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彪賢弟,你今天這是吹的什麽風啊!怎麽想起來約我一起來玄武湖了?”
“丞相大人你就不好奇玄武湖的進度如何了嗎?我聽說你也一直沒有來過啊!”
“有每天都有李娜恩她們呈上的工作進度……嗯,不過你說的也對,不親眼來看看,也是不放心。”
李秀滿笑著點了點頭。
徐華彪則是翻身下馬,朝著正在熱火朝天的挖掘著的工地,走了過去。
“一小片的小湖,居然連到一起變到這麽大了!這還真是……”
李秀滿看著麵前的盛況,輕輕的歎了一句。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徐華彪沒忍住,接了話。
李秀滿一愣。
“咳咳……沒什麽,是那個……嗯,在這兒挖土掙錢吃飯,總好過去戰場上拚殺刀口舔血啊!”徐華彪整理了一下,“民夫們都這麽努力的上工,不就是想盡快天下太平了,大家都過上好日子嘛!”
“賢弟為百姓著想的心,還是一以貫之的啊!”李秀滿笑了。
“隻不過,我其實有一個擔心。”
“什麽?”
“在湖裏練出來的水軍,去了江中,怕是會適應不了……”
“沒事,北邊不是還有漳河的嘛!”
“漳河……”
徐華彪話音未落。
旁邊。
“報!!”
一個聲音響起。
“喊什麽喊!”
在旁邊陪同領導視察工作,自己一聲不敢吭的李娜恩瞪了一眼那個士兵。
自從在鄴城外姐妹倆投降李秀滿之後,她就沒什麽機會再建功立業,雖然因為投降的機緣非常的好,被李秀滿封了侯,可日子過得提心吊膽的。
這一次好不容易撈到了這個沒什麽危險,還能有點功勞的活計,要是被這個不長眼的士兵給攪黃了……
“李娜恩將軍,剛剛在那邊挖掘的士兵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什麽東西?”李娜恩愣了一下。
“一個銅鳥,看起來是被埋在那裏有些年頭了……”
“銅鳥?”徐華彪接過了話頭,一臉的好奇,“這地方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你去拿過來看看。”李娜恩連忙下令。
“這個……將軍,那個東西很是沉重,一時半會兒,怕是搬不上來。”
“很重?多大啊?”徐華彪這一問,很好奇。
他隻是讓工部做了這麽一個東西然後做舊。
具體尺寸……
不是應該隻有一個巴掌大小嗎?
“有一人多高。”
“……”徐華彪張了張嘴。
這特麽的……
要多少銅啊!
不是!洛陽掙點銅容易嗎?你這麽揮霍!
鄭采妍,你給我等著,回去我不好好收拾你!
徐華彪在心裏咆哮著。
“走吧,去看看。”李秀滿看到徐華彪那個一臉荒唐的表情,笑了。
瞧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前來視察的徐華彪和李秀滿,帶著陪同參觀的李娜恩,跟著士兵往東南方沿著工地走了一會兒,然後看到了土坑裏,一個有著斑駁銅綠的銅鳥。
做的比我想象中還醜啊!
徐華彪在心裏默默的吐槽。
“這是什麽東西啊?”李秀滿也沒人住發出了同樣的牢騷。
估計也是覺得這玩意太醜了。
“不知道……但是應該能鑄不少的錢。”
徐華彪低聲嘟囔了一句。
是啊,看這體量,十萬錢是起碼的。
鄭采妍啊……
徐華彪有點咬牙切齒。
“這東西看起來好像有些年頭了。”聽到了徐華彪的低聲嘟囔,李秀滿再次無聲的笑了起來,“幾百年怕是有了。”
“幾百年前哪兒來這麽多銅啊……”
“賢弟啊!你冷靜一下!”李秀滿笑著拍了拍徐華彪的肩膀,“這東西首先……它不知道是個什麽來曆的寶物,其次才是一堆銅啊!”
“……嗯,什麽來曆啊?”徐華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嗯,看到那一堆銅,徐華彪有點失去理智了,幾乎忘記了,自己原本是要做什麽的了。
“這個……我怎麽知道!”李秀滿仔細的看了看那個銅鳥,“這是一隻銅鶴?”
