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鳧騎風無理的自行車,有種八九十年代小孩子偷騎大人的二八大杠的感覺,小巧的身體駕馭著大車,違和感中透著一絲可愛。

風無理還把車座往上提了一點,她要騎的話一條小短腿要崩得直直的,用足尖碰著腳踏。

前麵有一個上坡路,小西樓站起來蹬。

一個小巧可愛的屁股出現在麵前。

隨著她蹬著自行車而一左一右地擺來擺去,看起來充滿活力,跟平時總是酷酷插著兜的形象莫名反差。

“我覺得你還挺可愛的。”風無理感歎道。

尺鳧疑惑扭頭,看到這家夥視線,頓時臉一紅,臉上表情亂糟糟的,急道:“下流!”

“你說什麽呢,我還不至於對你這小屁股感興趣。”

尺鳧冷冰冰道:“右皇屁股大,你摸她的去啊。”

“你這孩子。”風無理被嗆了一下。

尺鳧說這句話倒沒什麽醋味,就是單純不爽自己說她屁股小。

隻是他卻剛好感覺到影子一陣悸動,右皇好像真的想要出來,不用猜也知道,她出來真的隻是想‘問問’風無理要不要摸摸她屁股這樣像黃段子這樣的事情,這種事她是做得出來的,這個女人靈智太低了,她想法一直很單純很簡單,風無理要什麽就想盡辦法給風無理什麽。

這是單純的,是沒有判斷能力的溺愛,聽起來就像潘多拉的盒子,隻要風無理想,她什麽都給。

“你別聽她瞎說,我不喜歡大屁股。”風無理對著影子解釋道。

“不是,我沒不喜歡你。”

“是,是你屁股很大,但那不是你的錯。”

唉,怎麽就對屁股過不去了,風無理心累,沒想到還有哄右皇的一天。

一滴雨砸在尺鳧臉上,她皺眉看了看天色,小短腿蹬得飛快。

要下雨了。

這場雨跟過去每次來時沒什麽兩樣,一開始兩三滴沒有引起行人的注意,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下得劈啪作響。

突如其來的雨,讓路上行人都不知所措。

路上的人驚呼著,下雨了快跑,慢慢地這場雨引起全城人的關注。

幸而大家已然不是第一次路遇急雨,大家都很有經驗,在短暫的迷惘過後,零碎的腳步聲在城市雨夜中亂中有序,紛紛選擇避雨。

有人選擇找到路邊避雨的地方駐足觀望,也有人冒著淋濕風險往家中跑去,有人跟家中人發信息說下雨了暫時回不去,有人打電話過來說你那邊好像在下雨,注意安全不要淋濕。

有人抱怨怎麽又下雨,隔離在路邊被迫等著雨停。

有人在抱怨聲中竊喜,因為他是賣傘的。

有人不信邪衝進了雨中,淋濕的人一個接著又一個。

有人以為躲到路邊就安全了,卻被路過的車濺了一身汙水。

城市的小動物走在雨中,他們不理解這些人類為什麽總是忽然變得那麽慌張,三歲小孩子的觀念裏下雨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知道了下雨一定要撐傘。

雨幕中撐著傘的人和人必須保持距離,很多商鋪因為雨情而生意變差,人們圍在電視前看著天氣預報,聽著各地的雨勢如何。

這場雨時急時徐,沒人知道什麽時候能停,不知接下來雨勢會變大還是減小,不知停了之後下一次又是什麽時候來。

看著雨中的世界,幹燥的路麵逐漸被淋得通透,大家漸漸忘了不下雨的城市是什麽樣子的,忘了不撐傘的街道是什麽樣子,但是卻漸漸學會在雨中生存,人們在雨中和陌生人相遇,在雨中和故人重逢,掀起的風讓被淋濕變得難以避免,有人淋濕後換到幹淨衣服而慶幸,也有人在雨停前也找不到幹淨衣服換上。

隻是不約而同的,雨中這座城市的人不禁抬頭望天,不說話,隻是望著這場雨,看著雨中亂成一片的世界。

即使雨勢再大,所有人堅信著,總有放晴的時候。

“喂?媽?我這邊下雨……可能今年不能回去過年了。”

“這樣啊,在那邊注意安全,不要淋濕了啊。”

