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裴逐森冷無情的斥責, 房間內的另一個人——也就是宋岩磊送來的那份“禮物”,並沒有開口說話,回應裴逐的隻有低低的喘息□□。
裴逐打開房間內的燈光後, 一眼就看到了大**臥著的一道纖細窈窕的身影,她背對著他, 正難耐地扭動磨蹭著,一頭黑發淩亂地散在雪白的床單上,有種隱秘躁動的旖旎美感。
裴逐隻瞥了一眼就厭惡地移開目光。他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向窗戶, 連餘光都吝嗇於給**的美人,隻想開窗散一下屋內屬於女人的幽香。
同時他掏出手機, 想要打電話叫人來, 把這個女人趕走, 再將屋內重新打掃一遍。
回身間,他偶然瞥見了女人隱在淩亂黑發下的臉,那熟悉的輪廓讓裴逐瞳孔微縮,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裴逐向來冷峻漠然的麵上第一次浮現出近乎震驚的茫然, 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作。
直到**的人發出一聲含著痛苦的□□, 裴逐才猛然回神。他快步走到床邊,俯身查看她的情況。
他眉頭緊鎖, 唇角緊繃, 眸底蘊著風雨欲來的怒氣,但他觸碰對方身體的手卻分外輕柔,帶著股小心翼翼的珍視。
裴逐輕輕握住她的肩膀, 將半伏在**的人扶起,總算徹底看清了她的臉——嬌豔清絕, 正是司明月。隻是現在的她雙目緊閉, 麵色潮紅, 微張的紅唇中不斷泄出低啞的輕吟。
這副活色生香的場麵與平日裏內斂清雅的司明月反差極大,可裴逐見了之後非但沒有表現得驚豔心動,反而臉色陰沉得嚇人。
裴逐讓司明月靠在自己的臂彎中,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試圖喚回她的神智,“明月?明月?”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呼喚,司明月濕潤朦朧的挑花眼微微張開一些,迷茫地望向裴逐,但其中並沒有多少神采。
她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隻知道憑借本能拚命往裴逐的懷裏蹭。
裴逐臉色一變,有些不自在地往後仰了仰,稍微與她拉開距離。然而,曾經對他避之不及的司明月,現在倒像是聞到肉香的小貓,手腳並用地纏在裴逐的身上,衣領都蹭亂了,也不肯放開。
裴逐麵色緊繃,向來矜傲冷淡的他第一次有種手足無措的狼狽,但他眸中的怒意卻越發深沉。
裴逐這些年位居高位,見識過的陰私隻多不少,自然看得出司明月恐怕是中了什麽不幹淨的藥。再聯想到宋岩磊發的那條意味深長的短信,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宋岩磊不知道自己想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如果他看到了裴逐此時這麵色陰沉,咬牙切齒的模樣,應該會後悔自己的獨斷大膽吧。
縱然裴逐再惱怒有人試圖傷害司明月,但當務之急並不是找宋岩磊算賬,而是解決眼前的窘境。
那種藥一般都性烈傷身,司明月需要立刻就醫。
於是,裴逐繃著臉,將司明月一把從**撈起,懷抱著她迅速走出房門。
他們剛一出去就正好碰到了剛處理完事務的吳助理。吳助理遠遠地看到他們裴總,立刻迎上前,“裴總,我已經查過了,宋岩磊買通了酒店的一位經理,才能將手伸到您的房間,我已經讓人處理過了……”
突然,吳助理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看著裴逐懷裏的那道身影,嬌小纖弱,一看就是女人。
什麽情況?!他還以為……裴總隻會對司小姐動心呢!這……
沒等吳助理腦補出什麽東西,裴逐略顯急促的嗓音響起,“你來開車,送我們去醫院。”
“啊?……哦!”吳助理愣愣地應下,直到跟在裴逐身後一路去到地下停車場,吳助理才慢慢發現,原來裴逐懷裏抱著的正是司明月!
