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看向王小林，淡淡的說道。
王小林一聽這話，心裏頓時一驚。
他趕忙答道，“陛下要賬本幹嘛？”
“這些臣倒背如流，不如由臣來匯報？”王小林笑著說道。
秦羽臉色一冷，淡淡的看向王小林，“朕不喜歡重複第二遍，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昨夜，那種情況之下，程天龍絕不可能說謊。
這軍器監，肯定有大問題！
“既然陛下不信任臣，臣這就去拿便是！”王小林跪在地上，頗為委屈的說道。
很快，王小林便命人拿來了賬本。
秦羽還沒說話，魏忠賢就搶先吃驚的說道，“如此之多？這要多少日才核對的完？”
王小林的手上，捧著三大本賬本。
他小心的遞給秦羽，轉而對魏忠賢說道，“魏公公有所不知，設計軍械，自太祖陛下在世，便定下了嚴苛的規矩，不僅是軍器監這邊每日送出去的弓弩，弓箭，盔甲要記錄，各大軍隊送往軍器監的殘缺武器，需要修補，也要記錄。”
“這一來二去，需要記錄的地方，便多了起來，極為複雜，故臣才說由臣來匯報！”
王小林一臉小心的說道，實則心底布滿冷笑。
這就是他的手段！
蕭天風通知後，他便著手偽造賬本，增添了許多廢數據，用來掩蓋。
縱然是賬本高手，也絕不可能找出來其中的漏洞。
秦羽想找出其中的漏洞，簡直癡心妄想。
但雷諾的下場，他很清楚，所以一直都是一副小心匯報的模樣，令秦羽找不到地方發難。
畢竟，命這東西可是自己的！
秦羽翻了一眼賬本，隻感覺一陣眼花。
他頓時便知道，這賬本必然是被王小林修改過了。
看來，蕭天風的速度很快，怕是從鄭潔落在他的手上，就吩咐了下去。
難怪他從王小林的身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驚慌。
“帶朕去倉庫看看，朕要看看倉庫貯備。”
秦羽合上賬本，看向王小林淡淡的說道。
賬本可以騙人，但若走私量，尤其是最近趙皇動作頻繁，這倉庫內的庫存，可騙不了人。
並且，軍器監工匠，也騙不了人，隻要有蛛絲馬跡，就絕對掩蓋不住！
王小林神色一緊，“陛下，這製作弓弩和盔甲的地方髒亂不堪，陛下這等九五之尊般的人物，又豈能前去？”
王小林眼神閃爍，顯然有些慌張了起來。
這個表情，讓秦羽斷定，這王小林肯定有問題！
這倉庫，或許有秘密！
“帶朕去！”
秦羽的語氣不可置疑。
王小林雖然心裏忐忑，但想到自己的布置，又怕秦羽心裏起疑。
他隻能趕緊答應，“既陛下不嫌髒亂，臣這就帶路！”
王小林伸出手，帶著秦羽便沿著一個長廊，走向軍器監深處的倉庫。
秦羽邁步，魏忠賢和一眾錦衣衛連忙跟上。
很快。
一眾人來到軍器監深處。
王小林推開一個房門，露出了裏麵寬大的空間，裏麵很有些雜亂，一些工匠正滿臉漆黑的勞作。
當秦羽到來，一眾工匠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秦羽，那眸子裏帶著打量，畏懼。
“胡亂看什麽？如今趙皇大軍壓境，我前線將士需要大量的盔甲，箭矢，爾等還不快快趕工，耽誤了前線戰事，衝撞了陛下，爾等三族都不夠殺！”
王小林這番訓斥後，工匠全都低下了頭。
他們重新開始手上的活。
“陛下，倉庫在後邊，臣這就帶你前去！”王小林笑臉相迎。
秦羽忽然停下了步子。
不對勁，
很有些不對勁。
秦羽腦子靈光一閃，就像是猛然抓到了什麽。
但卻又偏偏記不起來。
倒是一旁的魏忠賢忍不住的皺眉道，“縱然再趕工，也不得苛待工匠，這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嗡！
秦羽腦海一震。
魏忠賢的話，令他知道了不對之處。
軍器監工匠，大周的福利一直很好，不僅是工錢，還有飯食，這都是朝廷親送。
這些工匠，太瘦了。
秦羽停下步子，目光落在一眾工匠的身上。
王小林朝前走了幾步，當發現秦羽沒動之後，他心裏一緊，問道，“陛下，倉庫在那頭，您為何停下了？”
秦羽沒有理會王小林，他看向軍器監一眾工匠，直接道，“朕今日前來，乃是有人告知，軍器監有人走私我大周武器！”
“朕此行前來，便是徹查這件事，爾等既為我軍器監工匠，為何都這般瘦弱？”
秦羽這句話一出。
軍器監的工匠全都愣了愣，接著就像是全都遲疑了一般，一言不發。
甚至，一些工匠觸及到了秦羽的目光，還低下了頭。
王小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他勉強露出笑容道，“陛下，此等機密之事，如此當眾說出，這要是傳了出去。”
“豈不是平添亂子？”
接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軍器監內的工匠。
當軍器監的工匠看到王小林的目光時，他們全都畏懼的低下了頭，那種恐懼，仿佛刻入了骨子。
秦羽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爾等若是遇到了不公，或是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大可說出來！”
“朕必定為你們做主！”
“若跟我大周武器走私相關，朕重賞，但若爾等都沉默，不信朕，不信朝廷，那朕可就走了，到時候，希望爾等別後悔。”
接著，依舊是一片沉默。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敢站出來。
秦羽也不墨跡，直接轉身，淡淡道，“看來是朕多想了，魏忠賢，回宮！”
隨著秦羽邁開步子，作勢要走。
忽然，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陛下，草民懇請陛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