雨總有停的時候。

……

等兩人回到家的時候,風無理和尺鳧都被淋得透透的,王西樓在洗澡,風無理拍拍衛生間門叫她快點,自己和尺鳧都淋濕了。

“催什麽催嘛!”王西樓明顯被剛剛突然拍門嚇了一跳。

風無理順手把她燈也關了。

小僵屍在衛生間無能狂怒。

風無理理都不理,跟同樣濕噠噠的尺鳧道:“你去拿衣服,等一下你先洗吧。”

尺鳧點點頭,進房拿了她那套小碎花睡衣,風無理把衣服脫了下來,光著膀子也不覺得冷,坐在客廳,小狐狸看到他顛顛地去拿毛巾給他擦,手和臉一樣肉肉的,墊著腳給風無理擦臉和頭發。

“風無理大人,腦袋低一下,綰綰擦不到。”

“嘿——!”

風無理有種回到家,家裏的狗狗出來圍著他轉的感覺。

綰綰又小跑開,因為放寒假了又穿上那身女仆裝,白絲小腳也不穿鞋,腳底髒髒的,跑過去搬了張凳子過來,站在凳子上給風無理擦頭發。

隻是風無理看著手機疑惑,劉笑笑還沒給他發短信,都快十點了,按道理她早就到家了才對,他編輯了條微信過去問一下。

風無理:還沒到?

對方秒回。

劉笑笑:出車禍了

劉笑笑:[視頻]

圖片是一張車禍現場,十字路口轎車和泥頭車撞在一起,小轎車玻璃碎了一地,下著雨周圍都圍了好多人,好像還有人在那邊吵了起來,鏡頭晃來晃去,隻能看到好多血。

車禍兩個字風無理看了就已經心頭一緊,看到照片時頓時緊張起來。

風無理:?

風無理:你沒事吧?我現在過去。

劉笑笑:我?

劉笑笑:我在看熱鬧啊,我能有什麽事?

“……”

這人還很貼心地發了地址過來,讓風無理要過來的話就快一點,不然等一下救護車來了就沒得看了,她現在跟司機在了解是怎麽個事,等她吃完瓜可以跟他說。

絕了這人。

他發了條趕緊回家,王西樓已經洗完澡出來,又穿著那老太太的白背心和花褲衩子,上大腿和小腿粗細居然大差不離,雙腿勻稱緊致,明明不長卻顯得比例很吸睛,穿著小熊拖鞋,玉足白嫩如雪還冒著熱氣,頭發用發帶箍了起來,那張臉水嫩得像在拍護膚品廣告。

小僵屍出來興師問罪:

“剛剛是誰關了師父衛生間燈?”她表現得對誰在她洗澡的時候把燈關了這件事完全不知情,是自己通過邏輯推導找出元凶,指著光著膀子的風無理:“是不是你!”

看著小徒弟的腹肌,咽了咽口水。

風無理沉默起身,“我給你吹頭發吧。”

王西樓蹙眉:“以為討好師父就有用了嗎?”

“快點,等一下我去洗澡就你自己吹。”

“居然還敢命令師父!”

她還是坐了過去,享受著小徒弟的服務,並且斥責剛剛風無理不尊敬師父的舉動,跟他講了一大堆師門條律,試圖把他往尊師重道的方向加以引導。

“你不冷嗎?”

“還行,剛洗完熱水澡,等一下就開始冷的了。”

吹完頭發尺鳧洗完風無理也去拿衣服進去洗澡,結果剛好小僵屍要進衛生間洗內衣**襪子之類的,而衛生間的構造是幹濕分離,洗手台和衝涼的地方就多了一個拉簾。

“我要洗澡。”

“你洗唄。”

王西樓把裝了一家人髒衣服的盆子放在洗手台上,放水:“看著我幹嘛,我洗我的衣服你洗你的澡。”

“……”

風無理牙疼:“你就不能等我洗完澡再洗衣服。”

“啊?為什麽?”小僵屍感覺這人莫名其妙。

什麽為什麽,又不是一起洗,自己一個人光溜溜的,旁邊站著一個人,怎麽想也太奇怪了吧,這跟一起洗不一樣,他始終有一種自己被占便宜的感覺。

王西樓看著他表情,慢慢好像明白什麽,“你現在才害羞?早幹什麽去了?”