“像是一隻銅雀。”徐華彪糾正了一下。
“嗯,賢弟倒是看得仔細啊!”李秀滿話裏有話的揶揄了一下徐華彪。
“……咳咳,沒辦法,窮日子過多了。”徐華彪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反正是土裏挖出來的,熔了鑄成錢,應該夠填補這一次挖湖的花銷了吧?”
“……賢弟啊!我知道這一次你快把洛陽的家底挖空了來支持我這麵,但是……對不住啊,這東西,我不能給你……”
“丞相,原則上來說這群工匠都是我花錢雇的人,他們從土裏挖出來的東西都應該是我的……”
“賢弟,這種東西出土……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祥瑞的東西?”
“丞相你別亂扣帽子啊,祥瑞怎麽也要是鳳凰啊,麒麟啊之類的東西,這算什麽玩意,一隻普通的鳥,還是銅的……”
“這或許就是一隻銅鳳凰呢?”
“……行,行,我不要了,你拿去鑄錢吧!”徐華彪一臉被惡心了的表情,擺了擺手。
“我肯定也不能拿去熔了的,賢弟你不用這樣。”李秀滿連忙擺了擺手,“這東西我是要上報給朝廷的,怎麽處置,要等天子下定論。”
“不過就是土裏挖出來的一坨銅而已……算了,你隨便吧。”徐華彪搖了搖頭,“反正現在相比練兵,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李秀滿對著周圍的人揮了揮手,包括李娜恩在內的人,都往後退了一些,就連林允兒和李順圭也往遠處走了幾步,隻留下了他們兩個人,對著麵前的那個銅雀。
“嗯……對了,賢弟,我聽說,你說韓成浩命不久了?”
“哦,他年紀也不小了,也差不多到年頭了。”
“賢弟,這兒就我們兩個人,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你說的這個……是你猜的,還是你算出來的?”
“算?”徐華彪愣了一下,笑了,“嗯,你要非說,那就當作是算出來的吧!”
“……這話怎麽說?”
“樸振英蝸居新野,雖然養不起兵,雇不起將,卻被他劃拉了一群謀士……”
“全孝盛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至於昌瑉……”
“算了,我明白。我可沒有要丞相你天下未定先斷臂膀的想法!”徐華彪暗戳戳的diss了一下沈昌瑉,“我是說,現在的樸振英並不是當初在許昌種地偷生的樸振英,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目標和一整套實現自己的目標的路線……”
“你怎麽知道這些?”
“現在在樸振英軍陣中的那個為他出謀劃策的人,之前曾經在洛陽寄居,結果被全孝盛給忽悠去了樸振英帳下。那個人……嗯,才華是不在秀晶,秀妍和希澈大人之下的。”
“……那你居然讓她去了樸振英那兒?”
“我差一點啊!都已經快要把她劃拉到我麾下了,可是當時我不是有事離開了洛陽一段時間嘛!回去之後她人就不在了……”
“這可不是我知道的賢弟啊!我知道的賢弟可一向是想要誰去你麾下沒有不成功的……”
“嗯,我想要二哥去洛陽,然後他就沒去。”
一個現實的例子,瞬間堵住了李秀滿那句不知道是拍馬屁還是挖坑的話。
果然,李秀滿很尷尬。
“也就那些沒有了什麽野心,想要找個地方養老的人才會去洛陽,那個人……嗯,還是很有野心的,樸振英應該非常合她的胃口。”徐華彪擺了擺手,“嗯,反正就是,現在的樸振英已經不是當年的樸振英,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荊州穩固根基……韓成浩活著,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阻礙。”
“你的意思是他會對韓成浩下手?”
“本來韓成浩年紀就不小了,樸振英在旁邊上躥下跳的,他又不能明著動手殺了樸振英,再加上丞相你這麵挖玄武湖練水軍準備南征……”徐華彪搖了搖頭,“等這個消息明年傳到荊州,估計用不了多久,荊州的求降使者就會到許昌,然後帶來韓成浩憂勞成疾的消息了。”
“你確定?”
