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瀾輕歎了口氣,覺得事情似乎有了一絲轉機,腳步堅定地出了暗室,徑直走到還在角落處翻找的劉珩麵前,單膝跪了下來。

“我可能知道印章在哪了。”

劉珩有些驚訝的看著莫瀾,轉頭看向暗室的方向,不敢相信的問道,“他肯說?”

莫瀾搖了搖頭,伸手從懷裏拿出了莫俞親手交給他的令牌,對著燭光仔細研究著,看剛才莫俞的反應,不到萬不得已,應該不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令牌做的十分精細,隻是比起先前的令牌似乎略微厚了一些,來回轉了三四圈後也沒有發現什麽破綻,正要懷疑自己時,劉珩伸手把令牌拿了過去。

“你覺得這玩意有故事?”劉珩一邊轉著令牌一邊問道,看莫瀾的樣子,他應該是懷疑這個令牌中有機關,對著燭光細細的摸了過去,終於在牌字的下麵尋到了一絲細縫,用手指探著其中的機關,摸到一個小卡扣後,輕輕的按了下去。

令牌從底端裂成了兩半,一個做工精細的小印章從中掉了出來。

兩人相視看了一眼,莫瀾從地上把印章撿了起來,找了塊空白的絹布印了上去。

這個小玩意兒確實就是兩人尋了一夜的印章。

莫瀾把印章遞給劉珩,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劉珩把印章攥在手裏,對著它愣了一會神兒,就是這麽個小玩意兒,能夠直接決定一眾人的命運,抬手看到指尖蹭到的紅色,思索了一瞬,“你找人把莫星言叫來,我在這裏等他。”

莫瀾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起身走了出去。

——

莫星言聽聞自己的身世後,愣愣的呆在了原地,過了好久後,呆呆地看向莫瀾地方向求一個肯定,莫瀾輕點了點頭,表示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我,我父親?母親?”

劉珩隨手把印章丟在莫星言麵前,“現在擺在你麵前兩條路,一個是為你父母報仇,一個是繼續做你現在的身份,你自己選。”

莫星言盯著地上的印章想了一瞬,對著劉珩端手行禮道,“侄兒劉言見過皇叔。”

劉珩滿意的點了點頭,指了指地上的印章,又指了指角落處的暗門,“這枚印章可以調動全漢王朝的軍隊,那個角落處的暗門裏壓得是誰你也知道,該怎麽做,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莫瀾看到劉珩指著那道暗門,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劉言伸手撿起地上的印章,跪地行禮道,“劉言願輔佐皇叔,聽從皇叔指令。”

劉珩勾唇笑了起來,轉頭看向莫瀾,淡然的說道,“這輩子我是不想折騰了,你自己選的路,自己要想想怎麽能走到最後。”

莫瀾表情微動了一瞬,本以為劉珩肯定會奪那個位置回來坐幾年,沒想到這麽簡單的就讓給了劉言,看來在之前的事情給他帶來的傷痛真的不少。

“隻有一點。”劉珩頓了一瞬後開口說道,“我和莫瀾會消失在漢王朝的領土中,此生永遠不要去尋我們,若有違反,你要立刻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

劉言單手舉過頭頂做發誓狀,一字一頓的把劉珩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劉言此生永不會主動去尋皇叔劉珩和莫瀾的蹤跡,若有違反,我立刻放棄所有的一切,自刎謝罪。”

劉珩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桌邊抽出一尺絹布,工工整整的寫上了劉言的話,扔到了他的麵前。

劉言在卷尾處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拿過印泥和印章,用力蓋在了白布之上。

劉珩抽過絹布,對上了兩個角慢慢折成了小塊,“你我事情已了,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劉言低聲應了一句,拿著印章轉身退了下去,退了兩步後,又轉過身,對著劉珩和莫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完整的大禮,做完這一切後,便頭也不轉的走出了宮門。

“這孩子的性子倒是有點像他父親。”劉珩看著劉言走了出去,笑著跟莫瀾說道。

“不後悔?”莫瀾走到劉珩身邊,輕聲問道。

“我這輩子真的是太累了,不想再被這些瑣事纏住了。”劉珩揉了揉額頭說道,側身靠在莫瀾身上,微閉上眼睛養起神來,“聽說西漠以西是一片遊牧民族,有沙漠,有天池,還有很多很好的吃的,不如?”

莫瀾滿足的笑了起來,目光掃過暗室後,臉色略有一沉,輕聲問道,“不能饒他一命?”

劉珩抿了抿嘴唇,堅定的搖了搖頭,“劉言手上不沾點血我不踏實,而且莫俞這個人,根基太深,他不除,劉言的位置永遠不穩。”

莫瀾輕歎了口氣,“到最後,他都沒有動過念頭想要我的命。”

劉珩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宮外慢慢亮起來的天空,“以後每年這時候,我們都給他敬杯酒吧。”

莫瀾低聲嗯了一聲,知道劉珩心意已決。既然已經站了隊,就沒有選擇的餘地,遠處的太陽越來越高,像極了當年沈北落認下小侯爺的那一個早上。

莫瀾伸手拉過劉珩的手,低聲說道,“以後世間隻有沈北落。”

【作者有話說】:最後的最後

流浪天涯 告別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