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華彪打算休息一下,放鬆一下緊繃了半天的精神的時候,營帳闖進來了一個人。

 “叔,你在忙嗎?”

 安宥真衝了進來,一臉興奮的表情。

 “……幹什麽?你有喜事兒?”

 “不是喜事啦!就是我剛剛抓了一個俘虜回來……”

 “哦,你抓的什麽人啊?我剛剛都沒看清……我對你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不會多管的,那是你的自由,喜歡百合還是別的什麽,隨便你,但是沒事別強搶民女……”

 “什麽亂七八糟的!!”安宥真瞪了一眼徐華彪,“我強搶民女幹什麽!我抓住的是敵軍的重要人員,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是被他們自己人捆著看押,但是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

 “……那她人呢?”

 “在我營裏。我把捆著她的繩子鬆開了,可我問她什麽她都不說話,我想讓她跟我一起來她也不願意……”安宥真一臉的尷尬的表情。

 “那你直接捆她過來就是了……”

 “可是她看起來就像個讀書人,我不太好意思對她動粗。”安宥真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

 “……真沒看出來你還這麽溫柔。”徐華彪有點無語的笑著搖了搖頭,“她叫什麽名字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問她她不說,就是低著頭,坐在那兒,不吭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兵跑了進來。

 “不好了!安將軍!那個俘虜剛剛想要自殺……”

 “……什麽?”安宥真一下子跳了起來。

 “……走,我們去看看。”

 聽到那個俘虜要自殺,徐華彪也一下子來了興趣。

 有什麽好自殺的啊!李延浩又不是什麽值得生死相隨的主公……

 那人怕不是有點死心眼啊!

 跟著那個來通報的親兵,徐華彪和安宥真一起來到了她的營帳。

 距離徐華彪的大帳不遠,門口除了戳在地裏的方天戟上係著名震天下的赤兔馬,跟周圍的營帳看起來也沒什麽差別。

 不過這個差別就挺滲人的了……

 走進了營帳。

 一個女子坐在那兒,看起來很是無神,頭發和衣服都是亂糟糟的。

 要說剛剛安宥真把她強行給玷汙了徐華彪都信……

 不過這丫頭雖然看起來和男孩子沒區別,可也沒那個功能,咳咳。

 而徐華彪,則是一眼認出了那個女子是誰。

 一愣神。

 “誒,叔,你認識她?”看到了徐華彪的反應,安宥真一愣。

 “……你去把裴珠泫請過來。”

 “珠泫嬸嬸?哦,好……”

 “叫她珠泫大人!!”

 “嗨呀,沒差啦!”安宥真擺了擺手,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

 “主公你叫我什麽事啊!我正在……誒?這不是金栽經大人嗎??她怎麽會在這兒!”

 裴珠泫一邊發著牢騷,一遍走進了營帳,話說到一半,直接就轉了。

 “……這位姐姐叫金栽經嗎?”跟在後麵的安宥真也回到了帳篷裏。

 本來就不大的帳篷,一下子變得有點擁擠。

 那個叫做金栽經的,抬頭看了一眼徐華彪然後,目光落在了裴珠泫的臉上。

 “一別經年,金栽經大人別來無恙啊!”裴珠泫對著金栽經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裴珠泫大人?真沒想到還有再見到你的機會。”金栽經終於開口了。

 “啊!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安宥真一臉的無語。

 “金栽經大人你是被宥真小將軍抓回來的?”裴珠泫看向了安宥真。

 “啊!我是看見在一片大亂的李延浩的營地裏,還有兩個士兵在押送著她,覺得她可能是什麽人物,就把她救回來了。”安宥真解釋了一句,“所以,她真的是很厲害的人咯?”

 “李延浩麾下的謀士,金栽經大人僅僅排在樸圭利大人之後,位列第二。”裴珠泫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向了金栽經,“所以,李延浩不但把樸圭利大人在鄴城給看押了起來,還把大人你也在陣前給收押了?”

 “……”

 “那他現在靠誰給他出謀劃策?成宥利??”

 “……嗯。”

 “這不是荒唐嘛!”裴珠泫笑了,“難怪這一仗打成整個樣子!”

 “所以,金栽經大人是李延浩麾下的第二謀士咯?”徐華彪在旁邊總結了一句。

 他剛剛沒說話,是因為他的腦子在劇烈的運轉,努力的在給這個第二謀士對號入座。

 算明白了,搞清楚她是誰了,也理解了為什麽她選擇自殺,徐華彪才終於說話。

 沮授。這位曆史上還真就是不投降李秀滿慷慨赴死的……

 隻是,李延浩不值得啊!

 “主公你想要招攬她到洛陽來?”裴珠泫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徐華彪的想法。

 “那是!人才總是不嫌多的啊!”

