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的年底很忙,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千年的年初非常忙。
陳時平的電話每天都有很多電話打過來,其中有一大半都是華夏發行那邊打過來的。
說好的大家一起開公司,你怎麽跑了啊!
引進片標準的事情都扯皮快一個月了,到底什麽意思啊。
討論這麽久也沒個人出來拿主意,就這麽拖著得到什麽時候啊。
還指望引進幾部大片狠狠的賺一筆呢!
陳時平每次接到電話都是敷衍著過去,就硬拖唄。
他的目的就是把華夏發行拖成一家可有可無的公司。
以後每年引進個一兩部,不至於讓它倒閉就成。
華夏發行的成分那麽複雜,半死不活是最好的了。
況且功能重複,對於中影來說影響很大。
上影的黎助理這段時間都沒回上海,一直在京城呆著呢。
他發現沒有好辦法跳過這個環節,都開始絞盡腦汁主動幫忙完善引進片標準了。
爭取快點把這個章程定下來,然後再去考慮下一步。
不然華夏發行就這麽尬著,上影那邊的合資計劃也得尬著。
黎助理現在都服了,誰能想到陳時平玩賴的啊!
以前做事都是雷厲風行,現在忽然整這麽一出,真真的被惡心到了。
關鍵是這個問題很無解啊,陳時平打著完善標準為了公司更好的發展的出發點,都沒辦法從根上否定這件事。
最主要的是,局裏也不管,幫著陳時平一起拖。
真的是上麵沒人寸步難行啊。
中影才是局裏的親兒子,其他公司都娘不親爹不愛的。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上影現在不是局裏管著了呢。
過繼出去的孩子還想和家裏的親兒子比,怎麽可能嘛。
華夏發行現在的局麵就是陳時平和局裏都想看到的。
本來局裏也沒想多弄過一個引進片公司,要不是上影帶頭鬧騰,才不會成立華夏發行。
現在這種情況最好!
自己個兒玩去吧!
不過就是苦了韓老三,這家夥每天都在集團和華夏發行兩頭跑。
陳時平也隻能對他說一句辛苦。
華夏發行那邊不用管後,陳時平也把時間抽出來處理其他事情。
在年底前把各個事情都處理好,不然過年都不好過。
博物館奇妙夜的發行在陳時平這裏都算是小事了。
明年大集團要合並,院線要改革,動畫係列電影要全麵鋪開,全都要提前準備好。
還有數字化基地的工作也多的很,一部電影的發行在陳時平這裏真算不上什麽大事。
陳時平在辦公室忙著處理文件的時候,小李秘書敲門進來,遞過來一份文件問道:“陳總,明年幾個廠子的劇團要並過來,這是具體的文件。”
“放著吧。”陳時平說完,忽然放下筆抬頭問道:“劇團那邊現在還有多少在職員工?”
“幾個廠子加在一起有五百多人。”
陳時平敲敲桌子思考了一會說道:“明年劇團招最後一批,以後不招人了。”
小李秘書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真不招了,那劇團以後不是沒有新鮮血液補充。”
“時代不一樣了,劇團也該退出曆史舞台了。”陳時平擺擺手說道:“你去通知劇團的負責人下午四點吧,四點過來找我。”
小李秘書點點頭出去了。
搞不清楚陳時平怎麽想的,劇團要是不招人了,那以後集團的項目怎麽辦呢?
都用社會上或者別的單位的演員?
這樣做有什麽好處啊。
真的是想不明白啊。
不過她也不敢問,隻能自己琢磨了。
陳時平的辦公室裏,他拿起劇團的那份文件看一會後,忍不住歎氣。
有些部門的確要退出曆史舞台了。
劇團現在的結構臃腫,人員老化嚴重,關鍵是民營資本的進入,劇團已經沒有什麽優勢。
當初廠裏為了市場化,捧出那麽多演員出名,現在市場已經成熟,就不需要中影來繼續造星。
演員是娛樂圈中最容易出問題的環節,還是切割掉比較好。
名利動人心,集團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關注這些演員,那麽多人中總會有人出問題的。
一旦出了問題,抹黑的就是集團了。
切割掉是最好的辦法。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沒有劇團演員後,集團以後的項目也能和民營資本加強合作嘛。
給民營公司出錢出力出人的機會。
不然人家不說中影壟斷吃獨食嘛。
這都是小事,陳時平也放在心上。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快點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然後放假去香江的事情。
平時都把時間奉獻給公司了,今年怎麽著也得自私一回,享受享受去。
陳時平忙到下午四點多,劇團那邊的負責人過來,聽到他說以後不招新後,都不同意這個決定。
娘的,我的部門就這麽被砍了?
