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了”

看著不辭而別的柏木,何文呆愣著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無論是突然躍起的黑貓,還是被黑貓拍落的紙人,亦或者是紙人毫無征兆的自焚。

剛剛的幾個呼吸間,發生的種種事件,無疑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甚至還有些超出了他的認知。為什麽男人的手裏會藏著紙片,為什麽黑貓會無故發怒,為什麽紙張會自己燃燒。

這一切,來得都未免太過突兀了一些。

是街頭魔術師

還是另有隱情

何文想著,卻得不到答案。

乃至最終,他也隻能把視線移到了近旁,仍然在警惕著周遭的黑貓身上。

“我說你啊,人家也不一定有什麽壞心思,別太緊張了。”

或許是因為,不覺得一個紙人能對自己構成什麽威脅,何文終究是沒把事情往太複雜的方麵去想。

所以他僅是把黑貓抱到了懷裏,就轉身離開了街道。

不過青年沒注意到的是,自他離開以後。本來已經走遠的柏木,居然又重新折返了回來。並以一個相當微妙的距離,不遠不近地確認著他的行蹤。

柏木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沒法用靈能的方式來獲得信息,那不如就用普通的辦法來調查此事。

畢竟作為一個靈偵。

除去靈能之外,他還是一個偵探。

憑借著一些專業手段,想要查清某個人的基本信息,顯然也不算困難。

問題是,那隻貓要怎麽對付

它和關東小區的靈異波動有沒有聯係

光是那“一人”體積的惡靈,就已經夠讓柏木心驚膽顫的了,更別說這惡靈還攀附在一隻貓的身上,而且被附身的貓居然不會被厄運所殺。

仔細想想,如果黑貓和惡靈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起躲避追捕。

老天,那可真是相當棘手啊……

果然,還是得再和靈能管理處的人聯絡一下才行,看看他們有什麽辦法。

想著,柏木一邊躲在人群中,跟隨著何文的背影。一邊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

“喂。”

“喂,是我,柏木。”

“啊,柏木先生啊,請問你還有什麽需要辦理的業務嗎”

“長話短說,事情是這樣的……”

躲開逐漸有些擁擠的人潮,這天的柏木既狼狽又匆忙。

……

“呼,真累啊。”

傍晚,何文帶著薑生回到了家。

雜物堆疊的房間裏,青年將寵物背包放在了地上。

而薑生呢,則是立刻從封閉的背包裏溜到了外頭,並且張開爪子伸了個懶腰。

果然,環境還是要開闊透氣一點才舒適。

雖然何文的房間也不怎麽敞亮,但總比那一個小小的“包裹”要好。

動手給薑生添了點貓糧和水,何文笑著拍了拍黑貓的腦袋。

“行了,傳單也發出去了不少,接下來我們就耐心地等消息吧。現在你自己先待一會兒,我要去工作了,別搗亂知道嗎。”

“喵。”

薑生懶懶地回了一句,事實上,憑它的性子也不可能搗亂。

作為一隻成熟穩重的黑貓,它無疑有著自己的矜持。

目送著何文走向電腦邊,薑生趴在地板上啃了一口貓糧。

有點想吃肉了啊……

疲倦地往身旁一躺,薑生開始懷念起了貓罐頭的味道。

這些天它也是越來越怠惰了。

如今想想,怪不得被人飼養的動物都會變呆。像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確實不是誰都能遭得住的。

然而,薑生也不是沒有煩惱的。

譬如說今天下午,遇到的那個中年男人。他到底是什麽人,接近青年又有什麽目的,這些薑生都不知道。

它隻能肯定,對方確實有著一些不同尋常的能力。好似那個紙人,給薑生的感覺就很不對勁。

不過算了,順其自然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盡人事,聽天命。薑生已經習慣了順從“命運”的安排。

做自己應該做的事,然後麵對所有的結果。

這大概也可以算是它的一項“特長”了。

薑生總是能夠接受,也通常不會去假設一件事情的另一種結局。

因而它始終活得輕鬆自在。

反觀這個家夥。

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又開始坐在電腦前苦思冥想的何文。

薑生默默地搖了搖頭。

他或許就是想了太多的可能,總是指望得到更好的結果,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求而不得,往往便是人生中綿長苦痛的根源。

這句話,在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適用的,恰似車到山前必有路一樣。

……

“啊,不對,這種感覺不對……”

略顯煩躁地抓著頭發。

晚飯過後,何文的工作進度又慢了下來。

薑生沒再盯著他,因為它可不想也跟著心煩意亂。

說實話,在這種狀態下寫出來的作品,真的會有人喜歡看嗎。雖然薑生並不樂於否定他人的努力,但是青年給人的感覺,確實就像是在做無用功一般。

他所糾結的內容,薑生也大致地看過幾眼。

無非就是幾句話的措辭罷了,前前後後的居然改了幾十遍。若是越改越好那倒也能接受,可他明明隻是在鑽牛角尖而已。

將句子改得越來越別扭不說。

用詞也愈加“偏僻”。

“喵!”

終於,薑生忍不下去了。

隻見它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然後便猛地跳上了電腦桌,並用爪子按住了鍵盤。

“別鬧。”

麵對著“強勢”的黑貓。

何文歎了口氣,隨即,又無奈地撥開了對方的爪子。

“喵。”

可薑生卻不依不饒地,再次把腳掌壓在了鍵盤上。

“你幹嘛”

何文皺著眉頭抬起了眼睛,他有些生氣了,因為本就焦躁不安的內心。

然而緊接著,他便看到了黑貓,將一個長條形的物件兒丟到了他的麵前。

那是一根逗貓棒。

是他以前買來,逗弄過去的貓的。

許是眼角抽搐了一下,何文不確定地看著黑貓,沉默了半響,又指了指逗貓棒問道。

“你是想讓我,陪你玩這個”

“喵。”

作為一隻成熟穩重的黑貓,薑生理所應當地挺起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