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多,狹小的旅館房間裏還亮著燈。

陳時平看著手裏的分鏡,看著桌子上還剩兩個橘子,吃了一個就準備上床睡覺。

隻是褲子還沒脫呢,房門又被敲響了。

不過這一次響的很小聲,像是怕人聽見一樣。

陳時平拉開一道門縫就看見俞飛紅鬼頭鬼腦的站在外麵。

見門開了,俞飛紅就要往裏擠,陳時平立馬按住她的腦袋不讓進。

今晚火氣很大,放她進來就完犢子了。

“這麽晚不睡覺來幹嘛!”

俞飛紅仰著頭看著陳時平小聲地說道:“你先讓我進去,讓人看見就不好了。”

“有事說事,鬼鬼祟祟才不好。”陳時平聞著她身上的香水味,感覺她今晚絕對是圖謀不軌。

誰家好人大半夜噴香水!

俞飛紅強不過陳時平,往後退一步看著他說道:“你就這麽不待見我?你就不怕得罪我?!”

陳時平微微挑眉,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

不過他還真不怕,你家就是再厲害又能怎麽樣,把自己擼了?

就怕你的小手握不下!

“你這是威脅我?”陳時平似笑非笑地看著俞飛紅,眼神中的挑釁比她還要重。

俞飛紅哼了一聲說道:“你先讓我進去!”

“不給小孩進,幼稚!”

“你說誰小孩呢!”

“誰小說誰唄。”

俞飛紅順著陳時平的目光低頭看一眼,被氣的牙癢癢,抬起小粉拳就給了他幾下。

陳時平:“.”腦子抽抽了吧!

“別鬧,被人看到真說不清了!”

陳時平抓住俞飛紅的手,無奈的放她進來。

進屋後,俞飛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嘀咕道:“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陳時平白她一眼,嬌慣的大小姐,他才懶得捧著呢。

俞飛紅感覺自己從小到大吃的虧都沒在陳時平麵前吃的多,她到哪不是被捧著啊。

“現在進來了,什麽事可以說了吧?”陳時平坐在床邊看著俞飛紅問道。

俞飛紅歪著頭在房間裏轉一圈,左翻翻右看看也不說話。

“不說我睡覺了啊,明天還要早起真沒時間和你鬧。”陳時平打著哈欠說道。

俞飛紅回頭看他一眼,撩起頭發說道:“你睡你的唄。”

陳時平:“.”然後呢?被你半夜坐死?

“你再不走,我脫衣服了啊!”

俞飛紅轉過身看著陳時平努努嘴示意他快點脫。

陳時平真是服了,索性攤開手說道:“要不一起?”

聽到一起的邀請,俞飛紅的臉刷一下紅了,低著頭扭扭捏捏地走過來。

“其實就是我房間的燈壞了,我怕黑。”

陳時平撇撇嘴,糊弄鬼呢,不過他也看出來了,俞飛紅接近自己好像是沒有什麽壞心思。

大半夜過來還知道避著人,白天在片場也很少有什麽親昵的舉動,最過分也就是喂了一次橘子。

想來小姑娘還是要臉的,估摸著也怕傳出緋聞丟自家的人。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扭捏的俞飛紅,陳時平剛想抬手床頭的大哥大就響了。

這電話來的還真是時候,陳時平過去接起電話喂了一聲就聽對麵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

俞飛紅默默看著陳時平接電話,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就湊過去聽了聽。

不過聽的不是很清楚,隻聽到程龍,歌舞廳,什麽找人幫忙之類的。

這通電話是施南生打過來的,陳時平聽完後都無語了,程龍是多想不開跑到那些黑歌廳去玩。

想玩的話,在香格裏拉酒店不就能玩?

奶奶的,真是氣死人!

不過程龍的影響力不小,這件事還是要處理的,不然見了報那就太丟人了。

不光程龍丟人,京城也跟著一起丟人!

