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溫馨又寬敞的客廳裏,陳時平剛把自己買的茶葉遞給謝老就傳來了敲門聲。

謝老笑著將茶葉遞給老伴後,就對陳時平說道:“時平,幫我去開下門,應該是小陶她們過來了。”

陳時平哎了一聲,開心地跑去開門了。

自己應該也是客人的,但是現在卻讓自己去開門,這就說明謝老把他當自己人了。

劇本不白寫,茶葉沒白送,謝老沒白叫!

門外的六七個姑娘站在樓道裏等著開門,隻是沒想到開門的是陳時平。

幾個姑娘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陳時平說道:“請進吧,外麵還挺冷的。”

劉小慶最先反應過來,笑著進去還自來熟的和陳時平打招呼,心裏還想著和陳時平套近乎,未來拍許三觀的時候能幫她說說好話呢。

其他幾個也都客氣的和陳時平點頭示意,隻有陶慧閔看了陳時平一眼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等幾個姑娘都進去坐下後,陳時平又主動幫忙去倒茶,當他把茶遞給陶慧閔的時候,她才小聲說了句謝謝。

陳時平說了句不客氣,又給飾演妙玉的何賽菲遞過去一杯茶,目光在這個越劇名角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陳時平太喜歡大紅燈籠高高掛裏麵的三姨太了,那個角色就是何賽菲演的。

何賽菲注意到陳時平的目光,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看著自己。

“時平,你可真主動啊。”劉小慶忽然開口打斷了這有點尷尬的氛圍,笑著說道:“以前都是我來倒茶的,這下好了被你搶走了。”

陳時平笑著說道:“現在不是講究紳士風度嘛,哪有讓女孩子動手的道理。”

陳時平的話讓屋裏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隨後就坐下等謝導過來。

謝導住的也不遠,但是年紀大了沒年輕人這麽有活力早早的就過來等著。

沒多一會謝導就帶著人到了,紅樓的劇本研討正式開始了。

陳時平就坐在一旁聽著,他還不清楚現在紅樓的劇本進度,也不好發表什麽言論。

影版紅樓一共六部八集,從去年開始拍攝,到現在隻拍完了第一部。

現在討論的是第二部,劇本是由謝老和謝導一起創作的,演員們也隻是過來研讀劇本,謝導和謝老再根據情況進行調整。

陳時平坐在旁邊也沒閑著,腦子裏也在構思許三觀賣血記的劇本該如何修改。

許三觀賣血記中很多的曆史特殊時期的情節都太敏感,這些背景和影響肯定要淡化。

曆史的錯誤不能拿出來一直說啊,前兩年謝靜導演拍攝芙蓉鎮的時候就遭受很大的壓力和非議。

那可是謝靜啊,他都差點沒拍成,可想而知許三觀賣血記想要拍攝會有多難了。

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是,許三觀通過賣血來度過一次次的難關,就像是苦難把人逼到絕路一樣,這不是指著人家鼻子罵嘛。

陳時平思考著要怎麽把這些影響給淡化,不然還真不好過審。

另一邊謝老他們也已經把鳳姐潑醋的劇本過了一遍,中途休息的時候,謝老就把陳時平叫到書房去了。

“劇本的改動有思路嗎?”謝老抽著煙笑著說道。

陳時平點點頭說道:“有,但是還沒想好怎麽改,曆史錯誤要淡化,不然影響太壞。”

謝老點點頭說道:“和我想的差不多,不過也沒你說的那麽嚴重,這些問題我和謝導也想過,給你挑出來一些比較嚴重的問題。”

謝老說完把自己列出來的一些問題遞給陳時平說道:“你先看看,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盡量模糊就好了。”

謝鐵力導演也插話道:“想拍出來壓力必然很大,你這個劇本我很看好,隻要能頂住壓力肯定會成為經典。”

陳時平心中一動,看似抱怨地說道:“我倒是想頂這個壓力,但是我還不夠格,還得找個好導演才行。”

“你小子滑頭啊!”謝鐵力哈哈一笑,指著陳時平說道:“想找我這個高個子給你頂著啊。”謝老也忍不住搖頭道:“謝導還要拍紅樓呢,你現在就別琢磨了,先把劇本改了再說。”

陳時平憨憨一笑說道:“那我改慢一點,等紅樓拍完。”

“你呀你。”謝導還挺喜歡陳時平這個樣子的,最起碼不藏著掖著。

隨後陳時平和謝老還有謝導一起坐在書房裏討論劇本具體應該怎麽修改。

書房外麵紅樓劇組的人也把劇本過了幾遍,這會都坐著閑聊起來了。

“謝導和謝老對陳時平好重視啊。”

“聽說廠裏今天開會還特意討論了陳時平的劇本,我可聽說謝導和謝老非常重視這個劇本。”

“小慶姐,你看劇本沒有?到底寫什麽的啊?”

一群姑娘中屬於北影廠的還真沒有幾個,自然就問劉小慶這個大姐大了。

劉小慶笑著說道:“看過,但是不能說,你們等小說發表之後看吧,是非常好的劇本,謝導說拍好了不會比紅高粱差。”

陶慧閔一直沒參與討論就坐在旁邊沒說話,心裏卻也好奇的不得了,甚至想到如果自己調到北影廠就好了,沒準還能演呢。

劉小慶還不知道柔柔弱弱的林妹妹心裏也有興趣了,她這個王熙鳳看來要在戲外也得和林妹妹較量一下了。

沒多一會陳時平和謝老他們成就從書房出來了,該討論的問題都過了一遍,陳時平回去改劇本就好了。

出來後陳時平和姑娘打個招呼就走了,沒有留下來繼續刷存在感。

討好大佬和改劇本就夠費神的了,他可沒心思再去和姑娘們套近乎。

反正過幾天就能進紅樓劇組了,後麵有的是時間。

再說了,等自己有了名氣和地位,誰討好誰還不一定呢。

陳時平回去之後也睡不著,把謝老說的那些問題重新梳理一遍後,就開始構思該怎麽重新修改了。

紅樓劇組那邊也進了“大觀園”開始繼續拍攝了,陳時平沒有立馬跟進去,他得先改一版劇本出來,才好去找謝老。

不然直接進去纏著謝老指點自己,會顯得自己很不用心。

陳時平花了一周的時間才改完一版出來,謝老提出的那些問題基本都改了,但是沒有一次性改到最好的狀態。

陳時平是故意留著這些問題的,總得找借口去請教謝老,不然這個“師徒”情誼怎麽建立起來呢。

四月底的最後一天,陳時平在文學部接到了當代秦主編打來的電話,許三觀賣血記已經發表在最新一期雜誌上了。

陳時平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買了一本當代雜誌,看到長篇小說欄中許三觀賣血記和後麵的作者名,心裏開心的不得了。

這種感覺太好了!不過,挑戰也要來了,許三觀賣血記發表之後必然會引來討論和熱議。

陳時平感覺未來一段時間,是沒辦法過太平日子了,不說文學界的反應,就是廠裏的那些導演就得天天來找他。

陳時平買了好幾本雜誌,拿著雜誌和改好的劇本就往紅樓劇組去了。

在陳時平去紅樓劇組的時候,這一期的當代雜誌也賣出很多本了。

全國各地的文學愛好者都注意到這一期的長篇小說中多了一個新小說。

正在北大上研修預備班的餘樺也買了一本,正在宿舍翻看呢。

一個多小時後,餘樺看完了許三觀賣血記的上半部,心裏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寫的真好!真他嗎牛!這個陳時平是誰啊,怎麽都沒聽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