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群山,兩人匆匆趕回了小院,沈北落牽著兩匹馬往馬廄走去,劉珩叫著門口的小廝,開口吩咐道,“去準備一些木炭來,還有些調料。”

小廝低頭應了一句,正要出門準備,突然又被劉珩叫了進來,“還有些其他的,反正燒烤用得上的,你看著準備一些吧。”

小廝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連忙行禮退了出去,小侯爺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袍上的血跡,叫人備上些熱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

走出院子時,看沈北落正對著兩人的「戰利品」愣著神,手上拎著那隻小侯爺射下來的大雁,無從下手,劉珩笑的蹲在了地上,第一次看到什麽都會的沈北落竟然也有這麽一天。

沈北落沒有理會小侯爺的嘲笑,把手裏的大雁舉了起來,左右看著,劉珩看了看滿院子的東西,走到了火石邊,拿起來兩個小石頭開始玩,轉頭看著沈北落依舊沒有動手,裝著生氣的說道,“愣著幹嘛,快點拔毛啊。”

沈北落輕歎了一聲,挽起袖子,拎著大雁的脖子,生生開始拔著毛,噴出來的血跡染紅了沈北落的衣擺,場麵一度十分血腥。

劉珩玩了兩下火石後,發現沒有任何火花出現,逐漸沒了興趣,丟下手裏的東西,轉頭跟沈北落說道,“我餓了,你快點弄啊。”

沈北落長歎了口氣,看小侯爺一副大爺模樣,最後直接躲進屋裏不肯出來,時不時的喊一句好餓,沈北落沒有辦法,隻能加快拔毛的速度,匆匆衝洗了下滿是血跡的獵物,走到火石前,拿起火石打起火來。

劉珩出來「監工」的時候,沈北落剛好搓起了一個火花,把木炭燃起了一縷青煙,劉珩突然又來了興趣,蹲到那隻被退光了毛的大雁邊,指著它說道,“快快快,快把這隻大雁烤上。”

沈北落輕推開搗亂小侯爺,伸手遞過手裏小木板,“那你扇火,別讓它滅了。”

劉珩難得聽話的接過了木板,對著青煙使勁扇了起來,沈北落一把拿過大雁,看著亂七八糟的調料,頭疼的往大雁上塗抹著,等到那股火燃起來後,沈北落拿著鐵簽子穿過大雁,架在火上,滋滋的烤著。

不一會兒香氣便冒了出來,劉珩饞的直咽口水,一邊推著沈北落讓他快些,一邊看著大雁,多次想伸手,直接被沈北落打了回來,不滿的盯著沈北落看著。

沈北落倒是很不在意,幽幽的吐出兩個字,“沒熟。”

劉珩等的無聊,走到院子裏找著其他好玩的,在院子的角落處找到了一壇還沒有開封的黃酒,笑著搬了過來,“李厲這個小氣鬼,能讓他珍藏的黃酒肯定是極品,一會兒我找人把這壇酒打開,我們嚐嚐。”

沈北落無奈的搖了搖頭,周邊的侍衛都被劉珩調走了,隻剩了幾個守在小院外的人,找人開酒也就隻能是找自己,眼看大雁倒是快烤熟了,沈北落加快速度處理完手裏的這一隻,走到酒壇子旁邊研究了一下,直接拍開了酒的封口處。

劉珩找來一個能夠盛酒的酒壺,把酒壇裏的酒舀出來裝了進去,把酒壺放在了火上,借著木炭的餘溫,溫好了一壺黃酒,沈北落用刀剌下一塊皮肉,發現裏麵已經熟了,連著刀一起遞給了劉珩。

劉珩小口咬了一口剛烤好的雁肉,外焦裏嫩,入口還有一絲脆香,忍著燙把一整塊肉都吃了進去。

劉珩吃過不少山珍海味,此時卻覺得嘴裏的雁肉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看著沈北落手忙腳亂的拆著大雁身上的鐵簽子,劉珩走過去,從另一邊切下了一小塊肉,遞到了他麵前,“你嚐嚐,真的很好吃!”

沈北落就著小侯爺的手吃了一口,火大的地方,皮烤的有些焦了,這一塊調料撒的有些多,吃起來有點鹹,看劉珩一臉興奮的樣子,沈北落還是把嘴裏的肉咽了下去,淺笑說道,“確實很好吃。”

劉珩一邊切著烤肉,一邊喝著溫好的黃酒,看沈北落把第二隻大雁架在了火上,把他拉過來一起坐在台階上,“今晚上的月亮可真好看。”

沈北落抬頭看去,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散著一圈黃白色的光暈。自從受傷後,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怡然的賞過月亮了,轉頭看去,劉珩笑嘻嘻的遞過來一碗黃酒,“喝點?”

院子周圍有守衛的人,燕王和世子爺不在燕國,應該沒有危險,沈北落接過劉珩手裏的碗,揚脖一口喝了下去。

“酒量見長啊,是不是在軍營裏偷偷練了。”劉珩笑著接過了空碗,拿起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溫熱的黃酒滑過沈北落的咽喉,直至胃裏,從頭頂到腳底,都湧上一股暖意,沈北落有些頭暈,輕靠在台階上,剌下一塊雁肉吃下去,壓壓酒氣。

劉珩覺得有些涼,懶懶的靠到了沈北落懷裏,一邊喝著黃酒,一邊聽著沈北落的心跳,笑著伸手摸著他的側臉,“你心跳好快啊,病了嗎?”

