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琢磨了一番,他決定先退出去。

“貪多嚼不爛,別把小命賠在這兒。”

將那幾條蛇和玉料帶回,再慢慢計劃對付這片蛇窯。

他握緊手中火把,原路返回時不忘提防腳下濕滑的泥地。

那些盤踞的毒蛇並未追他,或許是因為火光的壓製。

或許是它們對自己的棲息地有莫名的堅守。

他壓下心底那點僥幸,不敢掉以輕心,一步步退到了洞口。

“四周沒動靜。”

陸陽低聲自語,環顧一圈確認安全。

他將火把插進泥地,照亮了他手頭的動作。

跟著他一路的蛇屍被裝進了洞外的一尿素袋裏。

皮肉上還沾著濕潤的泥漿,鮮血已經凝固,散發出隱隱的腥味。

“現在真有不少人迷這口。”

陸陽揚眉自言自語,“泡酒的,做蛇羹的,玩毒驅蟲的,那都是出得起價的爺。我這一袋,少說兩百塊跑不掉。”

他說著扛起尿素袋,踢了踢樁上放著的玉料,又咧嘴一笑。

“再加上這些石頭,好歹回去也能給自己添點裝備的錢。”

走出了洞穴,抬了一眼天色,竟是將黑未黑的時候。

薄雲遮蓋了暮色,空氣裏藏著一絲寒意。

陸陽扛著蛇屍和玉料一邊往外走,一邊默默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裝備,鑽進蛇窩,去挑戰蛇群,那和送死沒有區別。

他需要的是更多、更專業的工具,譬如強力驅蛇粉、保護性衣物,甚至煙霧彈。如果再能拉個靠譜的下手,也能增點底氣。

但這得需要資金。而資金的來源就得靠今天的這些收獲來填補。

念頭正轉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幾聲說話聲,打破了山林之間的寂靜。

陸陽腳下一頓,立即將身上的尿素袋輕輕放下。

耳朵捕捉聲音,同時將火把壓滅。

隻見不遠處的石徑上晃來一束微弱的手電光,伴著雜亂的腳步聲。

“我跟你說,老王,這裏是真的有礦!之前我大哥探查過一次,他就撿到好些玉料!”

一個嘶啞的男人聲音傳來,語氣興奮又隱隱透著貪婪。

“嘴裏蹦礦,眼裏冒金!”

另一個聲音低低冷笑了一聲。

“可他咋沒回來呢?你心裏又不犯嘀咕?這片地方,誰都知道有東西守著!”

“怎麽守?不就是些蛇嗎?總能想辦法的。隻要把蛇窯給砸開了,咱一輩子都不用再四處跑了!”

那個叫老王的人咂了咂嘴。

“可惜那老家夥死的地方沒人知道,要不,把他的屍體挖出來,我們還能探探更深的。”

陸陽聽著二人的對話,劍眉微皺。

他心裏咯噔一下。

探礦的人果然還是沒能離開蛇窯,當初真正得到消息的人是凶多吉少。

他想到方才那些玉料時眼底尚存餘興。

現在的感慨隻剩冷汗。

一旁的交談還在繼續,那兩人邊走邊聊。

顯然沒有發覺他藏在樹後一動不動。

“別廢話,探一下能撈幾塊最後再說。”

“機靈著點,如果真弄不動,掉頭就跑,可不能再冒大風險。”

老王話語間控製了聲音,手電的光掃過一叢枯枝。

陸陽眯了眯眼,草木間的光線完全被他們手裏的光源搶去。

他心中暗暗感歎。

果然還是有人想跑到蛇窯裏掏寶命換錢。

不過說實話,自己和他們又有什麽差別呢?

他壓下不必要的情緒,等兩人折過身形,趁機將袋子重新扛上肩。

躡手躡腳繞向另一側。

陸陽一邊走,一邊默默給自己勾畫對策。

“這地方的消息怕是要傳開了。”

他嘀咕道,“蛇窯的含玉量可觀,帶來的**足夠大。”

“若是找機會提前下手,拿到手的東西就全是自己的。”

“看來得著個幫手了!”

忽然,他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絲異樣的笑意。

他腦子突然閃過一個點子。

既然有人已經打算冒險,那不如順勢而為。

他抬手摸了摸袋子裏的蛇屍。

“老天爺,我自知命薄,可這回若是讓旁人來當炮灰,也算是給自己搏得一條活路了吧。”

陸陽沒有在留下去的打算。

要是他現在暴露的話,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自己探索。

而且他也不相信,這些人有能力,甚至是願意將這個地方暴露出去。

畢竟誰不想自己發財?

就算在邊緣撿點東西也是好的。

走在來時的路上,相比起來的時候,往回走反而比較簡單了許多。

因為路已經開好,也不用從新劈砍腳下的野草。

隻需要注意點腳下的坑和毒蟲即可。

等看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

陸陽想了想,還是先回家一趟。

畢竟他現在的模樣過於招搖,尿素袋,水壺,麻繩,一看就是剛從山上下來的。

回到家簡單用涼水衝洗了一下身體。

該說不說,一趟下來,腳和腿還是有些酸脹的。

“明天得恢複鍛煉了啊!”

陸陽收拾完後,換上了一身看起來還算幹淨的衣服。

便走出了院門,向著鎮上走去。

陸陽此行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周世昌的玉石鋪子。

他需要將手裏的玉料出手,換取啟動資金。

畢竟,他可不想再像今天這樣,毫無準備的跑到蛇窯裏去冒險。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真的找到蛇窯。

但陸陽覺得,與其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

等到了玉石一條街的時候,這裏依然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陸陽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玉石一條街的氛圍很特別,有時候甚至讓人不敢鬆一口氣。

每個人都在掂量自己的口袋。

那些行色匆匆的身影,仿佛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蛇窯,容易吞噬人的理智。

他拎著袋子走到周世昌的鋪子門口,正要邁步進去,卻停了一下。

他忽而抬眼,打量了一下周世昌那寫著“翠玉軒”的招牌。

“早上割肉割得夠狠,不知道下午還能不能留點良心,別把我當冤大頭。”

陸陽心裏暗暗想著,手卻攥緊了一些麻繩。

“小兄弟,又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