這到哪說理去啊!
可問題是他不同意沒招啊,集團明年給出最後一批名額後,以後就不給編製了。
還招個屁啊。
陳時平處理完這些事情,忙了一會就下班去了。
不過人還沒下樓呢,發行部的人就跑過來了。
“陳總,後天的內地票房突破兩億了!”
陳時平笑著說道:“好事啊,不過怎麽這個點統計出來的?”
“上海那邊統計的比較慢,剛剛統計上來。”
陳時平嗯了一聲,又皺著眉說道:“現在票房統計的確麻煩,得想想辦法才行。”
發行部的人沒吭聲,這個可不好搞,各省院線情況複雜,票房這一塊又比較敏感,不好搞的。
陳時平琢磨著弄一個全國聯網的票務係統,這樣就能方便統計了。
他琢磨一下拍了拍發行部的人肩膀就下班去了。
發行部的人看著他的背影,疑惑地撓撓頭,他拍我幹嘛?
是有什麽暗示嗎?
陳時平一連忙了好幾天,終於在放假前把所有事情都忙完。
這下能過個好年了。
今年的年假好好玩一玩咯。
對了,還得讓關之林發個文件到春雨投資來,不然陳時平不好名正言順的去香江。
到了他這個位置,去哪都沒那麽簡單的。
更何況是大過年的一個人跑去香江。
總是容易被人說三道四的。
隨著年假的開始,京城一下就安靜下來,隻有胡同裏比以前多了些熱鬧。
放炮仗的多了,自然就熱鬧了些。
夜晚,陳時平帶著閨女在院子裏放呲花,還堆了雪人。
屋裏的陶慧閔看著電視,心不在焉的敷衍著陶媽的詢問。“時平這大過年的還要加班,也是夠辛苦的,你不跟著去照顧一下?”
“我說你,平時也多關心一下,別每天沒心沒肺的。”
陶慧閔敷衍的嗯了幾聲,剛準備伸手拿橘子吃呢,就被陶媽一巴掌把手打回去了。
“媽,你幹嘛。”陶慧閔委屈地揉著手看她。
陶媽板著臉說道:“我和你說話聽見沒有?”
“他去工作,我去幹什麽,再說了,在酒店住著有什麽要照顧的。”
陶慧閔心裏有些煩躁,自己男人出去野,她還得跟著圓謊,煩死了。
陶媽忍不住說道:“你就不能主動關心關心,一天到晚這麽敷衍。”
“知道了。”陶慧閔伸手抓了個橘子還剝開呢,陶媽就拉著她的手小聲地問道:“關小姐還沒結婚吧?”
陶慧閔的手頓了一下說道:“談男朋友了。”
“哦那就好,我總覺得她看時平的眼神不太對勁。”
陶媽鬆了一口氣,又拉著陶慧閔叮囑道:
“你平時多注意點,現在的年輕演員膽子大著呢,時平又在那麽重要的位置,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想生撲。”
“你和我說幹嘛,和你兒子說去。”陶慧閔沒好氣地說道。
“什麽兒子。”
“你對時平比對親閨女都好,不是兒子是什麽。”
“我對他好,不就是對你好,怎麽轉不過來彎呢!”
