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不止一次地。
幻想過與怪物戰鬥。
“刺!”
約莫是。
於某一個鮮血飛濺的時刻。
邢苔將手裏細長的燈柱,紮進了肉山那高聳的腹部,同時在心底暗暗地想道。
但我的確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和化作怪物的父親對立。
乃至是,與他戰鬥。
“吼!”
吃痛的肉山,再次分裂出了數條觸手掃向四周。
鋒利的骨刺劃破黑貓的皮膚,又擊碎了兩幢大樓的側窗。
“啪!”
霎時間,無數的碎玻璃傾泄而出。
向外反射著奪目的陽光。
邢苔翻身躲過了觸手的襲擊,跟著又用三對手臂抓握住燈竿,進而於肉山的體表奔行了起來。
尖銳的金屬製物,在蠻力的影響之下便如同是破冰船的船首,徑直分割著肉山的軀體。
雲鬼的紫電隨之劈落,將血肉的創口燒得焦糊,試圖去延緩對方的自愈。
渺小的僵屍穿梭於兩個巨物之間。
雖帶著一路的電光火石,卻似乎並不起眼。
但實際上,她給肉山造成的傷害的確要遠高於貓妖。
因為邢苔是唯一一個,能讓楊阜顯的靈魂產生波動的個體。
所以她也是唯一一個,能對整座肉山進行有效打擊的個體。
否則在許明的咒術之下,楊阜顯根本就不會迎來真正的死亡。
老爹。
我不知道你是否還具有意識。
又或者還具有多少意識。
大概是在奔走的過程中,邢苔的眼眸裏流出了幾滴血淚。
很顯然,變成僵屍的她已經沒法流出正常的眼淚了。
但媽,絕對不想看到你這幅樣子。
包括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幅樣子。
所以清醒過來吧。
別再助紂為虐了!
僵屍的脖頸間青筋暴起,天空中的雷雲似乎是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因而變得愈加低沉和昏暗了幾分。
“呼呼呼。”
與此同時,一架直升機從遠處的城區裏飛來。
跟著懸停在了市中心的上空。
不要命的女記者坐在艙門邊,表情激動地對著鏡頭講解道。
“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落台日報,我是外派記者田欣。如大家所見,我現在正處於本市的中心城區上方。而在我的身下,就是於今日突然出現的,那兩隻怪物的交戰地點。”
一邊說著,女記者一邊將攝像頭對準了飛機下的戰場。
此時此刻,數條街道已經化為了成片的廢墟。
身上纏滿血管的貓妖,正撲在肉山的胸前撕咬著對方的咽喉。
而肉山的觸手呢。
則是伸向半空,混亂無序地抽打著周遭的地麵和貓妖的後背。
“請大家看看那些扭曲的觸手,根據我在現場的觀測,這裏的每條觸手都起碼有超過五十米的長度,甚至長在其上的骨刺,大小都堪比成人。”
女記者很會尋找焦點地,半舉著手中的話筒。“更讓人難以想象的是,每當那些觸手向下揮落時,地上都會被犁出深深的溝壑,天呐,這到底是多麽恐怖的力量啊。想要摧毀堅固的混凝土牆,也隻需要一刹那的時間。所以請問,作為這些觸手的主人,那頭像是肉山一樣的怪物,它又身負著什麽樣的巨力呢。在我們有限的認知中,這個世上,恐怕還未出現過如此強大的生物吧?”
“然而!恰恰便是於當下!這頭怪物居然正在被另外一頭,看起來更加駭人的猛獸壓著摧殘!沒錯,我所說的就是那頭,體表布滿血管的巨獸!毫無疑問,它是個更加凶殘的捕食者,擁有比肉山更加驚人的力量,和更加矯捷的身手!”
“可我們能觀察到的,難道就隻有這些了嗎,當然不是!但凡是有點常識的人應當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兩頭怪獸絕非自然衍化的產物!”
女記者臉頰通紅地亢奮道。
“觀眾朋友們,我們的家園正在遭受威脅,我們所熟知的世界,正在被人為的改變!像這樣的怪獸既然已經出現了一次,那就有可能會出現第二次!第三次!既然今天被毀滅的是落台市,那明天被毀滅的,就有可能是海灣市或重明市!”
“各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此可怕的怪物,背後定然隱藏著一個乃至是數個神秘組織!所以我們有必要查清真相!我們有必要抵製!我們有必要抗爭!這個世界向普通人隱瞞了太多的秘密!我們有必要揭露實情!”
“等等!各位請看,記者在現場又發現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名長著六條手臂的少女!我的天呐,她居然還在牽引雷電!”
飛機上的人大肆炒作著輿情。
而另一邊的謝一帆呢?
則是已經闖入了,市中心的一家奢侈品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