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寧先生。”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陳宣就被許少華喚醒，剛一睜眼，就看到許少華站在床邊，嚇得他猛的一個激靈。
“大公子，你這……”
“寧先生，家父昨夜已經歸來，請你到鼓樓一見。”
秦衡天回來了？
這麽快！
陳宣心中突然一凜，總感覺有些不對，但見許少華的神色又看不出有半點異樣，點頭道。
“還請大公子帶路。”
很快，陳宣就跟著許少華就到了鼓樓下麵，不過許少華隻是朝他微微點頭，笑道。
“寧先生，家父就在上麵，在下就不上去了。”
“有勞。”
陳宣不疑有他，登上鼓樓，在樓頂終於見到了那位神秘的城主大人。
他裹在一襲黑袍之中，讓人看不清麵容，特別是他的周圍，好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一切窺探的目光全部扭曲。
陳宣下意識的催動真視之眼。
【？？？】
什麽都沒有，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是二者修為差距太大，還是說秦衡天用了什麽遮掩天機的道具或是手段。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壓著心中的震驚，抱拳道。
“千機閣行走寧述，見過秦衡天秦先生。”
“不必多禮。”
機械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甚至連男女都分辨不出。
太謹慎了。
難怪大夏查了這麽多年都沒找到他的真實身份。
二人就這麽相對而立，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機械的聲音再度響起。
“寧先生藏身我這府中，不知有何貴幹。”
“回稟秦先生，在下……”
“如果是讓秦某助你一臂之力，這樣的廢話就不用再說了。”
這突然的打斷，讓陳宣心中頓時泛起一抹寒意。
他抬頭，望著眼前這一襲黑袍，心中警鈴大作，不安的情緒幾乎要占據他的全身，連喉嚨都有些發幹。
下一秒，又聽秦衡天道。
“我姑且稱你為寧先生，你我相見就不妨明言，你是如何知曉本座姓秦的。”
陳宣不言。
他已經知道事情不對了。
“看來寧先生並不熟悉千機閣，你可知那枚印章的具體用處。”
【千機印】
【千機閣信物，上代行走孔玉秋之物。如今流落民間，持有者有機會繼承千機閣傳承，為當代行走。】
這就是陳宣在千機印上看到的全部信息，也是他敢冒充千機閣行走的原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除了沒有接受千機閣傳承外，他確實可以算是千機閣的當代行走。
“你可知本座是誰。”
秦衡天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一問，讓陳宣更是滿頭疑問，試探著道。
“秦先生莫非和千機閣還有淵源。”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秦衡天突然大笑，隻是當他回眸之時，一道刺入骨髓的寒意瞬間將陳宣包裹。
“你說的不錯，道分陰陽，一明一暗才可傳承千年。隻是千機閣的一明一暗並非兩脈傳承，而是一位行走，一位護道者。”
“本座，正是孔玉秋的護道人。”
！！！
秦衡天竟然是千機閣的人，而且是孔玉秋的護道人。
“不必驚訝，將孔玉秋送到軍部手中，也正是本座所為。千機閣傳承千年，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知曉太多本身就是錯。本座早想脫離樊籠，沒想到你又拿著這枚印章來了本座麵前。”
“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安排，命中注定。”
“我……”
狗屁的命中注定，老子要被陳遠征給害死了。
都這個時候了，陳宣哪裏還裝的下去，索性攤牌道。
“在前輩麵前，在下確是班門弄斧了。今日前來，隻是想找前輩詢問一點私事。”
“何事？”
“古神之秘。”
四個字脫口而出，但陳宣分明感覺到，秦衡天的氣息在這一瞬有著極強的波動，甚至連落到他身上的目光都越發凝重，殺機畢露。
他不知道的是，秦衡天心中的震驚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這是他最深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底牌，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哪怕是他最信任的人，可偏偏從陳宣口中說了出來。
是誰？！
是大夏有所察覺，還是其他勢力在試探。
“寧先生，我現在很好奇，你究竟是誰。”
