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派南宮天去趙國的消息,很快傳到南宮婉兒的耳朵裏。

雖然很理解秦羽這一做法,但看到自己年邁的父親,要去趙國那等偏遠之地受苦,南宮婉兒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陛下,就不能換個人去趙國嗎?”南宮婉兒眼底帶著一絲期待。

南宮天大半輩子都是在為了大周而活,現在老了,作為子女,南宮婉兒希望他能安度晚年。

許久不見秦羽說話,南宮婉兒不免有些失望,但她仍舊抱著一絲期望道:

“我大周猛將如雲,為何偏偏是父親?”

秦羽攙扶著情緒激動的南宮婉兒坐下,安撫道:“皇後莫要激動,這是嶽丈大人的意思。”

南宮婉兒苦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身一國之君,又是我大周的天,你的話,沒人敢不服從。”

“隻是臣妾不明白,大周有才能之人那麽多,陛下為何偏偏選中父親!”

“臣妾隻是想要一個答案,而並非陛下的推脫。”南宮婉兒繼而又道。

秦羽歎息道:“因為他是朕的嶽丈大人,是朕可以全心全意信服之人。”

“內亂剛剛發生不久,朕也沒辦法,為保萬無一失,朕,隻能安排朕最為信任之人前往趙國。”

“這就是答案!”

“朕有愧,但隻能這樣,異性之人,不管是誰,朕都信不過!”

聞言,南宮婉兒選擇了沉默。

若秦羽說別的,也許她還能找到理由反駁,可……

南宮婉兒抿唇,良久紅著眼看秦羽:“可是父親年紀大了,臣妾很怕……”

“成大事者自是要不畏犧牲,更何況是鞏固萬裏江山。”

“你們南宮家為朕,為大周江山所做一切,朕都看在眼裏。”

“皇後,朕答應你,此生絕不負你,絕不負南宮一族。”

“且你放心,朕會傾盡一切保護嶽丈大人的安全。”

南宮婉兒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苦澀的笑道:“承蒙陛下信任,這是我們南宮一脈的榮幸。”

秦羽拍了拍南宮婉兒的肩膀,歎息道:“這件事是朕對不起你,對不起嶽丈。”

“但為了大周江山,為了大周百姓,更為了我大周江山下葬著的無數屍骨,亡魂,朕別無選擇。”

南宮婉兒搖頭苦笑。

魏忠賢一路小跑,道:“陛下,齊國大皇子,大公主在殿外求見!”

南宮婉兒緩緩起身:“陛下先忙正事,臣妾就先行告退。”

秦羽一把拉住南宮婉兒,道:“你是大周的皇後,沒什麽是你聽不得的,留下吧!”

南宮婉兒見此也沒有堅持。

剛巧她也想看一看,那個名震七國的第一美人齊國公主齊天樂,到底長著怎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她心裏也好笑,這六國帝王是抓準了秦羽的軟肋,一個個美人送來!

南宮婉兒坐在秦羽的身側。

而大殿的門口處,緩緩倒映出兩個人影。

男子風姿卓越,氣宇軒昂,一身黑綢盡顯霸氣,金貴。

女子長得眉黛青顰,傾國傾城,舉手投足間都盡顯優雅貴氣。

兩人光是往那一站,就是一道十分靚麗的風景色。

傳聞齊國水土養人,生的都是大美女,本來秦羽還不相信。

見慣美人的他,始終認為齊國公主這七國第一美人的稱呼有些過與誇張,今日親眼所見,哪怕見過大世麵的他,都不由為之震驚。

齊天樂肌膚吹彈可破,白皙透亮,比嬰兒的還要滑嫩,白淨。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凹凸有致的身材,無一不是人間極品。

特別是那張巴掌大,但卻長相甜美,透著一絲豔麗的臉蛋,更是令無數男人看了都欲罷不能。

看著愣神,發呆的秦羽,南宮婉兒眉頭緊促。

她清了清嗓子,手不由得搭在秦羽的大腿上:“陛下,齊國大皇子和公主給您行禮呢!

經南宮婉兒這麽一提醒,秦羽才想起來兩個人在地上跪著。

他連忙掩飾尷尬道:“二位免禮吧!”