“我謝謝您對我這麽好,我手背現在還紅呢。”
陶媽翻個白眼,拉過她的手吹了吹說道:“現在好了吧。”
陶慧閔嘿嘿一笑說道:“好了,媽媽吹一下就不疼了。”
“你看看你,都當媽的人了,感覺跟秀林一樣!”陶媽寵溺的點了她一下。
“您麵前我不就是小孩嘛。”
母女兩說說笑笑的在沙發上聊著天。
陶爸抬頭瞄了一眼,用力抖抖手裏的報紙發出嘩嘩的聲音。
母女兩也沒人看他,他又用力抖了抖報紙,忍不住對陶慧閔說道:“閨女,給爸也拿一個橘子。”
“哦,接著啊。”陶慧閔隨後扔過去一個橘子。
陶爸:“.”小棉襖一點也不保暖!
兩天後,陳時平過完春節坐上飛往深城的飛機。
中午十一點多,他出現在香江。
過關之後,就直接上了來接他的車子。
黑色的勞斯萊斯中,陳時平看著關之林端莊的坐在那,笑著說道:“好久不見,想你了。”
關之林這才露出小女兒的姿態,直接身子一軟靠在他的懷裏。
“你還說呢,你都多久沒來香江了,每次都是我去看你。”關之林沒好氣地說道:“你就沒把我放在心上。”
陳時平抱著她說道:“我都是放心裏的嘛。”
“放心裏就不能來看看我啊。”
“主要是忙,走不開,我來還是你去不都一樣。”
關之林哼哼一聲說道:“我又不是去看你的,我去看我幹女兒的。”
陳時平哈哈一笑說道:“秀林比我有麵子。”
“那肯定的!”關之林說了一聲後,眼睛閃爍了一下又忍住心裏的話。
當初說好了不生孩子的,還是不提這茬了。
關之林窩在陳時平懷裏仰起頭問道:“這次能在這呆多久?”
陳時平想了一下說道:“初七就要回去。”
“那也有六天呢,我要好好計劃一下!”關之林看著陳時平問道:“要不要去新加坡玩?”
陳時平搖搖頭說道:“不去了,這次過來就是想陪陪你.們。”
關之林:“.”把們給去掉!
陳時平挺無奈的,輕咳一聲說道:“現在去哪,我這幾天都靠你安排了。”
“去碼頭,給你賣到泰國去!”
“我也不值錢啊。”
“泰國富婆就喜歡你這樣的!”
“我謝謝你哦。”
陳時平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張慜呢,她今天怎麽沒來。”
“在家呢,下午過來。”關之林忽然坐起來,摟著他說道:“你餓不餓?”
陳時平剛搖了一下頭,關之林就抱著他親了一下,在他耳邊說道:“那我們直接回家,不去酒店了好不好?”
陳時平的呼吸有些加快,手掌在她的腰間捏了捏說道:“好,現在就回家。”
關之林立馬敲了敲車裏的隔板,車子很快就掉頭朝著中環那邊開。
兩人到家後,什麽多餘的話和事情都沒做,從進門開始就直接拖鞋脫衣服,抱在一起都沒分開過,一路從大門纏綿到臥室裏。
陳時平看著關之林保養的依舊纖細的腰肢,忍不住伸手握住,順著她的胸口吻到下巴上。
關之林也在他的身上撫摸著,呼吸越發的沉重。
兩人親吻許久才緩緩分開,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帶著炙熱的火焰。
很快,房間裏傳來婉轉動聽的歌聲。
下午一點多,打扮時髦的張慜來到關之林家裏,自己用鑰匙打開門進去,剛走到客廳就聽到裏麵的動靜。
漂亮的小臉上忍不住也出現一抹春光。
她悄悄地來到臥室門口,看著裏麵的情景,呼吸慢慢急促,然後悄無聲息的走進去關上了門。
遊戲要三個人才好玩嘛!
不知過了多久,三個人才從臥室出來,一個個都餓的前胸貼後背。
玩遊戲太消耗體力了。
此時外麵的天色都黑了,陳時平感覺自己現在能吃掉一頭牛!
兩個女人笑著去廚房弄吃的,陳時平則是坐在客廳裏拿出電話給林青霞打了過去。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從灣灣過來呢。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喂,你到香江了?”
林青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陳時平嗯了一聲問道:“你呢?”
“我剛到,你在哪呢,我過去找你。”
“在關之林這呢。”
“那我不去了,你晚上來找我。”
“好,晚一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