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竹歲寒深刻認識到了什麽叫做老師的痛苦。
“草係營養液不是你這麽配的，一號原液是專門給大型草係寶可夢準備的，你給喇叭芽配一號原液是想幹嘛，怎麽這點都記不住！”
“那個拿剪刀的給我用聯盟供應的醫療器械，你自己那把剪刀多久沒磨過了，這是什麽破傷風武器，你這放在聯盟是要被搜查官帶走的！”
“還有說了多少遍了，熱帶龍脖子上的水果不能隨便催熟，水果的成熟度和熱帶龍的健康情況息息相關！”
“修剪采摘風妖精毛發的時候要照顧對方的發型和情緒，你不要臉他們要！”
竹歲寒一巴掌拍碎石桌：“還有，你們再敢把發下去的治療手冊和小工具帶回家壓箱底藏起來，我就把你們的腦袋扭下來拿去收藏！”
在聯盟的物力財力支持下，這個偏遠的國度，或者說村落煥發了全新的生機。
隨著後續人員隊伍的趕到之後，各個行業的補習班也迅速建立。
畢竟聯盟隻是來鏟除壓迫，不是來養廢物的。
以後頂多就是有一些類似於村官之類的工作人員留在這裏上班，想要發展得更好還是得看本地人自己的努力。
渡這兩天則是帶著武力部門在玩守株待兔，準備蹲幾支偷偷摸摸跑出轄區的邊荒商隊。
出來做大生意是吧，過來備個案。
你們的開拓商線地圖真不錯啊，複印一份給我。
喲，居然還是通緝令上的人，很好很好，你下輩子的衣食住行聯盟管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小小的誤差，比如說寶可夢醫生的培訓任務最終落到了竹歲寒的肩頭上。
柔聲細語麵帶微笑的喬伊小姐並不能讓這些人老老實實上課，畢竟其中大部分人總想著把文具教材之類的東西帶回家。
對於這些沒讀過書，或者幹脆就是未開化的“蠻夷”，喬伊一族確實沒什麽太好的辦法。
畢竟像淨院長那樣的人才還是很稀缺的。
領頭的喬伊轉念一想，她們收拾不了這些家夥，那就讓歲寒來。
讓他們領教一下什麽叫做喬伊學院封印失敗的白發惡魔。
於是乎，在各種講台課桌的損毀率猛猛提高的過程中，這些原住民的成績和個人素養也在不斷上升。
就算是以前，那些貴族大人們也頂多就是把你打一頓，畢竟他們還要考慮到泥腿子們努力工作為他們創造價值。
但是這位新來的白發老師就不一樣了。
課桌說碎就碎，教具說斷就斷，單手摁住一頭鐵甲犀牛臉不紅氣不喘。
每次上課都像是在經曆一場死亡威脅，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課本上的知識。
知識改變命運。（×）
學習拯救小命。（√）
作為剛剛從農奴轉職為正常人的原住民，他們並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隻不過是一些固有的觀念難以轉變過來。
喬伊一族覺得可以理解，並且投擲了一隻殺氣騰騰的白毛猴子。
在眾多喬伊眼裏，歲寒這一味化學添加劑的效果簡直不要太好，至少學員們已經從江湖草莽開始朝著初學者的方向轉變了。
別人的脾氣可以說是一點就著，但是我們喬伊家這位可以自燃，那一頭長發就是引火線，爆炸效果一級棒。
這要是還不能提高成績，那就隻能說明這幫家夥活膩歪了。
“你們簡直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
眾學生羞愧低頭，他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相當明白歲寒老師的良苦用心。
回想沒換老師的時候，他們確實是有點怠惰了。
要不是在歲寒老師的暴力高壓下，他們現在恐怕連傷藥都調不明白。
下課之後，乘龍忍不住拱了拱自家猴子。
“嗚？”
你不就帶過一屆學生麽，哪來的最差一屆。
“你不懂，這話說出來確實挺爽的。”
竹歲寒咧嘴笑道：“不管我帶過幾屆，反正正在帶的這一屆絕對是最差的，這是教師行業的神秘法則。”
霜奶仙疑惑：“克米？”
這樣教人，確定他們不會有什麽不滿情緒麽。
超夢搖頭：【思想的轉變是需要時間的，歲寒隻不過是將這個過程加速了而已】
【文明是社會的筋骨，文化素養則是個人的】
【等他們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之後，有些事情自然就會懂了】
【或者說，等過個十幾二十年，他們或許還會跟小輩吹牛，當年他們的老師如何如何嚴格，動不動就要把學生的腦袋扭下來】
【但是你老爸，或者說你老媽我就是這麽優秀，輕鬆在這種恐怖訓練之下通過考核，成為了一個能夠救死扶傷的寶可夢醫生】
