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晶酒店的餐廳裏,內地導演團都和熟悉的朋友坐在一起,一共坐了三張桌子。

陳時平坐的這張桌子都是各家電影廠的帶隊人,全都是大導,不是大導也是廠裏高層領導。

剩下兩桌才是導演他們,此時的氛圍還不錯,粵菜的味道還是不錯的,就是陳時平這個北方漢子也很喜歡。

唯一不好的就是分量小了些。

陳時平還是喜歡大口吃肉的感覺,分量太小總覺得不過癮。

接待晚宴挺正式的,沒有什麽花樣,就連酒都沒怎麽喝,吃飯結束之後,就各自回房間了。

因為經費的問題,除了像謝鐵力這年紀大一點的大佬,其他人都是標準間。

不過陳時平是例外,他花自己的錢也要自己住啊,誰和大男人擠一個屋。

酒店房間裏,陳時平衝把澡從衛生間裏出來,正準備上床睡覺呢,房門就被敲響了。

“稍等一下。”陳時平喊完,穿上衣服才去開門。

門剛拉開,陳時平還沒看清外麵是誰呢,就被撲進房裏了。

“你唔.”

陳時平嘴剛剛張開就被堵上了,關之林摟著他的脖子直接跳起來盤在他身上,瘋狂的親吻著。

陳時平直接伸手托住她,將她抵在牆上熱烈地回應著。

房間裏頓時隻剩下劇烈的喘息聲,許久之後兩人才緩緩分開。

關之林眼中透著水霧,還帶著一絲傷心,不過還是擠出微笑說道:“這段時間,我把公司的錢都轉到樓市了,真賺了不少。”

“你不開心?”陳時平挑起關之林的下巴問道。

關之林躲開陳時平的目光說道:“沒有啊,賺錢怎麽會不開心。”

陳時平皺著眉向後退一步說道:“你有事瞞著我?”

“沒有。”關之林上前一步抱著陳時平說道:“隻是想到你要結婚了,有些吃醋。”

說完,關之林仰著頭撅著嘴說道:“難道我不能吃醋嘛?”

陳時平揉了揉關之林的腦袋,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種情況早就預料到不是嘛。

定好今年結婚,現在也籌備的差不多,等陳時平從香江回去就要正式舉辦婚禮了。

年紀不小了,再不結婚就顯得不穩重了,以後可怎麽升職啊。

至於關之林心裏的難過,陳時平是有預料的,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感情應該不是關之林心中最重要的,估計就是有些失落吧,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

“要不要喝茶?”陳時平扭頭看向她問道。

關之林搖搖頭說道:“今天不方便,隻想抱著你睡覺。”

陳時平:“.”那我能睡著嘛。

不一會房間裏的燈就熄滅了,陳時平抱著關之林撫摸著她柔軟的肌膚。

關之林在他懷裏舒服的動了動,就像是小貓一樣,枕著他的胳膊說道:“你是不是每天都這樣抱著阿閔睡覺?”

陳時平輕聲嗯了一聲。

關之林安靜了一會,忽然轉過身抱著陳時平說道:“那我要抱著你。”

“好。”

關之林甜甜的笑一聲說道:“乖乖,睡覺咯。”

房間裏慢慢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逐漸沉穩的呼吸聲。

第二天一大早,陳時平醒過來,發現**空無一人,溫暖的被窩裏還殘留著關之林的香水味。

看來是提前走了。

陳時平越發覺得關之林懂事,以後應該讓她多賺點錢,反正自己也用不著。

等過幾年接手中影之後,有的是資金給他用。

正經人誰花自己錢啊!

陳時平下樓吃早餐的時候,很多的導演都沒起來,直到九點多鍾,人才陸陸續續到齊。

好幾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無精打采,陳時平喝著牛奶看向斜對麵的滕文寄,懷疑這老小子昨晚是不是叫外賣了。

酒店的雜誌上是有電話的,而且還很多。

梅娟此時坐到陳時平身邊小聲地說道:“剛剛我去前台打聽了一下,昨晚不少導演”

“行了,我知道了。”陳時平打斷梅娟說道:“這種事別管。”

“他們私自外出徹夜不歸也不管?”梅娟忍不住問道。

陳時平挑起眉毛說道:“不管,等誰被仙人跳了再說。”

梅娟不懂仙人跳的意思,不過大概能明白,就點點頭不吱聲了。

做導演的,有幾個老實的,來資本主義的香江一趟,那不得學學粵語!

