無理問:“怎麽了?”
“梨不可以分。”
“什麽?”
“不能分梨。”她忽然變得很謹慎。
“……無聊。”
恰巧這是家裏最後一個梨,為了怎麽吃這個梨王西樓煞費苦心,最後研究出她先啃一半,啃完再給小徒弟吃的好辦法。
風無理則有不一樣的提案,他建議他先吃一半,啃完再給師父大人。
被駁回了。
到風無理手上時,那個梨隻剩下一半,而且被咬得並不平整。
“你看這是不是你的僵屍牙印。”
他很是嫌棄,咬了一口,結果發現這梨還挺甜,兩三口吃完,順手把核扔垃圾桶。
王西樓剛好換好衣服出來。
她穿了條風無理初中的咖色工裝褲,風無理早就穿不下,上衣則是件黑色的毛衣小背心。
衣服貼合著身體,勾勒出不得了的輪廓,毛衣背心被撐得緊緊的。
她的臀和胸不是特別大的那種,畢竟王西樓個子本就嬌小,但配上如此細的腰肢,等她將手上係好的腰帶一收……絕了!
王西樓雖然個子嬌小了點,卻真的很有料。
可惜是個矮子。
“你怎麽又穿我舊衣服。”那條褲子他早就穿不下了。
“還新著,扔了多可惜。”王西樓還是覺得有些鬆,不過胯夠大,不會往下掉,她把皮帶勒到最緊,又彎腰去折褲腳,得折好幾下,直到露出一線白細的腳裸。
風無理強行移開視線:“走吧!”心裏告訴自己,沒什麽好看的,反正還不是便宜他。
“等等,師父穿件外套。”
“現在外邊也不冷吧。”
“外邊隻有十六度!”
她又穿了件風無理阿迪達斯的運動外套,把鏈子拉到脖子下麵,完美身材就被掩蓋了。
隨後用個超大的夾子,把頭發盤到腦後,夾住隻餘幾條小發絲落在後頸,像那些軍閥的姨太太,特別有韻味。
“咧嘶夠!”小老太太潮流了一把,風無理忍不住笑,被拍了後腦勺,說不準笑師父。
真是霸道。
他騎自行車載她,一蹬出了老街,晚風確實還挺冷,路燈的光慘白。
他回頭說,生日快樂。
“什麽?”風有點大,她在整理亂飛的發絲,仰頭問他說什麽,沒聽清。
“今天你生日。”風無理說:“我說生日快樂。”
“哦?哈哈,是哦!”她一向不記這些。
“有什麽想要的嗎?”
她很認真地想,“暫時沒想到。”
“那想到再說吧。”
“想到了,師父要你身子!”她說完就一個人樂。
人行道變成綠燈,晚風帶著暖意,身後的女子緊緊抱住他腰:“出發!”
風無理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也笑了起來,道:“出發。”
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和單車鈴聲,風無理一瞪腳踏緩緩啟動,路人看來他們看起來好像特別幸福。
……
賣自行車的地方是個舊街區,這一條街很多發廊,KTV,和坐了很多年輕人打遊戲打牌的奶茶店,宵夜檔。
就有幾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橫七豎八停了幾輛鬼火,在外邊說著話,他們看到王西樓這種的漂亮妞,故意說話變得特別大聲。
站姿各有各的酷法,著裝普遍是牛仔褲,緊身褲,身後的鬼火各有各的酷炫。
潮男一天到晚都在散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