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累積的厄運,居然直接跳過了殘害的階段,演變成要殺害目標了嗎?”
夜晚,白家,楊默默正在向白貫吉匯報著今天的見聞。
當聽到莊鳶身上的不幸,差點害死了一個學生之後。
男人的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那麽薑生所做的決定,倒是也無可厚非了。”
“所以,我們要調整計劃嗎。”
楊默默接著詢問道。
“可以調整。”
一邊衡量著得失,白貫吉一邊給自己剝了個橘子。
“但是需要注意力度,我們現在還不能向莊鳶透露過多的情報。而且,藍山市已經越來越不太平了。最近,我和處裏的工作人員,又查到了數個,靈異乃至是靈能力者活動的痕跡。所以,暫時先給莊鳶一個C級的權限吧。”
“C級的權限?”楊默默挑了挑眉頭。
“沒錯,從現在開始,她可以學習靈能方麵的知識,也可以過問怪異協同的案情,但是部分高級的咒術與核心的文件,還是要對她進行一定的保留。”
白貫吉說著,恍惚間又看了一眼薑生的座位:“今天晚上,薑生還回來吃飯嗎?”
“哦,它最近都不回來了,考慮到莊鳶的不幸隨時有可能爆發,所以它決定二十四小時地監視對方。”
簡單地轉達了一下黑貓的意思,楊默默也伸手拿了個柑橘。
寬敞的客廳裏,兩個人對坐著,突然顯得有一些冷清。
“那你有空,就給它送一下飯吧。”
回想起薑生那尤為熟悉的外貌,白貫吉的眼神又略微低落了幾分。
“知道了。”
楊默默隨意地吃著橘子,可下一秒便猛地打了個哆嗦。
“嘶,這橘子好酸啊。”
“酸也有營養。”
坦然地將一整個橘子塞進了嘴裏。
白貫吉麵無表情地咀嚼著。
半天,才重新開口道。
“這橘子誰買的。”
“好像是趙嵇康吧(靈管處的某位職員)。”
“扣他兩小時的工資。”
“哈,我就說這橘子酸吧!”
“是酸掉牙了!”
……
另一邊,莊鳶的安置屋內。
女孩給自己做的晚飯,是一頓異常簡單的麵條。
吃完之後,她就麻利地清洗起了樸素的碗筷。
房間裏沒有開燈,全由城市的霓虹將四麵照亮,因為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節省電費。
一個月省五十幾塊。
一年就有六百來塊。
多將一點現金存進銀行裏,莊鳶亦能夠多上一些安心的感覺。
在向少女交代完,一係列需要恪守的事項過後。
黑貓就蹲在窗邊,審視起了城區中的雨景。
當然了。
實際上它隻是在借助雨幕,監管周圍的災厄罷了。
有莊鳶這麽個不穩定的因素存在。
薑生的神經也難免緊繃。
“嗒。”
輕輕地將洗好的碗筷,搭在了簡陋的櫃子旁。
莊鳶側過頭來看了黑貓一眼。
“啊,啊。”
薄薄的嘴唇微微地張合,便算是吸引了對方的注意。
“怎麽了。”
薑生翹著尾巴,冷清地尋聲問道。
“你今晚,想在哪裏休息?”
女孩拿起手機,多少有些緊張地輸入著文字。
很顯然,她是還沒從黑貓吃人的消息中緩過勁來。
“哦,我呆在窗台上就夠了。”
薑生彎下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動物的習慣於它而言,仍舊有些難以避免。
“那你……”
女孩或是想,再問問對方的需求。可薑生,卻徑直打斷了她的顧慮。
“好了,你隻需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怪異協同也好,災厄種子也罷,我都會想辦法解決掉的。”
不可否認的是。
此時此刻在少女的眼中,黑貓大概是一個相當矛盾的個體。
它既溫和,又嚴肅。
既瘦小,又恐怖。
既真實,又神秘。
女孩應當是害怕它的,但又莫名地想要去信賴它。
於是,配合就成了下意識的選擇。
“我,我知道了。”
見薑生不想說太多的話。
莊鳶寫完回複,便坐在桌邊檢查起了自己的傷口。
是的,羅茵倩到底是劃傷了她。
隻是落下的刀傷並不算深,所以誰都沒有太過重視。
現在看起來,血跡已然幹涸,破口也快要結痂了。問題確實不大嚴重,就是外觀有點嚇人。
當莊鳶掀開雜亂的劉海時,蹲坐在窗邊的薑生,也罕見地愣了一下。
原因是,女孩長得竟出奇的好看。
精致的輪廓,俊秀的五官。
讓身處於黑貓心底的雨衣,都嫉妒地嘖了一聲。
然後,薑生就暗暗地感歎了句。
謔,幸好這張臉平時沒露出來。
不然,招來的麻煩可能就更多了。
啊,不得不承認。
有些家夥,的確是活該“孤獨”的。
他們呐,生來就不適合跟正常人打交道。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夜色也越來越深了。
莊鳶鋪好了被褥準備休息。
但無法入睡的她,思來想去,還是希望找薑生搭幾句話。
隻見女孩取出了手機,用光線在黑貓的身邊“遊走”著。
幾分鍾之後,便成功地引起了對方的側目。
“你有什麽事嗎?”
薑生的語氣裏透露著些許的疲憊。
因為它需要強忍著去追光的衝動。
如此才可以保持最基本的“威嚴”。
“我,我想和你聊聊。”
莊鳶低下頭,自手機中斷斷續續地寫道。
“行啊,你想聊什麽?”閑來無事的黑貓,也終於不再抗拒。
乃至起身趴在了窗前,優雅地伸了個懶腰。
“什麽都可以。”
不能說話的啞女半舉著屏幕。
事實上,在她的心裏,已經積攢了太多的茫然與無措。故而,暫時不能夠睡下,倒也十分正常。
“那你就看著聊吧,我會視情況來回應你的。”
薑生眨著雙眼,本該偏向於金黃色的瞳孔,在夜裏也泛出了幽幽的綠光。
“好,好的。”
少女思量著,隨即便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說起來,你既然是一隻黑貓,為什麽會變成一個白化病人呢。”
“哦,因為他是我吃的第一個人。”
“啊,那,那你為什麽要吃他?”
“因為他讓我吃了他,甚至還逼我吃了他。”
“怎麽會。”
“怎麽不會,小姑娘,靈異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殘酷得多。”
“那你之後,也可能會吃了我嗎?”
“不會。”
“真的嗎?”
“真的,因為我不喜歡吃人,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