齊國大皇子齊恒看了一眼齊天樂,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

齊恒而後將視線落在秦羽的身上,他拱手道:“為了答謝陛下將新研製的白糖秘方送給我們,我齊國,特地給陛下準備了一個禮物,希望陛下您能喜歡。”

秦羽挑眉。

大周什麽禮物沒有,他倒好奇,齊國到底能準備什麽珍寶!

齊恒將手指向齊天樂:“為了表達我齊國最發自肺腑的真誠,我齊國決定,將我們最高貴的公主齊天樂,贈送給大周陛下,作為誠意。”

拿著杯子的手一抖,正在喝水的秦羽,差點沒被自己給嗆到。

這六國都是怎麽了?

為表達誠意,直接就把自己的公主送出來。

公主在古代,就這麽不值錢的嗎?

但貌似還真不值錢!

齊天樂上前一步道:“為了答謝陛下的救國之恩,我願意以身獻給陛下,此生做牛做馬的報答陛下,希望陛下能夠成全。”

秦羽下意識看向南宮婉兒,見她沉著一張臉,頓感無奈。

他把白糖秘方給齊國,初衷真的不是為了齊國公主。

他也不知事情怎會發展成現在的這副樣子。

不過眼下他的解釋,南宮婉兒顯然不會聽。

秦羽清了清嗓子,道:“齊國的誠意朕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至於齊國公主,朕不能留。”

“陛下可是覺得,我齊國公主配不上您?”齊恒皺眉。

明明他看秦羽之前被齊天樂驚豔,男人的直覺告訴他,秦羽對齊天樂是有好感的,但是他不知道秦羽為何拒絕。

秦羽淡漠的說道:“大皇子誤會了,朕絕沒有這個意思。”

“那陛下為何不肯收下天樂?”齊恒繼而又道。

他這次來大周,是帶著齊皇的命令,叫他無論如何也要將齊天樂留在大周。

大周現在發展很迅速,若齊天樂能留在大周,也可以當他們的眼線。

這樣,不僅可以促進兩國友好交往,一旦大周有什麽最新的動態,也好及時通知他們。

自古美貌最殺人!

南宮婉兒站出來道:“既然齊國這般有誠意,那本宮就代替陛下做主,將齊國公主留在後宮安頓下來。”

秦羽一臉震驚的看著南宮婉兒。

女子最喜爭風吃醋,怎麽到南宮婉兒這裏反而變了?

“如此,那真是太好了,真希望我們齊國,跟大周能永結秦晉之好,互相輔佐。”齊恒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笑容。

秦羽:“……”

南宮婉兒起身對著齊天樂道:“跟本宮走吧,本宮先找個地方給你安頓下來。”

齊天樂朝著南宮婉兒微微行禮,緩緩跟在她身後離開。

偌大的禦書房,很快就剩下秦羽跟齊恒,以及一些伺候的宮人。

齊恒遲疑片刻,緩緩開口道:“陛下,而今您已經收留天樂,如此,我齊國跟大周,也算是親家了。”

“為了慶賀,我特地從齊國帶了上好的美酒,希望能與陛下舉杯慶祝。”

秦羽對著魏忠賢吩咐道:“吩咐禦膳房,準備一些齊國的菜,今晚,朕要跟大皇子不醉不休。”

此舉正好他意。

所謂帝王之術,無非拉攏一家,打壓一家!

“是!”魏忠賢應聲後退步離開。

……

客棧裏!

“太子殿下,屬下聽聞那齊國公主留在了後宮,不僅如此,那齊國大皇子,跟大周皇帝在皇宮痛飲一直到天亮,兩個人不知道都聊了些什麽,屬下聽聞,那齊國大皇子在回客棧休息的路上,一直在笑。”

親信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如實匯報給楚澤。

楚澤大袖一掃,桌子上的茶具瞬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接著,整個包廂的氣氛都變得異常壓抑。

“孤率先而來,拿出十足的誠意,沒想到還是被那齊國搶先一步。”

“真是該死!”

親信盯著秦羽看了半響,忍不住又道:“陛下那邊……”

崔晉一個冷眼掃了過去,厲聲道:“說,父皇那邊怎麽了?”

眼見崔晉發怒,親信顫顫巍巍地說道:“陛下那邊派人傳來消息,讓殿下早點滾回去。”

崔晉皺眉:“孤回去,那大周這邊的事情怎麽辦?”

“陛下說,他已經派三皇子殿下來接替你。”

嘭!!!