“韓成浩本來就是中原人,當年以八俊知名隻身入荊州,通過聯姻,妥協才控製了荊州,可荊州人一直也沒把他當作自己人過……嗯,有點像徐州的洪勝成,臨死,都未必敢把徐州交給自己的兒子,而是托付給了樸振英……”
“……你是說韓成浩也會像洪勝成一樣把荊州托付給樸振英??”李秀滿的臉一下子變嚴肅了。
“有可能。也有可能直接來找丞相你。不過就算找樸振英,他也未必敢接。”徐華彪想了想,說道,“畢竟在徐州的時候,他已經被金泫雅跟金鍾國算計過一次了,而且荊州士族應該也不會允許韓成浩把他們賣出去……要賣,也要自己去賣,這樣才能討價還價啊!”
“然後……韓成浩會被荊州士族自己逼死,然後他們來跟我,或者樸振英討價還價?”李秀滿點了點頭,“嗯……這個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
“所以啊!無論樸振英,又或者荊州士族的人,都希望他死。自然,韓成浩命不久矣。”徐華彪笑了笑。
“嗯。所以你是覺得我這裏擺出來一副要進攻荊州的樣子,就能嚇的韓成浩那邊自亂陣腳,才想方設法的要雪莉和泰民幫你給我傳話的?”李秀滿點了點頭。
“也不是想方設法,反正他們來找我了,又說起了荊州的事情,那我就說了唄!又沒有什麽好藏著的。這些話就算我不說,秀妍,秀晶,又或者沈昌瑉,誰都能給你說的。我不信他們看不到這一點。”徐華彪笑了笑。
“……嗯。”李秀滿點了點頭。
“好了,丞相大人,既然今天我們把話說開了,那有句話,我可也就說了。”徐華彪的表情,很是認真的看著李秀滿。
“……什麽?”徐華彪的表情讓李秀滿心裏咯噔一下。
“我能允許沈昌瑉活到丞相幫助天子一匡天下的那一天。但是,隻到那一天。”
“……賢弟啊……”
“我不會追究他的孩子,你可以厚待他的子女。”徐華彪的表情很嚴肅,“這是我最後的讓步,如果這個你都不接受,那不妨就殺了我吧。”
說完,徐華彪兩手一攤。
安靜。
“賢弟你這是在逼我啊!!”李秀滿長長的歎了口氣。
“丞相應該也經曆過被人逼的走投無路,甚至想過死的事情……你饒了薑虎東了嗎?”
安靜。
“這事我……是沒法答應你的。”李秀滿認真的搖了搖頭。
“……嗯,我明白了。”
“賢弟你……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秀滿連忙拉住了轉身就要走的徐華彪,“我隻是……我不可能跟沈昌瑉說這些話的。”
“那你打算殺了我嗎?”徐華彪看向李秀滿,“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會離開鄴城,回洛陽。”
“賢弟你能不能不要逼我……這樣吧!你跟沈昌瑉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我不管了。”李秀滿長長的歎了口氣。
“……不管了?”
“嗯,賢弟你要回洛陽就回去,願意在鄴城呆著就在鄴城呆著,我會傳出話去,你跟沈昌瑉之間的事情,是你們的私人恩怨,我不會過問。如何?”
“……丞相大人,你知道你這個表態會帶來多嚴重的後果嗎?”徐華彪眯著眼睛,看著李秀滿。
“能有多嚴重?昌瑉……其實已經有這個覺悟了。”李秀滿長長的歎了口氣,“隻是希望你說的話,算話。”
“什麽?”
“不要為難他的子女。”
“我徐華彪從來說話是算話的。”徐華彪點了點頭,“那……丞相,我打算回去了,你要呆在這兒處理這一坨東西還是……”
“什麽叫一坨東西……這是銅鳳凰!”
“丞相,我提醒你,鳳凰可是犯忌諱的事情!銅雀就好了。”徐華彪笑眯眯的,“這兒是鄴城,不是許昌又或者洛陽!除非你想要天子遷都來這兒……”
“你扣帽子,比我在行。”李秀滿搖頭。
隻說銅雀,不提遷都。
“自從當年在虎牢關前被樸振英扣了一個不顧大義的帽子之後,我早就學的很精通了。”徐華彪笑了起來,“要不然……就把這玩意在這附近供起來就是了,送去許昌也沒多大意義。”
“供起來要怎麽供?”