厄詭椪突然懂了：“啵尼。”
然後或許在某一天，這個吹牛的內容就會被他們的同學，或者說朋友戳穿，畢竟他們也經曆過，更知道真實原因。
超夢點頭：【就是這個道理，常見於聚會時相互揭短的時候，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他們的孩子聽到了】
頂你的是朋友，但拆你台的也絕對是同一批人，主打一個神鬼二相性。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朋友是怎麽描述你的。
真要是按照他們的描述來想象一個人，那估計是什麽沒有實體，精神混亂且扭曲的邪異虛空物種。
“行了，給這幫家夥上課簡直就是一種折磨，痛苦麵具已經戴在臉上了。”
竹歲寒掛在腰間的審判號角拿在手裏。
“走，我們找個地方試驗一下這東西好不好用。”
山巔，竹歲寒對了一下方向，猛地吹響號角。
嗚——
蒼涼的聲音響徹全境，所有的寶可夢們下意識抬起頭來，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緩緩流淌。
大地的律動傳來聲音，流水的聲響變得輕靈活潑，時不時還有微風輕撓寶可夢的耳側，讓他們忍不住晃了晃腦袋。
國度之外的荒野，早已聚集過來的靈界使者們站得筆直，對審判號角以及能夠吹響號角的人表達尊敬。
一朵朵微弱的魂火自荒野之外飄出，在號角聲的洗滌之下進入靈界入口，即將迎接他們的新生。
【我們要過去打個招呼麽】
一隻耿鬼看向隊伍前方的死神棺。
【按照人類的說法，我們應該去拜碼頭？】
死神棺：？
【你以前都從人類那學了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死神棺說道：【原來前輩們說過的號角聲真的存在，不過那位幫我們喚醒了這些魂火，確實應該過去表達感謝】
其實還有一句沒說，就在號角聲響起的同一時間，他們好像看到了一隻渾身纏繞著死亡氣息的恐怖存在懸於山巔之上。
那並不是孱弱的標誌，而是那種執掌和駕馭的感覺，仿佛對方就是死亡本身。
“靈界使者？”
竹歲寒好奇地打量死神棺：“怎麽哪兒都有你們。”
【我們倒是很想每次都碰上您，這樣的話工作壓力會小一些】
死神棺語氣詼諧：【比如說這次，我們怎麽說人家就是不出來，但是您一吹號角他們就老實了】
竹歲寒無奈地笑了笑。
“送他們的時候多燒兩塊寶芬和能量方塊吧，這輩子吃得苦已經夠多的了。”
【請您放心，我們靈界有這個業務】
竹歲寒一愣，隨即兩眼放光。
“等等，你說你們靈界一直有這個業務對吧。”
死神棺疑惑：【是的，您想體驗一下？】
乘龍：？
這是在咒我家猴子的意思嗎。
“不是，我不想體驗那種事情，話說你們接不接受外包服務，專門給你們做能量方塊寶芬馬卡龍那些，正常的人類飯菜也可以。”
死神棺愣了一下：【額，如果有的話那自然好，這樣也省得我們到處找路子安排，不過您那裏存貨很多嗎，我們這邊需求量很大的】
“不是我。”
竹歲寒指了指旁邊已經打開時空通道，眼神主打一個迫不及待的洋蔥頭。
“是她。”
死神棺：……
時空之鄉那位大人啊。
【那，我們商量一下？】
雪拉比點了點頭，反手就把一臉懵逼的胡地給拽了出來。
【來，到你發揮商業才能的時候了！】
胡地：？
……
【道理我都懂，但為什麽你們時空之鄉出產的能量方塊全都是球形的】
“呼滴。”
你不懂，這叫先祖特色。
死神棺沉默，感覺時空之鄉的寶可夢們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不過算了，貨是真的就行，從時空之鄉進貨也很方便，隻要他們把生產出來的東西扔進靈界漩渦就可以。
至於酬金自然會由靈界規則發放，他們隻需要等候規則通知，然後過去收貨。
用人類的話來說，這叫點外賣？
白毛魅魔發揮了他奇怪的作用，至少對於時空之鄉的寶可夢來說，現在也用不著去新島了，避免了可能和人接觸的這個問題。
“當然了，等他們什麽時候願意和人接觸的話，你們來找我就行了。”
竹歲寒扛著鋤頭：“或者說你們可以直接去我家，和我那些學姐接觸總會容易一點，對吧。”
雪拉比撓頭：【這，那麽問題來了，你現在是要去幹什麽】
“我剛才實驗了一下審判號角的能力，隻能說確實好用，除了讓那些魂火能夠回歸靈界之外，這裏的什麽水脈地脈我也搞懂了。”
千年前琉璃市那邊隕石砸裂地麵導致大量自然能量噴湧而出，很有可能是是砸在地脈的某個關鍵節點上了。
“隻要能吹響這個號角，誰都可以是先天土木聖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