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要入冬,情人節這天傍晚下班,安鑫收到裴賀的短信問要不要一起吃飯?安鑫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照顧下空巢老人的願望,於是買了烤地瓜送給裴賀做禮物。

裴賀見後哭笑不得,把地瓜掰開跟安鑫分著吃。兩個人偎依在樓頂的天台,裴賀吃完了地瓜,轉頭索吻,安鑫笑著躲開,指了指他的嘴邊,“有渣。”

裴賀信以為真,伸手去摸,被安鑫一把握住,隻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湊上來,在那個位置上親了一下。

“小騙子。”裴賀笑著將安鑫摟進懷。

安鑫靠著裴賀的胸口感歎,“我們現在是兩個窮光蛋,誰都不嫌棄!”

裴賀糾正,“不窮,我們很富有。”

安鑫看看他,又把頭偎依回去,“真不像你說的。”

裴賀拍著他的肩膀,歎息道:“那我就再說一句吧。”

安鑫低低地“嗯”了聲。

裴賀將下巴靠在了安鑫頭上,抱著懷裏的人不倒翁似的搖來搖去,“我過去確實對你做了些不是人幹的事兒,我向你道歉。”

安鑫翻了個白眼,“你才知道。”

裴賀在安鑫的頭發上啄了下,繼續道:“所以往後你讓我幹什麽都行。”

“真的?”安鑫一聽來了精神。

裴賀點點頭,“對,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別離開我。”

安鑫猶豫了下,對裴賀道:“可這樣我多不劃算,以後你都七老八十了,我還得伺候你?”

“用不著,”裴賀笑道:“到那時候你過你的,我自己走,離你遠遠的,肯定不會打擾你。”

安鑫眼眶一熱,伸手掐了下裴賀的胳膊,“王八蛋,好人都給你做了!”

“這不是吃人手短拿人嘴短麽,”裴賀苦笑著收緊了抱著安鑫的手臂,用鼻子蹭在安鑫的頸窩裏,聲音有點啞:“所以現在別離開我,好不好。”

裴賀很少求人,特別是在做老板的那幾年,隻有人求他的時候,沒有他裴賀對別人低三下四的機會,安鑫幾乎想象不出,裴賀這樣的人,開口求饒時會是一個什麽樣子。

於是他轉過身,星空下,裴賀的表情堪稱低眉順目,他一眨不眨的與安鑫對視,目光不再鋒利而是柔軟的幾乎要將人溺死在裏麵,安鑫看不下去了,輕輕推了裴賀一把,低聲道:“我怕還沒到那時候你就發瘋把我吃了。”

“不會,”裴賀舉起手腕,說,“你在這裏咬一口,將來我一看到這個牙印就能記起你。”

安鑫真就依言在上麵狠狠咬了下去,他憋著淚,把四年的恨和不甘全都發泄出來,牙齒深入皮膚,一股鐵鏽味鑽進鼻子裏,安鑫忽然鬆開口,一把撲進裴賀懷中,裴賀歎了口氣,耐心哄著,自己也紅了眼眶。

安鑫的生意越做越大,第二年開春後就不再需要季文卓打輔助了,分別那天,季文卓在ktv裏給安鑫唱了一首“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安鑫哈哈大笑,裴賀也跟著笑,“老季,別急著金盆洗手,我那邊不是還有一攤等你?”

季文卓拉著趙靜雯哀嚎,“姐,你幫我跟你男朋友說說,讓我過去行不行,我回裴總那兒真的會短命!”

趙靜雯一把推開他,拍拍肩膀,“好弟弟,姐姐那一攤子就交給你啦!”

