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

沒人知道,當聽聞了這樣的一個詞匯以後,薑生究竟露出了何種表情。

隻知道此後的它,應當是頗覺荒唐的笑出了聲。

“你們,倒還真是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啊。以家誤國,以私亂公,竟也敢稱天下大勢?”

“話雖如此。”

眼下的中年男子,已經完完全全地跪在了地上。

他很清楚,此刻自己的死活隻在薑生的一念之間,故而亦竭盡所能地組織著語言。

“但是薑先生,掌握著靈異的並非隻有我們這幾個世家。在國外,還有其他的家族和組織,甚至是宗教。他們也都聚集著眾多的靈能力者,同時嚴苛地保守著靈異的秘密。我們與他們,從來都是相互監督的。如果有誰,膽敢公然地違反眾人的共識。那麽,他就將成為眾矢之的啊。”

“這麽說來,你們也很難做?”

一臉冷漠地看著跪在腳邊的男人。

薑生胸口上下又長出了四隻眼眸。

隨著無窮的惡意與幻覺,被其給壓在了男人的肩頭。

黑貓的聲音,也於對方的耳中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

“告訴我,究竟是誰,在阻止國內的民眾知曉靈異。”

“是我們。”

麵對著薑生,那毫不忌於副作用與後遺症的催眠,男人終於徹徹底底地放下了心防,進而目光呆滯表情空洞地回答道。

“是我們靈能世家,威脅了政府與靈管處。說,如果他們敢向世人公開靈異的秘密。那麽我們,就會叛國。”

“哼!”

待到貓妖麵目陰沉地,發出了一聲足以刺痛靈魂的冷哼。

那個跪倒在地的男人,才像是被五雷轟頂一般地回過了神來。

然後,他就突兀地想起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乃至,一臉驚恐且迷茫地滲出了整背的冷汗。

“薑,薑先生,我,我。”

“夠了。”

貓妖毫不客氣地,抬手打斷了男人的言語,同時在對方的靈魂深處留下了幾個印記。

“帶著你的人滾吧。另外,告訴你背後的主子。如果她想和我談,那就讓她自己來。”

一語說罷,薑生便和邢苔一道消失在了樓頂之上。

近處的出租屋裏,尚且飄散著因焚燒而產生的青煙。

遠處的街道之中,也已傳來了為救火而拉響的鳴笛。

……

此後的兩天。

男人帶隊返回了孫家的總部,並且向姓孫的老婦人報告了任務的結果。

具體的過程不得而知,但卻聽說那天的孫家氣氛壓抑。

就連看守大門的人,都能聽到書房裏砸壞東西的聲音。

至於薑生和邢苔呢,則是一邊花錢賠付了屋主的損失,一邊動身搬離了當下的城市。

可惜,兩人卻並未能夠走出多遠。

因為就在他們,途徑並暫住於鄰市紅霞市的當天。

就有一件大事,震動了整個世界。

這一切的起因,還要從管馨兒,於那晚進行的一場直播中開始說起。

……

“呃,你們說,你們想見薑生。”

公元二零二三年,十一月三十號的夜晚八點整。

看著手機屏內的直播間裏,那毫不歡迎自己的彈幕,管馨兒的表情顯得有些苦惱。

“哎呀,其實我也想和薑生多見幾麵的來著。但是話說回來,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能說請就請啊。”……

“我不管,我來這個直播間,就是為了看美少年的。”

“咱就是實話實說,薑生能教給我們的東西,確實比主播能教的要多。”

“欸,難道就隻有我一個人是來看魚頭小姐的嗎,獸娘賽高!”

“魚頭娘也算獸娘?”

“怎麽不算呢?”

……

彈幕裏依舊鬧哄哄的。

直到有一則消息的出現,轉移了大多數人的注意。

“奇怪,人魚小姐的直播畫麵怎麽一閃一閃的,莫非是你那邊的網絡不太好嗎?”

“謔,還真是哎,簡直就跟電腦中病毒了似的。”

“我還以為是我這邊出了問題呢。”

“嗯?”

發現了異常的管馨兒,不解地調試起了後台。

“難道是我的連接有問題嗎?”

同一時間。

位於怪異協同的分部據點內。

有一名身穿病號服的青年,也已經坐在了一套巨型設備的中央。

他的身側是一位麵戴眼鏡的男子。

眼下正用雙手啟動著設備的程序。

三千怨和許明,共同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

而魏三呢,則是拎著自己的黑箱守在門邊。

“大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幾分鍾之後,隨著麵帶眼鏡的男子停下雙手,進而轉過身來對著三千怨鞠了個躬。

早已等候多時的三千怨,也緩緩地走到了一架無人機的跟前。

“是嗎,那我們就開始吧。開始,為所有被蒙蔽的人們解讀真相吧。”

“是。”

下一秒,麵戴眼鏡的男子,便壓下了操作台上的一枚按鈕。

“滋啦。”

待到一陣電流的聲音響起又隱沒。

坐在設備中央的病人,乃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緊接著,在一片漆黑過後。

屬於三千怨的影像,便替代了管馨兒的直播。

“咦,這個人是誰啊?”

“難道是新來的妖怪?”

“莫非是主播準備的驚喜。害,主播也真是的。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居然還搞這一套。”

“所以說,這位小哥是什麽妖啊。”

“上一次來的是貓妖,那這一次來的就是犬妖咯。”

“樓上的邏輯可真清晰。”

然而,還沒等在場的人議論完畢。

呼吸之間,以上的直播內容,便被同步到了全球各地的網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