交流會明天才開始,今天沒什麽事做,陳時平也不限製這些導演的自由,就讓他們自由活動了。

自己則出門去見施南生,在交流會結束之前,得弄清楚施南生說動多少香江導演願意加入導演協會。

導演們都走了,團隊裏的幾個年輕人自然也閑不住,王曉帥等人也一起出門去了。

隻不過兜裏沒錢,隻能滿大街瞎溜達。

“香江的確很繁華啊。”

“內地唯一的世界港口,能不繁華嘛。”

“不過很多人看起來很窮啊,比我還窮。”

王曉帥看著一個在巷子裏撿垃圾的人,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巷子外麵是高樓大廈和西裝革履的白領精英,巷子裏麵是滿臉麻木的拾荒者。

這種對比可太強烈了,頓時讓王曉帥等人來了興趣。

幾個小夥子都忍不住跟上去,然後就一路跟到公屋大廈。

這群小夥子們進去後就被公屋的居住條件嚇到了。

這尼瑪過的什麽日子啊,這麽小的房子是怎麽住這麽多人的?

北電宿舍都比這強八條街啊!

到處都是的小姐廣告,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光鮮亮麗的白領,青春懵懂的孩子,行將朽木的老人。

壓抑、逼仄、矛盾、墮落、積極、冷漠、熱情.

香江的人生百態似乎全在這裏了,這裏才是最真實的香江,外麵的那些高樓大廈在此刻看來那麽的虛假。

就像是一個七彩的泡沫,美麗但是脆弱。

王曉帥等人發現香江的社會問題比內地要嚴重的多。

這種社會矛盾和巨大的割裂感,香江導演為什麽不拍呢?

王曉帥等人在公屋大廈轉了整整一天才回酒店,幾人回去後就躲在房間不出來了。

等到陳時平晚上回來叫人開會的時候,他們幾個才出來。

明天就是交流會,陳時平開會也沒說什麽,隻說大家要友好交流,要平等對待香江和灣灣電影人。

就差沒說你丫把腰杆挺直了!

開完會後,陳時平正準備回房間睡覺呢,王曉帥幾人就圍過來了。“廠長!能不能支持一點經費?”

陳時平皺著眉頭問道:“要錢幹嘛?”

“拍電影!”婁夜搶先回道。

陳時平奇怪地看著他們,這幾個人今天幹嘛了?

張園立馬插話道:“我們今天去公屋了,想到一個非常不錯的題材,故事這樣的,一個內地人想來香江”

陳時平聽完後,摸摸下巴說道:“所以,你們要戳穿香江這個泡沫?”

“對對對!”

陳時平無語至極,你戳穿個毛線啊,他們自己心裏沒數?人家死要麵子不說而已。

不過要是真能拍出來,倒是可以給香江的導演們看看。

陳時平還是很相信這些六代的水平,幾個人湊在一起保準能拍出花來。

“交流會結束之前能拍完嗎?”

“咬咬牙的話,能!”

“行,錢我出了。”

一個小時後,陳時平給他們準備了錢還聯係了設備,然後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不管他們怎麽弄,能不能弄出來,總之和自己沒什麽關係。

此時王曉帥的房間裏,幾個小夥子湊在一起既興奮又緊張。

電影交流會隻有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拍一部電影也太難了。

王曉帥直接說道:“直接用非專業演員,不用考慮演技的問題,當成紀錄片來拍,我來當導演!婁夜當攝影,張園當演員,學常做輔助!”