玩笑歸玩笑,季文卓還是挺想回總部的,隻是他也知道,還不到時候,所有人都在等,等裴賀真正歸來的那一天。

又是一年夏末,安鑫帶著裴賀來到母親墳前,裴賀還挺激動,以為安鑫這是要跟他媽坦白自己了,可誰知道安鑫一句話不說,拉著他的手沉默地站著。

可能有些話並不適合說出口,有些愛,也隻能放在心裏。

之後的日子仍舊風平浪靜,偶爾兩人一起逛商店,裴賀拎著包,安鑫和安豆豆負責買買買。

不巧被熟人撞見,裴賀就拎著大包小包跟人打招呼,隻是如今的裴賀任誰見了都是一副說不出話的表情,那之後居然還有狗仔過來偷拍。

然而大家都不知道安鑫,無良記者就會開始胡謅亂編,比如“昔日商業帝王為何淪落被人包養”,“裴氏前董事長裴賀流落街頭替人背包度日”·····

安鑫看到後笑得肚子都疼了,裴賀也跟著笑,像是報紙上寫的是別人似的。

隻是裴震坐不住了,打電話要裴賀回來,悄悄安鑫在外出差,裴賀坐在老板椅上慢悠悠的轉了個圈兒,說:“裴汶玩的不錯,我以為他最多三個月就要把公司賣了。”

裴賀向裴震提了個條件,裴震聽後差點被氣出心髒病。

晚上回家,他跟裴賀的母親抱怨,結果第二天裴賀就接到了他媽的電話,裴賀咬著不放口,說不答應就不回去,反正他也想看看裴汶到底還能玩幾天。

“傻兒子,”裴賀的母親卻在電話裏道:“你爸說的這個,不還有別的法子嘛!”

三天後安鑫回家,一進家門就見裴賀**著上身拿著玻璃杯喝水,裴賀的身材保持得非常好,手臂上的肌肉還留著汗,看得安鑫直吞口水。

裴賀故意在放下杯子時舔了下嘴唇,他知道安鑫就吃這套,況且都快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誰不了解誰那點事兒。

禁欲了一個多月的安鑫餓狼般撲上來,一躍就掛在了裴賀身上,裴賀握著他的兩條腿讓安鑫夾住自己腰,就這麽帶著人進了臥室。

這次不知道是不是離別得太久,安鑫被裴賀壓得嗷嗷直叫,下身一陣陣的酥麻,舒服得摟著裴賀的脖子不放,叫著還要還要。

裴賀也動情得不行,一麵說著給你都給你,一麵摟著安鑫把各種姿勢都玩了個遍。

兩人從傍晚一直折騰到深夜,安鑫迷迷糊糊中覺得裴賀正握著自己的下身,他無力地推了一把裴賀說:“半點兒都沒有了。”

裴賀在下麵“嗯”一聲,“你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裴賀已經不在了。

安鑫揉著腰打電話給他,另一邊接起來,隻聽裴賀道:“我回去了,有時間再聯係。”

安鑫一聽就火了,捏著手裏的電話愣了半分鍾,哇的一聲就坐到地上哭了起來,邊哭邊罵,“王八蛋!老混蛋!說話不算數的大騙子!”

之後又過了三個月,裴賀一直沒聯係安鑫,安鑫就以為裴賀是跟自己分手了。

他心裏難受,想自己現在也有錢了大不了也去包養個小年輕,跟誰過不是過,年輕人說不定活兒更好,何必要在一根老黃瓜上吊死。

底下人為他介紹了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年輕結實,那腹肌跟安豆豆的積木塊似的,安鑫看著就不由自主懊悔,有錢真好,可惜自己的青春都毀在裴賀那老東西身上了。

約會第三天,裴賀的電話就來了,語氣不善的問安鑫在幹什麽。

安鑫說用得著你管?

