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苔應當是受到了自己的魅惑。
從女孩半摟過來的臂彎上。
薑生就可以感覺到這一點。
對方使用的力道很大,而且手也很不安分,一直在它的脖頸和胸膛之間來回摸索。
就像是在摸著什麽珍寶美玉一樣。
少女平時可不會做出類似的舉動。
所以,她應當是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步入了鬼媚術的陷阱。
是的,鬼媚術。
如今的薑生習慣把這種,與它的外貌結合在一起的吸引力稱作是鬼媚術。
即,受鬼魂影響而產生的媚術。
它不是一種單純的幻術。
也不是一種單純的魅力。
而是二者,在經過巧妙地結合以後所形成的產物。
具體的效果也很難說明。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中了鬼媚術的人類,會不自覺地親近薑生,以至於逐漸逼近瘋狂。
幸運的是,在有限的範圍之內,薑生尚且可以主動喚醒被魅惑的人。
故而,約莫是在邢苔張開雙手摟抱上來的刹那,貓妖就已經用五指掐出了個法訣。
它可以隨時隨地地喚醒女孩。
但它終歸還是希望,對方能夠自行掙脫出來。
因為隻有那樣,才可以切實地提高其對於鬼媚術的抗性。
“所以你今天遇見了誰?”
坐在窗邊的貓妖頭也沒回,不動聲色地衝女孩反問了一句。
“管馨兒啊。”
邢苔用下巴抵著薑生的頭發,語氣頗為享受地說道。
“你還記得她嗎,那個在荒城裏假扮成你的遊行者。”
“管馨兒?”
突然聽聞了這個,算不上是多麽熟悉的名字,薑生也不自覺地愣了一下。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哼哼,你肯定猜不到。”
低頭看著薑生表現出來的愕然,邢苔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幾分。
“她現在可是一個靈能力者了哦,雖然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但她控水的天賦確實不差。”
一邊說著,邢苔一邊用手摸起了薑生的嘴角。
“靈能力者?”
貓妖的表情分明是更詫異了。
“她怎麽會成為靈能力者的,所以你們的相遇不是偶然,那她找你有什麽事嗎?”
“當然有了。”
許是心不在焉地眯著眼睛,邢苔的指尖已然貼住了薑生的唇瓣。
“她說,她想給我們做一次訪談,以促進人與鬼怪的和諧共處。”
“人與鬼怪的和諧共處?”
聽聞這話的薑生緊皺著眉頭。
“這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想法嗎?”
“當然不是啦。”
早已心猿意馬的邢苔紅著臉頰。
“她早就已經在為靈管處做事了。”
“是嗎?”
得知了這點的薑生,反而是鬆開了不展的眉目。“那她的處境應該還算安全。”
“所以你是在關心她嗎?”
突然,邢苔用一隻手掌扣緊了薑生的喉嚨,右手的食指也猛地探入了貓妖的嘴裏。
“但是你這麽關心她幹嘛,難道你就不能好好地看著我嗎。畢竟隻有我可以陪在你的身邊,直到永遠。”
“咳咳咳,夠了邢苔,夠了!”
險些被女孩掐住舌頭的薑生,麵紅耳赤地咳嗽著,進而把一個法印打入了對方的額頂。
“所以你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不抵抗幻術的入侵。”
薑生不明白。是的,它不明白。
明明理論上以邢苔的能力,完全可以打斷鬼媚術的幹擾。
但女孩就是會一次次的中招。
這其中的原因著實詭異,致使薑生也找不到頭緒。
故而其每次測試,都會被一些意外弄得狼狽不堪。
“呃。”
麵對著貓妖的責問,恢複了神誌的邢苔,先是尷尬地用紙巾擦拭了一下那沾有唾液的手指。
一直等到半分鍾過後,少女才眼神飄忽地解釋了一句。
“我,我已經有在抵抗了,隻是效果不佳而已。”
“奇怪,這怎麽可能呢。”
深受鬼媚術困擾的薑生抓著頭發。
“你我本是同源,按理來說,我的術法應該對你影響有限才對啊。”
“我知道,我知道。”
看著薑生苦惱的模樣,邢苔終是不忍心地上前安慰了一番。
“放心吧,一切都會變好的。或許等到雨衣消化了龍皮以後,你就可以控製住這一份能力了,對吧?”
“呼,也許吧。”
深知急切無用的薑生,慢慢地也恢複了平靜。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約莫是在晚間的餐桌上。
突然又想起了管馨兒的邢苔,方才重新向薑生詢問道。
“對了英雄,你想要參加那個管馨兒的訪談嗎?”
“訪談嗎?”
低頭喝著一碗菜湯的薑生,下意識地沉吟了片刻,跟著便開口拒絕道。
“還是算了吧。畢竟我現在,仍然沒辦法控製住自己的異能。”
“是嗎?”
邢苔咀嚼著一塊牛肉。
“其實我覺得,那個管馨兒的想法還挺好的。起碼能讓普通人對靈異增加些了解,從而減少點災厄可能會造成的傷亡。”
“是啊,這個想法是還不錯。”
喝完菜湯的薑生擦了擦嘴巴。
“可惜,我承擔不了鬼媚術向外擴散的後果。”
事實上,隨著親身經曆過的種種案件越來越多。
薑生對於官方隱藏靈異的目的,也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測。
而這,也正是它不再要求八翅鳥隱藏行蹤的原因。
薑生需要通過不斷地試探,去摸索出最終的答案。
所以如果不是有鬼媚術的存在,它便可能會接受管馨兒的邀請,奈何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沒有如果。
“不過,你應該也沒有試過吧?”
突然,坐在餐桌一側的邢苔眨了眨雙眼。
“倘若隔著一個屏幕的話,你的異能對於人類的影響究竟還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