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張寡婦本來就煩他們倆，現在聽李凡這麽一說，就坡下驢說道：“就是，給耿瞎子吃，他還能救我女兒呢，給你們吃了能做什麽？”
“不是——，就耿瞎子那兩下子能救你女兒，你就——。”
“行了、行了，不就碗魚嘛，咱們不吃了。”沒等劉金山說完，王昆侖打斷他的話說道。
沒想到王昆侖還挺有骨氣，拄著木棍真就回去了。
可劉金山不同，因為他饞，看到吃的都走不動道，已經兩天了，他就喝了碗粥，今天看到魚湯，全饞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李凡，這碗給苗苗吃。”張寡婦盛了碗魚遞過來說道。
李凡接過來，尷尬的望了劉金山一眼，把碗遞給了苗苗。
苗苗這小姑娘也沒客氣，接過來便吃，哧溜、哧溜，連吃帶喝，沒五分鍾，連魚帶湯全吃完了。
“我還要！”苗苗把碗一舉說道。
再苦不能苦孩子，李凡又給她盛了一碗。
張寡婦自己也盛了一碗，眼看著鍋剩沒多少了。
急得劉金山直舔舌頭，一臉哀求的望著李凡。
李凡邁步走過去小聲說道：“劉大爺，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燉的魚有限，這樣吧，你幫我找來耿瞎子救了繡花，我給張嬸說說好話，把鍋裏的魚分給你一半。”
一半？劉金山心裏那個氣，鍋裏頂多剩一碗魚肉，分給我一半，那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
“那個小凡，是不是我救了繡花，鍋裏的魚都是我的啊。”劉金山望著鍋裏的魚，咽了下口水道。
“這是自然，如果你能救繡花，我們就不請耿瞎子了，自然鍋裏的魚全是你的。”李凡一聽他鬆口了，趕忙笑著說道。
這時候，苗苗喝的挺快，看那樣，這第二碗也未必吃得飽她。
“我說劉大爺你可快點，萬一苗苗再盛一碗，那鍋裏可就沒有了。”李凡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其實，劉金山看著苗苗呢，別看那丫頭人不大，但吃得不少，眼看第二碗就要見底了。
“行吧、行吧！為了這碗魚肉我豁出去了。”劉金山嘬著牙說道：“我這有枚銅錢，你用苗苗的頭發串上，帶到繡花脖子裏，然後找幾片柳樹的葉子搗碎了，喂她服下去，應該就沒事了。”
李凡聽後，連連道謝。
“劉大爺，謝謝你，我這就去辦。”李凡說著轉身就跑。
“回來！回來！。”劉金山沒好氣的道：“你急個屁啊，先把鍋給我端來，我都饞——，我都餓死了。”
這一著急，差點把實話說出來。
李凡這才想起來，這老頭是衝著魚來的，他趕忙把鍋給他端了過去。
兩人的談話，張寡婦都聽著呢，知道李凡這麽做是為了救自己女兒，她自然不會阻攔。
“我還要！”正在這時，苗苗舉著碗又說道。
“去！我老人家還沒吃呢。”劉金山說完，端著鍋急忙走了，生怕別人搶他的。
望著劉金山的背影，氣得苗苗嘟起了嘴，生氣的說道：“饞老頭！”
李凡則趕忙去找柳樹葉了，柳樹葉好找，在堤壩的兩邊到處種的都是柳樹，李凡找來之後，又找苗苗要頭發，一開始這丫頭不給，後來李凡說，讓張奶奶給她燉魚，她這才答應。
可不是嘛，現在她是沒媽的小孩了，按劉金山的話法，張天佑是她爸爸，繡花就是她媽媽，按這麽算，不是叫張寡婦奶奶，就得叫外婆，反正都差不多。
張寡婦卻不樂意了，自己這麽年輕，怎麽能應奶奶呢。
但現在救繡花要緊，她也不計較這些了。
李凡給繡花帶上銅錢後，又喂她吃下搗碎的柳葉。
等了沒十分鍾，就見繡花身子一仰坐了起來，嘴巴猛的張開，吐出一口黑水，黑水中有一股腥臭之氣，難聞之極。
李凡對這些不懂，但劉金山卻知道，他教李凡這個辦法叫“以柳製穢”。
老話說得好，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柳枝能打鬼，柳葉也能驅除人身上的汙穢之物。
就拿繡花來說，她得的根本不是病，而是被不幹淨的東西侵入了身體，如果不及時驅除，就會被不幹淨的東西所控製，最後和二妞她們一樣，跳進洪水之中。
但柳葉加上那枚銅錢，便可以驅除人身體內的怨穢，剛剛繡花吐出的黑水，便是身體內的怨穢。
看到繡花醒了，李凡趕忙扶住了她，但是繡花卻沒醒，睜了下眼又慢慢閉上了，他扶著繡花又慢慢的躺下。
李凡心中奇怪，難道劉老頭的辦法不管用？。
他正想去問劉金山呢，突然聽遠處傳來了哭聲，哭聲是由遠而近。