掛了電話摟著小鮮肉去嗨,晚上喝的有點多,兩人正在KTV玩猜拳呢,裴賀推門就進來了。

小鮮肉嚇了一跳,裴賀冷著臉對他說了句“滾”。

小鮮肉罵了句“精神病啊”,一溜煙跑了。

KTV的銀幕上還在放著歌,什麽“老婆最大老公第二,老公賺錢給老婆花···”,裴賀聽得一頭黑線,走過去就給關了。

這時候安鑫還窩在沙發裏,沒了音樂自己在那兒幹嚎呢,手裏的話筒被人一把奪了,他抱怨著坐起來,“幹嘛啊。”

裴賀拉過他的胳膊,“跟我回家。”

安鑫趁著酒勁就發起了脾氣,扭著身體說,“你誰啊,憑什麽讓我跟你走。”

裴賀扭不過他,想要抱起安鑫把人扛回去,可手抬起來,安鑫居然縮了下頭,靠著沙發向後退了幾下,裴賀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裏忽然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當即放下了還舉在半空的手臂,放輕了語氣,“你過來,安鑫,我不打你,真的,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動你,好不好?”

安鑫搖搖頭,看著裴賀,一咧嘴,哭了。

邊哭邊罵,“王八蛋!老東西!說話不算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身體,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看得裴賀心髒直抽抽,也不管安鑫怕不怕,一把拉過安鑫抱進懷,順著人的後背,低聲說:“鑫鑫,我沒想丟下你,真的,不哭了好不好?”

安鑫在裴賀懷裏也不掙紮,兩人就這麽抱著,不知什麽時候,安鑫就睡著了。

裴賀把他背回家,打電話給季文卓讓他把回江城的機票改成後天。

季文卓謹慎的問找著人了?裴賀歎了口氣,季文卓那邊就識趣的掛了電話。

第二天安鑫醒過來,見身邊躺著裴賀,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把裴賀推醒,問小鮮肉呢?裴賀勾著嘴角冷笑,問,“你說呢?”

安鑫冷汗都下來了,說:“你沒把他怎麽樣吧?”

裴賀一聳肩,安鑫登時哭的心都有了。

裴賀倒是不跟他計較,而是給了安鑫一張結婚申請,安鑫看了半天,傻兮兮的抬頭問:“這是幹嘛?”裴賀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給我當老婆就這麽不情不願?”

安鑫登時就傻了,半天才回過味來,一腳把裴賀踹下床,騎到他腰上大叫,“你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裴賀躺在**被安鑫壓著,手伸進褲兜裏摸出一個藏藍色天鵝絨方盒子,當著安鑫的麵打開,裏麵靜靜臥著兩隻男士鑽戒。

“安鑫,”裴賀的喉結動了動,模樣居然有些緊張,“我現在正式向你求婚,請你成為我的愛人,未來富貴或者貧窮。”

“疾病或健康,”安鑫接上,淚水已經順著眼角往下滑,“我將不離不棄。”

這一刻,安鑫忽然就覺得裴賀真的非常非常的愛他,他為自己準備了一切,就如同一個幼稚的孩子,不知該如何表達愛意,一股腦的將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塞給他,然後笑說著,“沒關係,你不要的話扔掉就好,我不會難過,我仍然愛你。”

那之後兩人開始了異地分居,裴賀重新坐回了裴氏頂樓的那張老板椅,他按照父親的話分給了裴汶一家小公司,兄弟倆算是正式的分了家。

安鑫還在到處的跑生意,幾年下來也成了個身家不錯的小老板。

趙靜雯在裴賀回到裴氏的第三年結婚了,裴賀給她包了個特大紅包。

季文卓也談了個小女朋友,安鑫去江城看裴賀時,偶爾會在裴氏的大門口看倆人手牽手的回家,每到這時,他就會真心的祝福季文卓。

轉過身,他望見了從電梯口出來的男人,嘴角一挑。

裴賀走上來牽起他的手,親了下,“傻笑什麽?看見誰了?”

安鑫握緊裴賀的手,晃了晃,心裏快樂極了,“你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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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番外,但會有米彌的故事,這倆在其中是副cp,會經常拉出來遛遛。

感謝一路追來的小夥伴,愛你們!咱們下本書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