 “隻是……金栽經大人未必願意到洛陽來吧?她可能看不上洛陽……”

 “不是,你跟她有仇?”徐華彪聽出來了話頭。

 “說不上有仇,隻是……嗯,以前相處的也不是很融洽。”裴珠泫點了點頭。

 然後,和金栽經對視了一眼。

 兩人一起笑了。

 “裴珠泫大人你還記掛當年我要你離開河北之仇呢?”

 “……那倒不是。如果不離開河北,我現在可能也就是一個階下囚了,自然不可能遇到這位讓我不惜為他傾盡全力的主公。說起來,我還是要謝謝金栽經大人和樸圭利大人呢!”

 “裴珠泫大人也沒必要怪我。”聽到裴珠泫這麽說話,金栽經反而笑了,“你在河北待著太不合群,我和樸圭利大人如果不趕你走,等到成宥利大人對你動手的時候,你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你說不合群,是說我不會拍李延浩的馬屁嗎?”

 “至少也要像我們這樣,不當麵頂撞主公……嗯,其實我也沒資格這麽說你。”金栽經卡殼,然後笑了,“樸圭利大人也好,我也罷……也終於還是頂撞了主公。”

 “你們要早些時候開始這麽做,至於這樣嘛?”裴珠泫哼了一聲,“你們做的事情,跟那些隻會拍他馬匹的人有差別嗎?”

 “……”

 “好了,別說了。”徐華彪伸手,按了按裴珠泫,“我怎麽越聽越覺得你之所以會跟我,隻是因為除了我沒人受得了你的脾氣?”

 “我沒這個意思,主公你別亂引申……”

 “那我怎麽感覺你還對被人趕出李延浩的陣營這麽耿耿於懷啊!”徐華彪一臉的不爽,“你難道不是應該心存感激嗎?如果不是她們,你怎麽會遇到我這個你命中注定的人呢?”

 “……主公你別惡心我。”裴珠泫一臉的嫌棄。

 不過眼神裏卻跟徐華彪有了一個交流。

 那是一種高山流水遇知音,聯手彈奏一曲……

 咳咳,嗯,就是兩個人打算聯手忽悠人的默契。

 就在這一個眼神裏,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些計較。

 “難道不是嗎?我對你多好啊!為了替你報仇親自帶人衝進了李延浩的大營,要不是因為允兒攔著我,我能翻過拒馬去直接衝進中軍帳殺了李延浩!”

 “……李延浩明明是派人來暗殺主公你,我是被你害的!”

 “暗殺我又沒什麽!你看朱敏希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李延浩派來的刺客,我可是一個活口都沒留!”

 “……行!行!行!主公你對我這麽好,是不是要我用身體來報答你啊?”

 “我看中的是你的聰穎智慧!不要整的那麽庸俗……而且說起來,最近這兩次都是你自己喝醉了跑到我營帳裏來非禮我的吧?我才是要控訴的人!”

 “咳咳……那個,叔,珠泫大人,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再說這些?我還是個孩子!”安宥真在旁邊表示了意見。

 “……所以,金栽經大人,你看,李延浩本來也不想用你,兩軍交戰,他居然把你這個謀士關在牢裏,你真沒必要為了他尋死覓活的。”徐華彪決定不理裴珠泫了,“怎麽樣,到洛陽來吧!我現在就一個謀士,還是個這樣跟我沒大沒小的,隻要你認真表現,頂替掉她指日可待啊!”

 “主公,我要告老還鄉!”裴珠泫立刻表示抗議。

 “你生是我徐家的人,死是我徐家的鬼,就算埋在墳裏,那也是我徐家的墳頭!想告老還鄉?門也沒有!”徐華彪瞪了一眼裴珠泫,然後又看向了金栽經,“怎麽樣,來洛陽吧!雖然剛來的時候你可能要聽她的指揮,但是……”

 “她要聽我指揮?門下省?”

 “嗯,不然呢?你要有意見,我也可以安排她去中書省,不然潔瓊一個人也有點忙不過來……”

 “別!還是門下省適合她!”

 “……”

 金栽經看了一眼態度一個大轉彎的裴珠泫,一時間有點摸不清頭腦。

 徐華彪也愣了一下。

 不是,你這樣是不是暴露的太早了?

 “金栽經大人啊,你來洛陽吧!我也需要一個副手,不然什麽事情都我來做,還不給我漲工錢,你來了,我包你得到重用。我這個上司也很好說話,絕對不會占你的功勞……”

 裴珠泫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怕徐華彪把金栽經安排到不適合的崗位的進言好像說漏了什麽,連忙開始補救。

 “……上司?”

 徐華彪也立刻猜到了裴珠泫的補救思路。

 隻是……

 你這樣跟你人設不合吧?

 算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