李凡趕忙走出木棚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人順著堤壩，從西邊跑了過來，而且是一邊哭一邊跑。
聽著聲音，又看那人的樣子，像是六子。
昨天晚上鄉親們聽了耿瞎子的話，全都跟著搬走了，當時李凡勸六子和他的家人不要走，可六子的家人相信耿瞎子的話，非要走，最後沒有辦法他也跟著走了。
當然，村長他們也都跟著走了，可是他沒想到，六子突然會回來，而且是哭著回來的。
“嬸，你看著繡花，我去看看。”李凡說著，趕忙迎了上去。
他剛來到堤壩上，六子已經跑到他近前了，還沒等李凡問話，六子跪到李凡麵前大哭起來。
“李凡！嗚嗚——。”
“六子，你這是怎麽了，有話好好說。”李心趕忙勸道，同時他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六子還是哭，問他什麽也不說，這可把李凡氣急了。
再看李凡一把抓住六子的脖領子，“啪啪”反正抽了他兩個嘴巴子。
真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頓時六子不哭了。
“哭什麽哭，有事說事。”李凡沒好氣的道。
當了幾天隊長，李凡的脾氣還漲了。
六子楞了一下，喘了幾口氣這才說道：“李凡，出事了，出大事了——。”
六子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六子他們走後就出事了，不光是有好多人被在慌亂中被擠下了堤壩淹死了，而且，好多人都生了怪病，症狀像發燒一樣，隻是和發燒不同的是，這些人隻要病了，就會神智恍惚，然後就跳水了。
昨天走的那些人，現在竟然死了一小半。
他這次跑回來，是因為他父母已經跳進洪水中淹死了，現在他媳婦也在生病，他是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跑回來找李凡。
他並不知道李凡會治這種病，他回來是想請李凡幫忙，把他媳婦捆住之後抬回來，他覺著，隻有這樣才能保住他媳婦的命。
李凡聽後心裏也很難過，昨天晚上怎麽勸他們，他們就是不聽非要搬走，現在怎麽樣？死了那麽多人。
但現在說什麽也晚了，此時最要緊的是救人。
剛剛他聽六子說了，凡是發燒的人才會尋死，繡花不就是這種症狀嗎？要不是劉金山讓自己用舌尖血噴繡花，恐怕她也跳進洪水中了這會已經死了。
可是剛剛用劉老頭的辦法，用柳葉去救繡花，她現在還沒醒，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李凡，李凡你快過來，繡花她醒了。”正在這時，突然張寡婦大聲的喊道。
李凡和六子聽到趕忙跑了過去，到近前一看，隻見繡花果然醒了。
他趕忙走上前去，也顧不得張寡婦在近前了，拉住了繡花的手關心的問道。
“繡花，你總算是醒了，你感覺怎麽樣？”
“李凡哥，我感覺好多了，聽我娘說是你救了我，謝謝你！”繡花咬著紅唇，臉上帶著幾分羞澀說道。
“傻丫頭，跟我還說什麽謝啊，我救你還不是應該的嗎。”李凡衝她微微一笑道。
看來劉老頭的辦法還真管用，這麽快就治好了繡花的病，他轉過身，趕忙對六子說道。
“六子，你趕快回去，看到有人要尋死，你就用舌尖血噴他。”
“舌尖血？”六子奇怪的道：“這法子管不管用啊？”
“廢話，我就是用這法子治好繡花的。”李凡瞪了他一眼道：“你趕快回去，就按我說的辦，我準備一下隨後就到。”
“行行行，我這就回去。”六子答應著，急急忙忙又跑了回去。
李凡說準備，其實是想找劉金山要點銅錢，沒有銅錢，他沒法去救人啊。
六子走後，李凡把六子說的話，簡單的給繡花她們說了一遍，最後對她們娘倆說道：“繡花，這事我不能不管，所以，你們先在這裏等一下，等我救了鄉親們立刻就回來。”
”李凡哥，這事你該去，都是鄉裏鄉親的，咱們不能見死不救。”繡花衝他點了點頭道。
繡花這丫頭心眼好，從不計較個人的得失，更不想拖李凡的後腿，她覺著李凡是個幹大事的人，自己就該在背後默默的支持他。
李凡看到繡花這麽懂事，心裏也很高興，囑咐了她們幾句，又找苗苗要了幾根頭發，這才去找張老頭。
此時，張老頭剛吃完魚，把鍋裏的魚吃得幹幹淨淨的，要不是李凡來，他準備把鍋舔一遍呢。
“劉大爺，吃飽了嗎？”李凡笑著問道。
劉老頭拿了根魚刺剔著牙道：“還行，差不多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