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陽在心裏定下目標後,拿出婁聃嶽送的那本書,翻開來看時,見裏麵的字卻是苦塵手跡,便一頁頁細細看了起來。

先極宗雖然於當今玄門中沒什麽名詞,但隻要是知道的,即便是像是昆侖、齊雲這種有數的大宗派,對先極宗丹藥一道也是極為信服的。這陣法之學既然和丹道並稱為先極雙絕,自然應該有相當的程度。

秦漠陽雖然見識過道門的一些陣法,但對於陣法本身的了解幾乎為零,此前也從來沒有聽人講過這方麵的內容。手裏的這本書雖然被婁聃嶽稱之為陣法入門,他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看不懂。

婁聃嶽雖然隻學苦塵的一些皮毛,在其他道門中人麵前也算得上是這丹藥專家。要是一些基本常識性的東西並沒有寫進這本書中也不奇怪。

不過秦漠陽看了三頁後,就打消了這個疑慮。

最開始的三頁,隻是教人如何布一個小陣法,從材料的準備到真元的施用,詳細說明了每一個步驟。直到陣法布成,才開始解釋每一步的用意,以及一些涉及到的專用術語。

秦漠陽看得大感興味,見這個陣法所需的材料僅僅是一些普通的石子,便到外麵的花壇裏撿了一些回來,動手布起陣來。隨著他把這些注入真元的小石子按一定的次序、方位排列起來後,陣法便活動起來。

十六顆石子緩緩盤旋,可以按照布陣者的意圖變幻一些圖案。這個陣法並無多大實際用途,做起來也很容易,卻讓秦漠陽有了一些小小的成就感,

再往後翻下去,陣法漸漸變得複雜,但所用的材料卻一直是那些普通的石子;所涉及的術語越來越多,卻因陣法的布置看起來很簡單。

秦漠陽邊擺弄石子邊往下看,進境很快,一本書不大工夫就看了一半,越看越是對苦塵欽服,竟然能寫出這樣簡單明了的陣法入門,也看得出苦塵為徒弟寫這本書時頗費苦心。

再往後翻一些,書中不斷跳出新鮮詞匯,有幾個曾在《無極訣》中看到過。秦漠陽心中頓有所悟:怪不得當時看得全然莫名其妙,原來那書根本不是講功法的,而是講的陣法之學。

一本書快翻完時,秦漠陽見到了和婁聃嶽所演示的那個陣法。隻不過婁聃嶽在演示的時候,將石子換成了竹筷,對真元的運用也有變動。

看完後秦漠陽在腦子裏把所有東西又過了一遍。雖然書中講的隻是一些小陣法,而且大多沒什麽實際用途,但每一個陣法卻都很有代表性,而且構築陣法的原理有極大不同。理解了這些東西,對於陣法一學便算是初窺門徑了。

默想之後再看《無極訣》,盡管仍不大懂,但至少已經不像是初看時那般全然摸不著頭腦。

他尋思著:婁聃嶽給自己的書上講的的確是陣法最基本的一些東西,沒有什麽難度,婁聃嶽自己應該是全學會了的。不過由入門到《無極訣》的跨越太大。苦塵在這方麵的造詣應該是不止於此的,而婁聃嶽要是還有陣法的書,也不太可能不給自己。說不定是當初苦塵太忙,婁聃嶽又偷懶,以至於苦塵沒有更高深一些的陣法知識留下來。先極宗陣法之學最精要的內容,應該就在這本《無極訣》中。以現在的基礎要想學這書上的內容難度非常大。

陣法之學同修道一樣,合天地之道,博大精深。若沒有人指點,摸索起來自必困難重重。但他獨自修道以來,幾乎事事靠自己去摸索,對這些困難也不放在心上。

秦漠陽在地下室裏鑽研陣法入門,對時間已經沒有了概念,這時打開手機一看,居然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六點多,便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學校。

要是再不回去,梁曉雅和藍月說不定又要以為自己失蹤了。想起幾次失蹤後突然出現在兩個女孩麵前時她們的表情,秦漠陽心中升起一股溫馨。

出門時堂而皇之的將玉貔貅套在指上,而不再像過去那樣將之藏在貼身口袋裏,現在戴著這東西名正言順,不用擔心被誰看到。到了上麵才發現下起了大雪,地上積起了三寸多厚的雪。

秦漠陽對於飛雪有種特別的情懷,看著鵝毛般的雪花在桔黃色的路燈下飛舞,伸手點了幾下,身前的雪花便輕快地飛舞起來,並將迎風吹來的雪花擋在了外麵。

這幾下現學現用,他自感滿意。欣賞了一會,見前麵路上來了行人,勁道一撤,那些雪花便隨風飄走了。

快走到學校西門時,秦漠陽突然感到後心一陣輕微麻癢,知道有人在對自己不利,但威脅極小,便裝作不知情,依舊朝前走去。片刻後感到一股罡氣欺近後身,暗暗使出學自《雷霆九式》的心法,在那股罡氣貼身時將其化解,身外不露絲毫真元。就這一下,已經比薑延和要高明。

不過他敢於這麽做,是因為查覺到在自己背後出手的人,是那晚自習室裏和薑延和較量過的九宮山二人之一,對於這種手法變化已經非常了解。

各大玄門在京城多有其勢力,秦漠陽自己根基全無,近期內還需應付齊雲宗,所以不想惹什麽事。本想著對方會知難而退,誰知走了幾步,身後又襲來一道強勁罡氣,不由心頭火起,暗罵道:“靠,不收拾你一下你真以為我好欺負!”

秦漠陽化解掉來襲,假裝痛苦地哼了一聲,一個箭步向前飛過牆頭,進了學校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