“我幫你想個辦法吧!”徐華彪輕輕歎了口氣,“唉,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徐大人隻是憂心天下百姓……”
“居廟堂之上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何時而得樂啊!”
“……徐大人這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吧!”徐華彪擺了擺手,“丞相你還是盡快處理好天下的雜事,我是真的累了。”
“嗯。”李秀滿看著徐華彪離開的背影,似乎還有些話,沒說出口。
……
“主公,如何?”
“按照計劃,都跟李秀滿說了。該進入下一步了。”
“嗯,好的。我已經跟大夫人說過了,她答應給天子寫一封密信,然後跟主公你寫的那封信一起送去許昌。”
“好。”
……
第632章 一步步來小說下載就上書1荒5網ω ω ω.15Hυǎňɡ.cōмし
從鄴城去許昌,快馬一個來回,至少也要一個月。
帶著李秀滿去看了一圈銅雀之後,徐華彪雖然號稱要在三日後返回洛陽,可卻沒有能成行。
先是那天晚宴上被徐華彪痛罵了一通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徐華彪的鄭允浩跑來了府上,也不知道是道歉還是表態的,拉著徐華彪請他無論如何再在洛陽多呆幾天,他要好好向徐華彪道歉。
滿臉寫滿了求原諒的鄭允浩請徐華彪理解,在他的父親正式表態之前,他隻能跟徐華彪這裏保持距離,而這也是當年徐華彪在鄴城外的時候教給他的。
徐華彪也沒打算怪鄭允浩。
而且,他也知道,鄭允浩是想要把自己留在鄴城,好替沈昌瑉再說一些話。
其實,不用鄭允浩說,徐華彪都已經不會對沈昌瑉直接動手了,因為那批加了料的蠟燭,徐華彪已經通過錦衣衛的網絡,以日常用度的名義,送進了沈昌瑉的府中。
那些料是什麽,徐華彪沒有對任何人提起,但是徐華彪非常確定,無論沈昌瑉現在的身體是好是壞,也不管他年紀比李秀滿大還是小,他肯定是活不到李秀滿統一天下……
絕對會死在李秀滿前麵。
而且,絕對不會是善終。
之所以徐華彪還要在那天的場合裏跟李秀滿說那些話,無非是要逼著李秀滿公開表態。
其實,李秀滿那個“兩不相幫”的表態,就已經是讓步了,而且這個讓步也是徐華彪和裴珠泫計劃之中的。
甚至,也是李秀滿早就做好的決定。
一個坐鎮兩京,手握兵權,卻對自己沒什麽威脅甚至看上去忠心耿耿的封疆大吏,和一個麾下的謀士之間的矛盾……
就算那個謀士號稱是為自己著想,可李秀滿也實在不能拿這個理由去說服所有其他的封疆將領和太守。
今天是洛陽太守,那將來會不會是河東太守?上黨太守?徐州刺史?
甚至,濮陽太守和南陽太守心裏都會打鼓:她們跟徐華彪的關係也很親近啊!
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最可怕的就在此。
所以,雖然李秀滿知道沈昌瑉是為自己著想,可是,他實在沒立場挺他。
而徐華彪也已經在口頭上做出了讓步:到自己一統天下之前,不會追究,然後,不會追究他的子女……
那李秀滿就趕緊借坡下驢,來安穩天下那麽多手握重兵的將軍和投靠他的太守的心了。
李秀滿表了態,也就攔住了一些想要借著刁難徐華彪來攀登天梯投機的人,這對於徐華彪來說,足夠了。
至於沈昌瑉……
徐華彪下的那個料,是很毒的,到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
哼。
當然了,鄭允浩不知道這些。
他很努力的挽留了徐華彪,然後基本上每天都跑來找他,有喝酒有同遊的,就是繞著法兒的想跟徐華彪說沈昌瑉的事情。
徐華彪則是一副我可以給你麵子在鄴城再呆一段時間,可你要說沈昌瑉,那我就立刻甩臉色走人……
其實,主要還是,徐華彪壓根就沒打算這個時候回洛陽。
他必須要在鄴城耗著,等從許昌過來的回信。
堅持了半個月,鄭允浩看徐華彪的堅決程度超過了他的想象,隻能放棄了勸說,也停下來了每天跑來找徐華彪磨洋工的努力,而這個時候,崔雪莉很好的接上了班……
她哥在徐華彪這兒討嫌的時候,她躲的可遠呢,等她哥放棄了,她就笑眯眯的跑過來,拉著林允兒說一些閑話,又或者,直接來找徐華彪,探討一些學問。
其實徐華彪懂什麽學問啊!