沈北落輕歎了口氣,拉過劉珩的手喝下了剩下的半碗酒,俯下身吻上了小侯爺的薄唇,喃喃道,“是病了,病的很重。”

在軍營的那些日子,雖然身受重傷,還在心懷思念,還不算是太難熬,本以為回來後就能看到那個把自己送走的人,想著一定要當麵質問他為什麽這麽做,卻聽到有人搶親的消息,到處尋不到小侯爺的下落,以為他正和李厲在哪裏承歡,心灰意冷,沒想到他竟是被壓到了地牢中,嚴加看管。

沈北落滿腹委屈都化成了纏綿,使勁將帶著酒勁的舌頭頂了過去,劉珩半眯起了眼睛,第一次見到如此失控的沈北落,一把扔到了手裏的酒碗,摟過沈北落的脖子,起身狠狠的壓了過去。

纏綿過後,劉珩窩在沈北落懷裏,大口喘著粗氣,笑著問道,“李厲這個是假酒嗎?怎麽酒勁那麽大?”

沈北落輕笑了一聲,心裏的話不知怎麽便說了出來,“他喜歡你。”

劉珩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摟住沈北落的細腰,緊盯著他的眼睛看著,“我的心很小,小到隻容得下你一人,等我打下了漢王朝,你看他不順眼,我叫他守著邊疆便是。”

本事最好聽的情話,沈北落卻眉頭緊蹙,“一定要打仗嗎?”

劉珩把頭埋進了沈北落肩上,輕歎了口氣,“沒有人會把江山讓給你,我從小的生活環境告訴我。如果我想要什麽東西,隻能自己去搶。”

沈北落沉默了一瞬,“不知又會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劉珩覺得沈北落的身子僵了起來,抬頭看著他的側臉,“你不喜歡打仗?”

沈北落頷首,他雖能理解小侯爺的做法,卻無法認同,帝王家的鬥爭。對於交戰的雙方平民來說,卻是天來橫禍。

劉珩看他一臉落寞,突然有些怕沈北落會離開自己,伸手拽住他手上的鎖鏈,“我保證會把戰爭的傷害降到最底,漢王朝也是我的王朝,我不會看著它毀滅。至於這個仗,我是一定要打不可,我再也不願別人能肆意決定我的生死。”

沈北落掙紮了一瞬,看劉珩死不放手,終於妥協,軟軟的握了回去。

正溫情時,突然聽到了幾聲響動,沈北落看烤在火上的大雁皮已經焦黑,連忙拍了拍懷裏的小侯爺,匆匆走過去拿了起來。

劉珩起身湊了過來,故意指著黑色的部位嘲笑道,“都焦了,這怎麽吃啊?”

沈北落用刀剌下燒焦的地方,露出裏麵嫩紅的肉,“你吃裏麵的吧,裏麵的沒有焦。”

劉珩笑著接過了小刀,一邊剌著嫩肉,一邊裝作隨意的問道,“北落,你小的時候是孤兒嗎?”

沈北落手上的動作停了一瞬,試探問道,“我記不起來了,怎麽?”

自從沈叔沒了後,劉珩就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調查沈北落的身世,看他幾次都很反感戰爭,似乎是受到過戰爭的迫害,按他的經曆看,他很可能是十幾年前,西漠戰役的受害者。

“沒有,就是隨口問問,看你能不能想起來些什麽。”劉珩故作輕鬆的說道,把手裏紮著肉的刀遞了過去。

沈北落伸手接了過來,眼看第一隻烤的大雁還沒有吃到一半,指了指剩下兩隻沒去毛的大雁問道,“還處理嗎?”

劉珩覺得有些撐,輕搖了搖頭,“讓他們找個涼快的地方放起來吧,這是我第一次狩獵射殺的,不許直接扔了。”

沈北落寵溺的應了一句,看劉珩的臉上似乎染上了一絲酒紅,伸手想接過他手裏的酒碗,被他一把推開,“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沈北落軟聲勸到,“今日太晚了,你先休息,等到哪天...”

劉珩笑著喝掉了手裏有些冷掉的黃酒,口感有些酸澀,拉過沈北落的手,湊到他耳邊說道,“哪有那麽多,哪天,今日有酒,有美人,我就要今日醉,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沈北落被劉珩帶著酒氣的熱氣惹得心神迷離,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勸阻,便被劉珩直接封在了嘴裏,踉蹌的往屋內走去。

【作者有話說】:劉珩覺得有些涼,懶懶的靠到了沈北落懷裏,一邊喝著黃酒,一邊聽著沈北落的心跳,笑著伸手摸著他的側臉,“你心跳好快啊,病了嗎?”

沈北落輕歎了口氣,拉過劉珩的手喝下了剩下的半碗酒,俯下身吻上了小侯爺的薄唇,喃喃道,“是病了,病的很重。”

是病了 病的很重

我可太喜歡這一段了

隱忍到爆發

不要總是欺負我們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