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中安靜得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安鑫手心冒汗,他知道,裴賀越是沉默,就代表他心中的怒火燒得越旺。

車子很快駛入小區,二人一言不發的下車、進電梯、然後是開門、關門。

整個過程即沉默又煎熬。

直到進了家門,安鑫才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分手吧裴賀,我不陪你玩了。”

裴賀猛地一揚手,安鑫眉頭蹙緊閉起眼睛,卻遲遲沒等來那一巴掌。

他小心翼翼望去,見裴賀喘著粗氣,簡直像座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

“為什麽不打下來?”安鑫不怕死的問。

裴賀臉色鐵青,收回手掌後局促地在腿側來回蹭了蹭,模樣活像個犯了錯事的孩子。

安鑫心中一痛,一把拽過他的領帶墊腳吻了上去。

裴賀下意識彎腰,多年的床笫之歡讓身體總是先於意識。

他溫柔又愛惜地捧住了安鑫的臉,由被動變為主動,迫不及待地親吻對方,手指揉進安鑫的發中不斷揉搓著。

“想要。”安鑫在裴賀的耳畔低聲道:“給我。”

一瞬間,裴賀受寵若驚,興奮得心跳都要停止。

他著手開始脫安鑫的牛仔褲,褲子褪下去,安鑫卻將裴賀壓倒在地,俯下身,湊到裴賀的耳朵旁,輕聲吐息,“我做了準備,你試試。”

這讓裴賀想到了過去,那時候的安鑫也總是頂著這樣一張純良無害的臉,說著最下流的話,裴賀被他這套吃得死死,恨不能把心都掏出來。

安鑫一麵說著疼,一麵又搖起了身子,左右扭著,舒服得臉上浮出兩朵紅暈,他很久沒有主動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裴賀已經習慣了吃自助餐。

四年前,安鑫還幻想著自己可以改變裴賀,他和別人不一樣,最開始的安鑫,並不是為了求些什麽而呆在裴賀的身邊。

他的家庭雖然不富裕,卻也不至於缺錢花,而且安鑫的頭腦很好,畢業後有機會獲得一份體麵的工作。

為什麽會作繭自縛地為一個人停留這麽多年?除了他愛他,大概再沒有其它理由。

安鑫單純的認為,至少在兩人還交往的時,裴賀不應該去尋他人,誰曾想潔身自好這種事兒,擱在裴賀身上卻成了個笑話。

他喘不跌地顛簸中說:“我給過你機會的。”

裴賀沒聽清,鐵一般的雙手仍掐在安鑫熱汗淋漓的腰上,很快兩人一同達到高點,安鑫嗚咽一聲,如獻祭般的向後仰起了脖子,裴賀虔誠的吻上去,長久以來的空缺在這一刻得到極大滿足。

整整一個下午,他們都在膩在一起,用身體重溫曾經纏綿過的每一處,客廳、廚房、浴室,甚至陽台。

醒來時深夜已至。

安鑫坐起身,窗外的路燈照進房間,他看見裴賀在自己身邊安睡,他很少會看到裴賀的睡臉,大部分時候裴賀都是醒著的。

睡著的裴賀眉宇間仍有著深深愁緒,額頭的川字深得像是刻上去一樣。

安鑫的手指撫過他眼角的細紋上,緩慢而輕柔,仿佛有著無盡的不舍。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裴賀轉醒。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麽舒服,整個人都得到了極大放鬆。

他用力伸了個懶腰,發現安鑫正在黑暗中望自己,見到他睜眼,安鑫伸手推開了身後的窗戶。

溫熱的夏風從窗外貫入,吹動起安鑫的發梢,令他整個人輕盈得像隻展翅欲飛的蝴蝶,仿佛風一吹就會離開。

他聽到安鑫對自己道:“裴賀,我們都放過彼此好不好。”

裴賀坐起身,竭力地想要去抓住這隻將要飛走的蝴蝶,可剛一抬腳,安鑫就坐到了窗台上,裴賀的神經再次繃緊,他不敢動,又不敢不動,一顆心像是被人生生揪住,說出來的話都在打哆嗦,“鑫鑫,你先下來。”

安鑫卻沒有動搖的意思,一條腿已經搭上了窗台,裴賀隻要再前進一步,他就要跳下去。

這是二十三樓,跳下去是會死人的。

裴賀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想要安鑫死,安鑫死了會如何?裴賀無法想象,這個結果已經跳出了理性的思考範圍。

這一刻,無所不能的裴老板居然大腦當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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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這些吧,下周再繼續,不虐的,就是有點夫妻矛盾,後麵就好了。然後歡迎大家關注作者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