隻是為了能演出來是被鄭允浩和崔雪莉兄妹兩人給“拖”在鄴城的,徐華彪隻能裝作對探討學問很有興趣,而且很懂的樣子……
怎麽裝?
抄唄!
崔雪莉就像徐華彪知道的曆史上的那個人一樣,確實是文采出眾,才華橫溢,那徐華彪也就裝出一個自己也跟她差不多的樣子來就是了。
當然,嘴上還是客氣一下,什麽“天下之才共一石,雪莉你獨占八鬥”這種彩虹屁,也拍的震天響。
崔雪莉也還一句“若是我能占得八鬥,那先生你怕就是那量才的秤杆了”。
嗯,名士的日常就是互相吹捧,隻要徐華彪自己別當真,就沒事。
就這樣,鄭允浩拖了徐華彪半個月,崔雪莉,又拖了半個月。
然後,就用不著她們拖了,徐華彪找到了一個更好的理由。
有想法,又努力了的周潔瓊又有身孕了。
懷孕的頭幾個月是不方便到處折騰的,從鄴城回洛陽,坐馬車要顛簸半個多月,太辛苦,肯定是不行的。
於是乎,徐華彪隻能繼續“寄住”在鄴城。
李秀滿對此是極為歡迎的。
其實,要不是他授意,他的兒女敢去留徐華彪?怕不是嫌死的不夠快啊!
讓徐華彪留在鄴城,多少能讓李秀滿放心一些,然後,想一些應對徐華彪的要求的對策。
而這樣,一個多月過去,轉眼,到了洛陽人極為重視,可外地人根本不當回事的,新年的年關。
玄武湖改擴建工程,終於順利完工了。
而徐華彪差人送去許昌的密信,以及李秀滿官方送到許昌請求天子示下如何處理那個銅雀的官函,也終於有了回複。
……
“主公,信裏說了什麽?”
“你自己看就是了。”
驃騎將軍府的書房裏,徐華彪微笑著,把手裏的密信,遞給了在書桌對麵,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的裴珠泫。
裴珠泫接過了信,很快看完。
“這個叫做金韶情的管家比想象中能幹不少啊!”
看完了信,裴珠泫直接就把信件丟進了旁邊的火盆堆裏,一邊看著信燒,一邊說道。
“人家好歹當年也是吳郡第一大將好不好!這點事都處理不了嗎?”徐華彪白了一眼裴珠泫。
“不過許昌這一次的事情,她確實是立功了。”裴珠泫笑了笑,沒接徐華彪的話茬,“秀妍……嗯,也是努力攔了,可是沒攔住。”
“其實還是秀妍小瞧了金韶情。”徐華彪笑著說,“覺得我們洛陽的人就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在許昌,建銅雀台這件事隻要她反對,天子就不會答應。”
“是啊!她肯定也想不到金韶情居然通過安俊英和李賽綸那麵的關係,動員了那麽多朝臣。”裴珠泫點頭,“就連我都沒想到她居然能說服這麽多人。”
“唉,我覺得我坑了秀妍啊。”徐華彪點了點頭,輕輕歎了口氣,“這一次,李秀滿的手下絕對有人要說她的壞話了。”
“主公,如果你將來要跟李秀滿滿臉,你的頭號敵人並不是在濮陽坐鎮的權寶兒,而是在許昌坐鎮的鄭秀妍,這是好事!”
“我知道!打仗就是打經濟嘛!”徐華彪擺手,“所以我才這麽看重智恩。”
“嗯。”裴珠泫應了一聲。
“不過……秀妍這麽容易就看穿了我讓李秀滿在鄴城修那個銅雀台是要勞民傷財,沈昌瑉和金希澈應該也能看穿吧?”
