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那東西的遺……和人類匹配?”

傍晚,當第一天去新學校上課的楊默默,挎著書包放學回“家”時。

站在她“家”門前的科研人員,稍加思索了一番,便告訴了她這樣的一個消息。

“是的,所以現在實驗室裏的氣氛相當微妙,你進去之後,可別再提這件事了。”

或許是出於好心,這位跑到外頭來抽煙的研究助理,用略顯幹裂的嘴唇叼著煙頭,如此提醒了女孩一句。

很顯然,為了黑貓的事,他最近都沒怎麽休息好。

“情況我了解了……”

微皺著眉頭權衡了一番,楊默默轉而不解地問道:“可這件事,已經忌諱到不能提及的程度了嗎?”

“你不懂。”

麵對著少女將信將疑的眼神,研究助理歎息著搖了搖頭:“這個發現,可能會對生物學界,有關於物種的認知產生顛覆性的影響,我怕某些人會忍不住。”

人心是複雜的,也很難經受住外物的考驗。

遇到像這樣,或許將具有裏程碑意義的重大發現,小心一點總不為過。

“你是說……”楊默默並不是一個多麽遲鈍的人。

因此聽到助理含蓄的解釋,她便已經醒悟了過來。

“沒錯。”仍在抽煙的研究助理點了點頭:“我擔心,有人會去私自研究。所以,我們還是少給予些刺激為妙。”

“我知道了。”

鄭重地點了點頭,雖然打扮是一副不良少女的樣子,但楊默默還是給出了一個,看上去相當可靠的承諾。

“包括你說的問題,我也會多加注意的。”

“那就拜托了。”

輕輕地頷首示意著,研究助理摘下了嘴裏的煙頭,並隨手彈了彈煙灰。

“哎,多事之秋啊……”

如果黑貓真的能與人類產生後代。

那人類又是否已經做好了,與第二種可能會具有智慧的生物,在地球上共同生存的準備了呢?

這顯然,又是一個類似於智能機械的問題。

智慧的意義,向來都不是單純的。

……

“你說什麽?”

實驗室裏,傅老先生對於一個新發現的研究結果,表示出了分外的驚訝。

以至於站在一旁的楊安靜,都被聲音吸引了視線。

“我,我說,我們對這隻貓的生理壽命做了預期評估。”

被傅老先生突然加重的語氣,給嚇了一跳,站在他身邊的研究小哥隻能再次說道。

“結,結果是,黑貓的預期壽命與人類相對一致。”

“也就是說……”老先生的眉頭緩緩皺緊。

研究小哥立馬接話。

“也就是說,它現在還遠沒有到成熟的年齡。”

未成年。

這個詞代表了很多。

“甚至還沒有通精嗎?”角落裏,楊安靜的表情依然刻板。

“是的。”

感覺有人分擔了壓力,研究小哥鬆了口氣:“根據我們的推測,它至少還需要三年左右的時間,才能步入青春期。”

好嘛,也就是說這隻貓,現在還處於幼年階段咯。

可你家幼貓長這樣?

剩餘的研究員,紛紛下意識地打量起了黑貓那具,對於幼崽來說堪稱巨大的身體。

這家夥的體型,莫不是也會繼續增長吧?

那身體素質呢?

考慮到,對方已經足以比肩大型貓科動物的體魄,一眾研究員各自咽了咽口水。

他們感覺。

自己或許是正在飼養一隻,無法被控製的怪物。科學能夠造福社會,也可以威脅到人類自身的安全。

這其中的差異,往往就在於克製和敬畏。

人類,又是人類。

傅老先生的眉心緊蹙著,他隱隱約約地有種感覺,自己貌似已經抓住了某個方向。

但究竟是哪個方向呢。

這隻貓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近似於人類的地方?

突然,傅姓老人的雙眸一睜,那渾濁的眼底,也閃過了一道醒目的光芒。

此時此刻,他看向黑貓的眼神已然被徹底地改變了。

嚴肅凝重的神情,甚至讓薑生有了種被看穿的感覺。

“現在,開始檢查。”

下一刻,傅老先生便吩咐起了手下的研究員:“讓我們看看,這隻貓到底有沒有自我意識,個體智慧的水平又在哪個區間。”

說著,他那副老態龍鍾的身軀,乃慢慢地轉了過來。

麵對著黑貓靜靜地佇立著。

“我們,說不定已經被當成笑話看了好一段時間了。”

……

“哎,我說,你們啊。”

看著一眾研究員,在醒悟過來之後嚴陣以待的神色。

薑生終於張開了嘴巴,用它身上貓的器官,發出了一段磕磕絆絆的聲音。

不得不承認,拿貓的牙口說話,的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薑生雖然願意嚐試,並且取得了階段性的成功,但一時間卻還是沒法完全適應。

以至於它此刻的音調都有些漏風。

“其實,不用,太過緊張。”

由於昨天的體能測試,薑生對於身體中逐漸增強的力量,已經掌控得愈加嫻熟。

再加上眼下,獲悉了足夠的情報。

得到了談判的條件以後,它自然也就打消了部分的顧慮。

因此,黑貓才不介意在人類的麵前展露出智力。

他們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他們。

那這件事就有商量的餘地。

生物共存的基本條件已經達成。

薑生明白,自己應當也沒有必要再遮掩下去了。

“看來,我們真是鬧笑話了。”

不同於年輕人的驚愕與慌張,傅老先生在認識到黑貓真的會說話以後,第一時間就冷靜了下來。

隨即便邁步上前,走到了恒溫箱邊溫和地說道。

“還不知道,這位小先生你怎麽稱呼?”

“先生,就先生,小,什麽,小。”

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薑生在恒溫箱裏轉了一圈。

“你可以,叫我薑生,生薑的薑,生薑的生。”

“薑生,有趣的名字。”低頭喃喃著黑貓報上來的名字,傅老先生的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輝。

毫無疑問,他是真不緊張。

也是真想與薑生,這樣一種全新的物種進行溝通。

“那麽,很高興認識你,薑先生。不知道我這樣稱呼你,你是否還會覺得冒犯?”

傅姓老人的措辭很謹慎,一字一句都透露著恰到好處的善意。

“沒什麽,問題,你的年紀,比我大很多,叫先生,客氣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著他人和善的態度,薑生也表現出了應有的禮儀。

甚至還適當地,拋出了些它希望讓對方知曉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