“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不要和對方起衝突,等我電話。”

陳時平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就找到自己的通訊錄本子,開始翻上麵的電話。

京城的歌舞廳背後的老板魚龍混雜,一般人還真摸不清楚背後是誰,有可能是一些不上台麵的混混,也可能是哪個大院的。

陳時平得找人問清楚才知道應該找誰去把程龍撈出來。

要是大院的還好說,都要臉,要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混混滾刀肉,那才麻煩。

此時京城的那家歌舞廳裏,施南生掛斷電話,看著滿臉怒容的程龍說道:“你直接給錢不就好了,非要對著幹。”

“我已經給了五萬塊,身上沒錢了!”

程龍也是生氣,錢都給了對方還故意找麻煩,又是要合影又是讓他唱歌的!

誰能忍得了不發火!

施南生無奈地說道:“行吧,我給陳時平打電話了,他說讓我們等一會,這種事又不能報警,麻煩死了。”

“陳時平能擺平嗎?”程龍看一眼坐在對麵嘻嘻哈哈滿嘴髒話的那些混混,有些擔心陳時平搞不定。

施南生小聲地解釋道:“應該可以,不然隻能找更厲害的人了,但是人情也大了去,陳時平雖然不好說話,但是不會要你太大的人情。”

程龍聞言心裏鬆一口氣,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找認識的那些大人物,為這種小事欠人情太不劃算。

這邊的陳時平此時已經找到通訊錄中混三教九流的朋友電話。

俞飛紅跟在陳時平身後好奇地問道:“程龍去歌舞廳被打了?”

“沒有,被人當肥羊宰了,現在被扣住了。”陳時平隨口解釋道。

陳時平看著通訊錄上的一個電話,正準備撥號,就聽見俞飛紅說話了。

“哪家歌舞廳?我讓人去帶出來不就行了。”

陳時平的動作一頓,扭頭看向她問道:“找誰?”

“那你別管,反正我能找到人帶出來。”俞飛紅坐在陳時平身邊晃**著腿說道:“我困了想睡覺,不想聽你打電話,吵死了。”

陳時平第一次覺得俞飛紅的大小姐脾氣有點可愛。

現在的俞飛紅太小,完全不像後來那麽成熟,不過青澀也有青澀的好處嘛,看看多傲嬌,多可愛!

陳時平把電話遞到她麵前說道:“那你來打吧,正好給我省事了。”

俞飛紅拿過電話,熟練的按下號碼,不過手指放到撥號鍵上的時候卻停了下來。“不記得號碼了?”陳時平疑惑地問道。

俞飛紅沒說話,隻是指了指桌子上一個那個孤零零的橘子。

嘿!你個小心眼的!

陳時平才不受這個威脅,伸手就要拿回大哥大。

大不了麻煩一點嘛,在京城這地麵,他也不是白混的!

俞飛紅看陳時平要拿大哥大,往後一躲抱怨道:“求人辦事還這個態度,吃個橘子怎麽啦!”

俞飛紅雖然嘴上抱怨,不過還是按下撥號鍵。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了,俞飛紅先是對著電話撒個嬌說幾句好話,才說起正事。

說完後頓了一下,捂著電話看著陳時平問道:“哪個歌舞廳?”

“千山賓館裏麵的黑舞廳。”陳時平小聲地說道。

俞飛紅飛快地對電話那頭說道:“千山賓館,你快點去哦,嗯,知道了,不用回電話了,我要睡覺了,拜拜。”

俞飛紅說完就掛了電話,看向陳時平說道:“搞定了,現在我要睡覺了。”

陳時平接過大哥大問道:“你找的誰?”

“不知道,反正肯定能解決。”俞飛紅抓過陳時平的手腕,看著腕表上的時間說道:“一點鍾之前肯定能解決。”

陳時平嗯了一聲也不多問,拿起電話又給施南生回過去。

“你們等一會吧,馬上有人去接你們出去,其他事等我明天回京城再說。”

說完陳時平就掛了,不是裝高冷,而是怕施南生多問,關鍵是他也不知道俞飛紅找的是誰啊。

掛掉電話後,陳時平一抬頭,俞飛紅正盤腿坐在**撐著下巴看自己呢。

“我黑嗎?”俞飛紅歪著頭看著陳時平。

陳時平張張嘴輕咳一聲說道:“一點點。”

“沒勁!”俞飛紅伸出腳踢了他一下,往**一躺,氣的兩條腿踢來踢去。

發泄一會後俞飛紅又坐起來,盯著陳時平問道:“那我好看嗎?”