“他們到目前為止還應該還沒有跟李秀滿說過這件事,不過我們的探子的消息,秀晶的信在今天上午到了丞相府上了。”裴珠泫笑嗬嗬的搖頭,“說的也是這事。”
“……秀晶怎麽會知道?”
“肯定是秀妍寫了信讓自己的侄妹幫忙攔住李秀滿唄!”裴珠泫點頭,“其實說真的,也就隻有秀妍這樣忠於天子和朝廷的人才能看出主公你這一步步的計劃,其他人……會覺得李秀滿配得上這樣的獎賞。”
“嗯……不過鄭秀妍雖然已經足夠警醒了,卻忽視了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就算她能說服李秀滿一切從簡修建銅雀台……”說道這裏,徐華彪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輕輕的歎了口氣,“百密一疏啊!”
“是啊!她完全沒意識到,什麽銅雀台,不過是主公你用來稍微拖一拖李秀滿的後腿,然後讓他一點點的嚐試僭越帶來的甜頭……真正的殺招,是那份封賞令啊!”裴珠泫笑著點頭。
一臉的自豪。
因為這招,是她想出來的。
“嗯……懿國公……嘿嘿,真虧的你想的出來。”徐華彪笑著搖了搖頭。
“國公的封號確實是已經荒廢了很多年了,可也算前朝舊製,就算拿出來,也無妨,畢竟主公你在並州和幽州的赫赫戰功,是需要封賞的。”裴珠泫笑嗬嗬的,“你早就已經是縣侯了,再往上……隻能封公了。”
“而且這封請封的信,是潔瓊寫的。”徐華彪點頭,“我是駙馬,也是天子的自己人,雖然不能封王,可是封個公什麽的,也不是多大事。”
“是啊!要不是因為大夫人的身份特殊,我也不會出這種主意的。”裴珠泫笑眯眯的點頭,“而且,其實相比國公這個身份,要為主公你穩住洛陽的封邑才是正理。縣侯隻有縣的封邑,國公才能封郡。不然之前我讓主公你在李秀滿麵前擺出來一副想要歸隱晉陽的樣子,李秀滿要真不要臉了,將計就計,直接讓主公你回晉陽養老……那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這個!你為什麽早不說!”
“我要早說了,萬一主公你擔心李秀滿跟你不要臉了,不肯演那出戲,我們怕是很難取信李秀滿的。”裴珠泫笑嗬嗬的,“而且,這件事在大夫人寫給天子的信裏也說了,天子要不是也擔心主公你因為心生倦意,要歸隱晉陽,怕是也沒這麽幹脆能答應打破規製,封主公你為公的。”
“……嗯。”徐華彪白了裴珠泫一眼,“你要真把洛陽給我弄丟了……”
“我可不敢!主公你放寬心就是了。”裴珠泫笑嗬嗬的,“嗯,現在主公你被封為懿國公的事情還沒有傳開,等傳開了……李秀滿就要麵對無盡的麻煩了。嘿嘿,銅雀台?跟被屬下勸進封公比起來,算什麽啊!”
“這麽看來,娶個公主,確實好啊!”徐華彪摸了摸下巴,“人漂亮,賢惠,還能有這麽多便利……”
“這些話你去跟大夫人說去,跟我說幹什麽!”裴珠泫一臉被強灌狗糧的不適感,擺了擺手,“嗯,明天主公你又要去見李秀滿了,做好心理準備……”
“嗯,我知道。”徐華彪笑著點頭,“我都等了一個月了!明天我會努力繼續忽悠李秀滿的!”
“那……我就預祝大人你明天馬到功成?”
“當然!”
徐華彪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
“誰啊!”
“公子,你跟珠泫大人聊完了嗎?”林允兒的腦袋,探進了房間裏。
“……你們又等她打牌?”
“嗯……”
“……之前你們不是不喜歡打牌的嗎?怎麽忽然就……”
“那是公子你之前教我們的那個規則很無趣啊,珠泫大人創造的這套規則有趣多了。”
“……行吧,你去吧!”徐華彪無奈的看了一眼裴珠泫。
“是。”裴珠泫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喜笑顏開的林允兒一起離開了。
隻剩下了在那兒悠悠然歎了口氣的徐華彪。
身影顯得有那麽一點點的孤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