這就難怪了。
吳助理略一思考,很輕易就猜出了事情的經過,當下他也不敢耽擱,用盡量快的速度載著他們往醫院趕去。路上,還貼心地升起了駕駛座與後座之間的擋板。
後座上,裴逐額頭冒汗,麵色緊繃,看上去竟比司明月這個中了藥的人更加難耐。
他本來是將司明月放到了旁邊的座位上,但是司明月被藥性搞得理智全無,隻知道憑借本能去尋求安撫,便一個勁兒地往裴逐身上蹭,兩條纖瘦的手臂緊緊地摟著他,扯都扯不下來。
裴逐無奈,幹脆將她抱到自己的膝上坐好,然後用兩條手臂將她箍在自己懷裏,讓司明月再沒法亂動。
司明月確實沒法再作妖了,但她體內燥熱得厲害,一直小幅度地扭動著身體,喉間還發出似哭泣一般的輕吟。
裴逐感受著懷裏柔軟而滾燙的身軀,突然覺得將她抱在懷裏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司明月一直在不安分地扭動,也難免蹭到他,這樣一來……他倒是比她更受折磨一點。
裴逐強迫自己看向窗外,兀自深呼吸幾次,強壓下胸口的躁動。半晌,他恨鐵不成鋼地捏了捏司明月緋紅的臉頰,咬牙低聲道:“不是放狠話再也不要見我嗎?”
“現在倒是來折磨我了。”
裴逐無奈地歎了一聲,看著司明月不省人事的臉蛋,眸光慢慢柔和下來,低語道:“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司明月被裴逐牢牢地箍住了手腳,可她仍舊不老實。她的小腦袋蹭了半天,仰頭時擦過裴逐的脖頸,溫熱柔軟的頸側皮膚吸引了她,司明月摸索著抬頭,閉著眼睛啃了他一口。
裴逐倒抽一口涼氣,他騰出一隻手,鉗住她尖俏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看著她緋紅的臉和濕潤的唇,裴逐眸光幽沉,喉結輕滾了下,啞聲問道:“司明月,你還認得出我嗎?”
在裴逐的輕喚之下,司明月的眼神似乎恢複了點焦距,她愣愣地看著裴逐,良久,磕磕絆絆道:“裴、裴逐?”
裴逐眉梢一挑,這還是司明月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而不是客套疏離的“裴總”。
裴逐的額上滿是煎熬的細汗,他嘴角輕扯,露出一個類似於苦中作樂的無奈淺笑,“等你清醒了,非要跟你討這筆賬不可。”
“現在,給我老老實實的。”裴逐用力將她的腦袋按進懷裏,不給她磨人的餘地,咬牙輕聲道,“否則……你會後悔的。”
這一路上,不知是中了藥的司明月更難受,還是抱著人的裴逐更煎熬。好在很快他們就到了醫院,立刻就有醫生來為司明月處理身體中的藥物。
等在病房外的時候,裴逐煩躁地扯鬆了領帶,眼眸沉沉地盯著病房門。
他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了,顯得有些狼狽。他轉頭看向吳助理,麵無表情道:“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去查清楚。”
吳助理麵色嚴肅地應道:“放心吧,裴總。”
居然敢對司小姐使用那麽下作的手段,真是膽大包天!吳助理離開前,又偷偷瞥了一眼裴逐的背影。
他們高傲冷淡的裴總此時正坐在治療室外的長椅上,麵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吳助理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然後才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裏。
裴逐在醫院守了司明月一整夜,期間還聯係了她的經紀人,簡單說明情況後,讓她把司明月之後幾天的工作都停掉。最後又去處理了下黑手的宋岩磊,以及調查更深的內幕。
解決好一切後,裴逐便坐在司明月的病床旁邊,安靜地看著沉睡中的她。
裴逐抬手輕輕摸了摸她溫熱的臉頰,黑眸幽深如淵,良久,他輕哼一聲。
“等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