這一次陳時平很老實地點點頭說道:“好看啊,不然我也不會同意你來演情書。”

聽到陳時平的話,俞飛紅這才笑出來,抓著被子一裹翻個身說道:“關燈睡覺!”

陳時平幽幽地說道:“你不是怕黑嗎?”

“陳時平!!!”俞飛紅抓狂地坐起來朝著他撲了過去,這個人太氣人了!能把她所有的矜持都給戳穿。

陳時平看著這麽有活力的俞飛紅,臉上也止不住的笑,和她打鬧成一團。

陳時平自己都沒注意到,現在他和俞飛紅在一起的時候也像小孩子一樣喜歡鬥嘴,哪有陳廠長殺伐果斷的模樣。

兩個人在**鬧了一會就貼在一起了,兩人喘著氣看著對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俞飛紅看著陳時平的眼睛,緩緩地閉上雙眼,在陳時平要湊過來的瞬間又睜開眼睛按住他湊過來的嘴巴。

“關燈!”

“關燈就更黑了。”

“陳時平!!”

俞飛紅再也顧不上別的,抓著陳時平就咬了上去。

陳時平的嘴唇被咬的生疼,但是卻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種活力,一種隻屬於年輕人的活力。

或許俞飛紅的大膽和小性子,對陳時平來說也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兩個人抱在一起在**滾來滾去,一會陳時平在上麵一會又被俞飛紅翻身壓下,不像是在親熱,倒像是在較勁。

陳時平抱著俞飛紅的腰一翻身,兩個人都從**掉下去了。

不過陳時平單手護著俞飛紅倒沒傷到她,兩個人躺在地上看著彼此忽然都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又抱在一起激烈的親吻,身上的衣服也被胡亂扯下,房間之中隻剩下兩人炙熱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俞飛紅趴在陳時平的背上,數著他後背上被自己抓出來的紅印子。

“你回家被發現會不會離婚?”

陳時平愣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想和我結婚?”

“不想,我一輩子都不結婚,不然我才不找你呢。”俞飛紅把臉貼在陳時平的後背上,手指摸著他肩膀上的骨頭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嗎?”

陳時平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俞飛紅忽然抬起頭,把下巴墊在陳時平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說道:“因為紅牆,我第一次看那麽大膽的書,覺得很瘋狂,也很浪漫,就對你特別好奇。”

陳時平還是第一次聽人用浪漫來形容紅牆,以往都是用低俗和澀情來形容的。

俞飛紅摸著陳時平的短發,感覺又硬又紮手,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頭發和那個一樣,硬硬的很舒服。

“你笑什麽?”陳時平奇怪地問道。

俞飛紅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說道:“不告訴你,不過我很滿意,你和小說裏寫的一樣。”

陳時平啞然失笑,感覺自己被白嫖了。

不過這種感覺不錯,的確有那麽一些瘋狂,也足夠讓人難忘。

此時的香格裏拉酒店門口,程龍從一輛黑色的轎車中下來,彎著腰對車裏的連聲感謝,目送車子離開後,才扭頭看向施南生。

“你知道這些人是誰嗎?”

施南生搖搖頭,盯著遠去的車尾燈,看著上麵的車牌號心裏有些猜測,但是又不確定到底是哪裏的人。

程龍忽然歎口氣說道:“你還說陳時平的人情不大,找了這麽厲害的人過來,這人情可大了去了。”

施南生一怔,在心裏對陳時平的評價又調高一分,沒想到他的能量這麽大。

剛剛在歌舞廳裏,歌舞廳的那個老板連扇自己好幾個巴掌又是道歉又是賠錢的,看著都可憐。

程龍好奇地說道:“要不打電話給陳時平問問?”

施南生搖頭說道:“現在太晚了,等明天他回京城再說吧。”

陳時平就是回京城也不會那麽快,情書還有好幾個鏡頭沒拍完呢。

鏡頭中俞飛紅漫步潔白的雪地中,有一種安靜的美,讓陳時平有些恍惚。

這和昨晚的俞飛紅完全是兩個人,這種反差也別有一番風味啊。

陳時平都有點想晚點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