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雲開霧散的街巷裏,瞥見了“來者”的楊默默瞳孔微縮。

“嗯……”

不動聲色地活絡了一下脖頸,薑生緩緩地陳述道。

“和上次的野狗一樣,是一個具有實體的怪異。”

隨著黑貓解開了咒法,空氣中的電流不再作響,也不在刺激人的肉體。

逐漸清醒過來的莊鳶低下頭,失落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沒有了刺痛和亢奮的感覺,她再一次切實地體會到了自身的羸弱。

而抱著楊默默的林嫣與呢,則是在意識到雷聲平息的時候,就已經偷偷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便清晰地視見了站在一旁的八臂女。

和不遠處,那具已經穿越了迷霧的幹屍。

“啊!”

被嚇得幾乎要靈魂出竅的女孩,當即慘叫了一聲。

乃至顫顫巍巍地,用手比劃著近在咫尺的八臂女,同時還努力地搖晃起了楊默默的肩膀,借此向眾人提醒道。

“鬼,鬼鬼!有鬼!”

“啊啊,我看到了。”

考慮到對方剛剛開眼,而且是首次看見八臂女的真身,楊默默無可奈何地解釋了句。

“她是我們這邊的,你用不怕。或者說,你可以把她當成是我的守護靈。”

“守,守護靈?”

此刻的林嫣與是已經被嚇懵了。

“沒錯。”打量著對方既恍惚又怯懦的神情,楊默默抬起手扶住了額頭。

“總之,她是我召喚出來的,不會傷害你的。”

“那,那薑生。”

林嫣與本來還想問問,薑生的守護靈是什麽,以便有個心理準備。

誰知,楊默默卻直接說道。

“哦,你暫時可以把它看做是莊鳶的守護靈。”

“哈?”傻傻的女孩又愣住了。

可惜楊默默,是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的事件上。

“不過薑生,既然對方有實體,那你為什麽要把雷雲給散開?”

平靜地從懷裏掏出了一疊白紙,楊默默一邊戒備著幹屍的行動,一邊不解地向薑生詢問道。

“哦。”

了然地開口應了一聲,由黑貓轉變成人的少年,這會兒是已經長出了貓耳和獸爪,粉紅色的瞳孔也化作了豎立的形狀。

“因為你不是說,這很可能是一場有人審核的測驗嗎。考慮到,監管組的人眼下就在附近。所以,我想要讓他們看清楚,這裏即將發生的一切,並且向他們證明一件事。”

“什麽事?”

楊默默詫異地側過了頭。

“我有能力,也必定會盡全力保護好莊鳶的安全。”

話至此處,薑生也不管莊鳶回眸看向自己的眼神,隨即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它再次出現的時候,黑貓的利爪是已經劃過了壽衣老人的皮膚。

二者相觸,擦出了一片火花,照亮了這個夜晚。

“速度。”

管理處的臨時據點內,觀看著監控的白貫吉,第一時間吩咐起了兩旁的研究員。

“亞音速,確係超二百米每秒,已經逼近了預算數值的極限。”

埋頭記錄著高速攝影機中,捕捉到的動態數據,某個研究員扶了扶眼鏡。

“力量。”

白貫吉又開口,報出了下一個評估方向。

“缺少參照物,當下還無法計算。”

位居次席的研究員搖了搖頭。

“不過等它破壞了環境之後,我應該能夠建立一個參考模型。”“好,靈力。”

白貫吉點了點頭,轉而詢問起了別的指標。

“憑雷咒法運轉時期,535帕。”

“災厄濃度。”

“峰值6.43。”

“壽衣老人呢?”

“靈能不明,災厄濃度89.44。”

“全力封鎖現場,隔離災厄。”

“是。”

“網絡組,帖子的源頭查到了嗎?”

“對方的手段很高明,我們還需要些時間。”

“那就抓緊。”

“明白。”

……

僵屍。

即為人死之後,軀體在諸多因素的幹擾下,僵硬異化,不能腐敗,最終乃形成的一類特殊個體。

大多登場於,離奇玄幻的怪誕故事之中。

在人們的想象裏,僵屍的種類難說不多。其中便有幾種,身堅如鐵,刀槍不入且力大無窮的。

恰似薑生眼下,所麵對的這具老叟遺骸。

渾身僵硬,幾乎隻能跳躍。

膚如玄鐵,舉止勢大力沉。

即便是憑薑生這樣,進化過多次的妖邪肉體,也很難在正麵交手中討到什麽便宜。

“滋,滋,滋!”

貓妖的尖爪如同刀片,拖曳著層層疊疊的虛影,一次次地劃過老人極幹癟的皮囊。

試圖去找到某個弱點。

卻一次次的無功而返,最多隻能留下淺淺的痕跡。

反倒是壽衣幹屍,僅僅是回身用那鐵棒般的手臂橫掃了一下,就逼得薑生不得不後腿躲閃。

火星四濺中。

雙方的第一輪試探,約莫在半個呼吸間就已經結束了。

楊默默甚至都還沒有疊好白紙。

故而,她也隻能在後方向黑貓提醒了句。

“薑生,別又抓又咬的了,你是原始人嗎,具有實體的怪異通常都害怕雷電和火焰!”

“我是貓,但你說的我清楚了。”

無暇顧及身後的黑貓回懟了一句。

下一刻,它便又衝向了襲來的壽衣老人。

突然,雲鬼於薑生的心底傳出了個念頭。

“嘶,嘶(說起來,薑生,你對我的能力,是不是一直都有些誤解啊)?”

“什麽誤解?”

緊盯著壽衣老人,自翻飛的銅錢底下所展露出來的猙獰麵孔,薑生的手型接連變幻。

事實上,它並不像它剛剛表現得那麽輕鬆。

畢竟它也沒有見過多少的恐怖。

所以眼前的“怪物”,在它看來亦是有幾分威懾力的。

起碼會令其覺得很不適,進而脊背發涼。

不過雲鬼平靜的聲音,倒是讓黑貓逐漸鎮定了下來。

“嘶,嘶(說白了其實很簡單,就是你仔細地想過嗎,氣象操控可不是什麽天氣操控,而是大氣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