王曉帥他們就是個草台班子,不過這個世界何嚐不是一個草台班子,滑稽的很。

六代們帶著一腔興奮出去拍片了,哪怕拍不成,也可以當做香江本土的紀錄片嘛,總歸是有意義的。

十六毫米的攝影機和膠卷又不貴,讓他們造去吧。

兩岸三地交流會開始的第一天,新聞發布會上,陳時平還有謝老等人作為內地電影代表也是官方代表上天,灣灣那邊也有電影局的人做代表。

反觀香江這邊就隻有吳思源這樣的非官方協會會長了。

現在的香江有趣的很,因為馬上要到九七了,很多人很多事都處於迷茫的狀態。

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根,香江很多導演都是這樣的狀態。

迷茫、無措。

最後既不認可內地,也不投靠紳士老爺,就自己這麽硬挺著,然後發展出獨特的港人文化。

杜琦峰就是這樣的導演,他的電影裏有太多的迷茫無措,代表了很大一部分香江人。

陳時平坐在台上看著台下的記者和許多電影人,也收起自己平日裏霸道的模樣。

今天有記者在,還是要謙和一些比較好。

不少香江的演員也都過來湊熱鬧了,不過大多是看戲的,對於內地導演他們並不感冒。

香江導演和灣灣電影人才是他們關注的目標。

香江演藝圈有句話說的特別好,沒有灣灣的資金就沒有香江電影。

很快交流會就在記者的閃光燈下開始了。

先是互相吹捧幾句,說幾句場麵話,內地這邊的發言和灣灣的發言還是很相似的,都比較官方。

說起來灣灣電影和內地電影真的挺像的,在這一點上似乎就香江受到資本影響比較嚴重,比較偏西方。

簡單的開場之後,就開始放映第一部電影了。

推選出來第一部放映的電影是謝鐵力導演的早春二月。

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沒有什麽意見,畢竟是內地主動發起的活動,而且早春二月這部電影也夠資格作為開幕電影。

戛納都專門邀請過這部電影參加電影節,還給頒了獎呢。

放映廳裏,陳時平看著手裏的電影放映名單,很想去和楊德昌交流一下。

陳時平很喜歡他的電影,隻不過楊德昌此時坐的比較遠,隻能等放映結束再找機會了。

就在陳時平出神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敲了一下。

他回頭一看,就看見林清霞坐在後麵對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林清霞沒有說話,隻是做一個出去的手勢,然後就起身悄悄出去了。

陳時平坐在那裏又等了十多分鍾才起身出去。

走出放映廳,轉了一圈他才看到坐在角落裏的林清霞。

兩人也很久沒見了,平時雖然有電話聯係,但是交流的不是很多。

陳時平坐下後看著她說道:“最近過的怎麽樣。”

“還不錯,你呢?”林清霞表現的很矜持,就像是老友敘舊一樣。

陳時平聳聳肩說道:“瞎忙唄,忙了一整年都沒閑著。”

林清霞翹起腿往後椅背上一靠,腳尖自然而然的蹭到陳時平的小腿。

陳時平也沒躲避,就放在那讓她蹭,隻是兩人都不說話了,看向彼此的眼神也慢慢火熱起來。

林清霞抿了一下唇忽然放下腿說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衛生間。”

陳時平點點頭,看著她起身離去。

隻是她走幾步後又回頭看一眼陳時平。

陳時平左右看一眼,就起身跟上去了。

衛生間的位置很好找,不過那邊人不少,林清霞看一眼就走進安全通道順著樓梯下樓。

陳時平也跟了進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二樓的衛生間中。

這裏是音樂廳,不過白天並沒有演出,二樓也沒有人,幾乎都去樓上看電影了。

安靜的衛生間裏,林清霞回頭看著陳時平笑著說道:“你走錯衛生間了。”

陳時平沒有說話,直接拉著她走進最後麵的隔間中,木門砰的一聲關上後,裏麵就傳來林清霞的驚呼聲。

“別這麽著急嘛。”

林清霞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解開陳時平的腰帶。

陳時平兩手抓握著,忍不住說道:“是你比較著急吧。”

哐啷,皮帶的金屬扣掉在地上和地板發出碰撞聲。

林清霞緩緩坐在馬桶的邊緣整理一下裙子。

雙手輕輕抬起自己的腿,抬頭看著陳時平。

看著她坐在那裏張開粉唇,陳時平沒有說什麽直接上前一步抵住她的唇。

衛生間的地板要是滴上水還要保潔打掃,還是堵上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