崔晉一巴掌拍打在桌子上,臉上帶著無盡的怒火。

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為何這等關鍵時刻,晉皇非要橫插一腳。

讓他在這種關鍵時刻退出。

“父皇為何不能再多給孤一點時間?孤可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對孤,為何不能多一點耐心?”

親信垂眸不敢去看崔晉。

拳頭緊握在一起,骨節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崔晉黑沉著一張臉。

他很清楚,這次回晉國代表著什麽。

若三皇子沒有得到白糖的秘方還好,可一旦白糖的秘方被他拿去,那他這個太子之位將會不保。

他處心積慮,心驚膽顫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崔晉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太子之位就這麽沒了。

“不,孤絕對不能現在回去。”

“白糖的秘方隻能孤來拿。”

親信大驚,不可思議的問道:“太子殿下可是想要違抗陛下的旨意?”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啊,這要是被陛下知道,一定會發怒的。”親信連忙苦口婆心的勸道。

崔晉陰沉著一張臉,咬牙道:“等孤拿到白糖的秘方,自會回去跟父皇謝罪。”

崔晉看向親信,道:“老三現在到哪了?還有多久抵達大周?”

“陛下派人通知時,三皇子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按照時間估算,應該就這兩日就抵達京城。”

崔晉的臉當下就更黑了:“父皇這是想要封鎖孤的退路,一點機會也不給孤留。”

“你,立即派人暗中刺殺老三,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一定要拖延他來京城的速度。”

“在孤還沒有拿到白糖秘方之前,他絕對不能抵達京城半步。”

親信再次被震撼到,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崔晉:

“太子殿下可是想要三皇子死?”

“是又如何?”

“陛下最厭惡手足相殘,若是被陛下知道,一定會懲罰殿下。”親信忙道。

崔晉冷笑:“父皇是最厭惡手足相殘,但同樣,他也厭惡自己的兒子是個廢物。”

“若孤拿不到白糖秘方,回去等待孤的,將會是萬劫不複。”

“可若孤拿到了白糖秘方,證實了孤的能力,即便他知道孤殺死了老三,也舍不得對孤如何。”

“你立即下令,派人前麵出手,刺殺老三,絕對不能放他入城。”

“還有,立即準備馬車,為保萬無一失,孤現在就要入宮去麵見那大周皇帝。”

崔晉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之色。

“連趙青鸞一個女流之輩,都能發起宮變成功,孤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區區一個白糖秘方,孤就不信自己還拿不到。”

乾清宮!

“陛下,晉國太子求見!”

睡得迷迷糊糊的,秦羽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他揉了揉有些頭疼的腦袋,不悅地看向打擾自己休息的魏忠賢。

“沒看到朕在休息?”

魏忠賢嚇得一個哆嗦,忙道:“是老奴疏忽了,隻是那晉國太子說,有重要的是想要跟陛下說。”

“老奴也是怕影響了陛下的大事,所以才……老奴有錯,懇請陛下責罰!”

秦羽被魏忠賢這一操作給逗笑了。

跟自己這麽久,他倒是學聰明了。

秦羽抻了一個懶腰,緩緩從塌上站起,不急不緩地說道:

“天大的事也沒有朕休息重要。”

“今日那晉國太子打擾朕休息,這令朕很是不爽。”

“就讓他在外麵先等上一個時辰,待朕梳洗完畢,再去見他。”

魏忠賢扯了扯嘴角。

那晉國太子也真是倒黴,一大早就跑來觸碰秦羽的眉頭。

乾清宮外。

崔晉頂著個大太陽,在外麵一站就站了一個多時辰,越到中午,太陽越是毒辣,此刻的他已經大汗淋漓,臉上更是寫滿了煩躁。

若說剛開始還相信秦羽在忙,那麽現在,崔晉嚴重懷疑,秦羽是故意刁難自己。

崔晉忍不住對著門外陰涼處站著的魏忠賢道:“魏公公,不知道陛下何時有時間?”

“孤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要匯報給陛下,勞煩魏公公能在幫忙通報一聲!”

魏忠賢歎息道:“陛下日理萬機,國事繁忙,無論哪一件都是天大的事。”

“咱家身為一個奴才,哪敢幾次三番去打擾陛下處理政事,太子殿下,您就再等等吧,要咱家說,您都等這麽半天了,也不差這一會了。”

崔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