她沒好氣道:“師父不看你,又不是沒看過,那玩意醜死了,你以為師父很稀罕看你光屁股。”

說著她轉身洗衣服,水漫了出來嘩嘩聲,還小聲嘀咕著這洗衣液怎麽用那麽快。

風無理默默把簾子拉上,他總感覺特別沒有安全感,不過知道她說得也對,兩人洗都一起洗過了,有什麽不能看的。

漸漸響起水聲。

風無理剛擦上沐浴露。

簾子嘩一下被拉開。

剛剛說不稀罕的王西樓,此時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視線從上到下,像街邊看美女的流氓。

“……”

“無聊。”

風無理深知如果自己表現出感覺自己吃虧,那就真的吃虧了,有些人就是想看別人反抗,隻要不反抗對方就沒興致的了,這種時候就要坦坦****,不能表現出多大不了的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好了。

“嘬嘬嘬。”她好像在遛鳥。

“……”

他把簾子拉上。

然後這人又把簾子拉開。

在這拉上又拉開的不知道多少次之後,某位勇於作死的小僵屍成功把自己賠了進去。

兩人又泡了次澡,少了第一次的新鮮感,風無理隻覺得溫馨,跟師父大人貼貼的時候深感王西樓的嬌小和輕盈,肌膚的嫩滑和美好,消瘦的肩,小巧的臀,落了幾縷濕發的脖頸。

雖然解鎖了很多地方,但風無理隻是玩著小僵屍小手,沒有過多不尊敬師父的行為。

“後天去那個套三的房子看看吧?”

“行。”

“放寒假也不能放鬆學習啊,別人都是彎道超車的時候,你可不能鬆懈了,家裏就盼著出你這麽一個大學生,到時候考上大學師父多有麵啊。”

“你怎麽不去讀。”

“你看師父是那塊料嗎?”

“可以到時候想想辦法的,怎麽樣,要不要讀個大學試試。”風無理提議:“你看,到時候我們還能當同學,然後在學校談戀愛。”

“嘶——”

怎麽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算了算了,師父念書就煩,還是不要給公司他們添麻煩了。”

小僵屍翻了個身,從躺在他身上變成趴在他身上,水花**漾了一下,她嘿嘿笑著,“師父想喝點血。”

二十分鍾後浴室門打開,小僵屍還在漱口,畢竟每次吸完血後滿嘴血腥味。

第二日,天晴,氣溫回暖了。

離過年還有一周時間而已,今天班裏組織活動,算是高考前最後一次班級活動了。

豔陽高照,給人溫暖春日般感覺,起身也才不到十度。

昨夜的雨不知下了多久,此時地麵濕一塊幹一塊,破碎的晴空落在路邊水窪裏,被路人踩出漣漪。

“今天天氣好啊。”

明明一大半都說來的,真正到場的其實也才二十來人,其實一個班聚會能湊出二十來人已經很有凝聚力。

公交車在路邊停靠,一群少年相繼走了下來,路邊老榕樹滴答著水,砸進一人後頸凍了個激靈,引起周圍同學歡笑。

風無理也跟著笑了笑。

“先去湘大那邊美食街吃點早餐吧,吃完再從南門上山。”沒什麽存在感的班長提議道。

“走走走,餓死了。”

“好像還是第一次爬山。”

“要是等一下遇到九龍拉棺怎麽辦。”

幾個男的湊一對,女的湊一對,還有一對小情侶,偶爾男女同學也會湊一塊玩。

南方氣溫沒北方低,嶽麓山的楓葉現在才紅透,鋪滿赤黃落楓的石磚路曲折蜿蜒,紅了一片的山腰忽然起風,楓若流火,搖曳的楓葉林好似火海,少年們卻歡聲笑語進入火海之中。

風無理一直感覺有人拍自己,扭頭一看,發現是薑鬧,她今天穿米色羊羔服和棕色闊腿褲,咖啡色格子圍巾顯得很溫柔,見風無理看過來了,就舉著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揚了揚,眼裏蓄滿笑意:

“這裏風景好好看。”

她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她說風景漂亮,自己卻是在拍人,對方肯定要問怎麽不去拍風景,那她總不能回答說,你比風景漂亮。

結果風無理隻是笑,道了句:

“我也覺得。”

“嗯,走吧。”

“感冒好了嗎?”

“你比風景好看。”

風無理隻是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