“我隻是個無名小卒，昨天無意中斬殺了一絲古神意誌，所以才發現了一點端倪，看來秦先生和我一樣，都是被古神選中之人。”
陳宣又開始大吹法螺。
秦衡天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陳宣的話。
不可能是大夏。
大夏和古神的立場是完全對立的，一旦是大夏獲悉了他與古神的關聯，來的就不是一個區區一境，哦不，已經二境的小子了。
也不會是其他勢力，除了七王之外，還有誰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來試探他。
難道，真是因為那一縷古神意誌。
該死的古神會，一群卑微奴仆螻蟻，竟然差點壞了他的大事。
“看來你很好奇古神的秘密，作為見麵禮，我可以告訴你一些。”
秦衡天也想從陳宣嘴裏套問到更多的消息，索性說道。
“古神，遠古時期真正至高無上的神靈。”
“祂們是偉大的存在，是大道本身，是天地間最尊貴的生靈。”
“直到一次不可知的意外，古神被天道排斥，放逐到了虛空之中，並將祂們全部封印，自此天道崩解，同樣陷入沉睡。”
“但你要知道，古神是不死不滅的永恒存在，早晚有一天祂們會衝破封印，卷土重來，而你已經見識過了，不是嗎。”
“古神並非同一派係，而你見過的夢魘魔族的古神是最肮髒，最狂暴的古神之一，祂憎惡世間的一切生靈，祂將萬族當作口糧血食。”
“追隨祂，隻是自尋死路，而你，應當有更好的選擇！”
追隨者？！
看來古神不隻是古神會的信仰，同時還有一批實力強大的追隨者，而他們並非全部都在古神會。
“秦先生，看來你也是古神的追隨者，難道你就不怕古神衝破封印後，將整座藍星都當作祂的後花園嗎。”
“為什麽要怕！”
秦衡天的語氣突然一沉。
“你以為人族真能抵禦萬族嗎，這不過是剛剛開始，人族早晚敗，跟隨古神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跟隨古神才是唯一的正途。”
秦衡天還有一句話沒說。
高高在上的古神豈會屈尊管理螻蟻般的人間，而他們這些追隨者便是古神的使者，待古神降世，他們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寧先生，你已經品嚐過古神的強大，我想你應該做出最明智的決定。”
“加入我們，迎接古神的降臨，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成為古神的走狗？
然後把屠刀揮向人族的同胞麽。
不。
陳宣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這樣的選擇。
“秦先生，你太悲觀了，人族……”
“夠了！”
秦衡天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告訴我，夢魘魔族的古神意誌交代你做了什麽。”
陳宣沉默。
秦衡天看著他的樣子，忽然笑了。
“沒關係，讓我來看看就行。”
刹那間。
陳宣突然感覺一道不可阻擋，恐怖無比的意誌降臨到他的識海之中，他下意識的催動精神力想要抵擋，可耳邊隻有秦衡天冰冷的嘲笑。
“赤品精神力，果然是個天才，可惜在我麵前，毫無意義。”
痛！
劇痛。
像是有一千根，一萬根針紮向他的腦門。
念師！
秦衡天不隻是八境尊者，在精神力上的造詣同樣非凡。
“唳！”
陳宣立馬催動九鳳涅槃圖，一隻真鳳虛影在他識海之中燃起，他絕不能讓任何人窺探到他的秘密。
“不要抵擋，不用緊張，這樣隻會讓你更加痛苦。”
【叮，檢測到有外界精神力窺探宿主記憶，是否消耗潛能點抵擋。】
“消耗。”
【叮，消耗300潛能點，預計可阻擋時間二十秒。】
【二十。】
【十九。】
【十八。】
……
“有意思的小家夥，竟然有人給你的記憶布下了封禁，看來大夏還真是很看重你呢。”
秦衡天大笑。
他有信心，絕對能夠攻破陳宣的封禁，可惜這會徹底損害陳宣的記憶，希望他能多撐幾秒吧。
【七。】
【六。】
【五。】
藥丸！
陳宣心如擂鼓。
就當倒數即將結束之時，一道恐怖的氣息忽然降臨，席卷全城。
八境？！
甚至是九境！
秦衡天的麵色驟然大變，他沒想到大夏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黑袍之下的雙眸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宣。
比起那一丁點記憶，他的身份才更加重要。
反正是個死人，已經不重要了。
“我猜你該叫陳宣吧，告訴你一個秘密，有人請你去死！”
話音落下。
秦衡天一掌拍向陳宣的胸口，隻用一掌，他就能摧毀陳宣的五髒六腑，斷絕他的所有生機。
“死吧。”
陳宣的身體高高飛起，朝著天外而去。
那道恐怖的氣息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驟然轉身，追著陳宣的身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