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雖然是小混混出身,在秦州市的時候,一直不務正閑,仗勢欺人是他們的強項。但這些人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為人很講義氣。被薰建隆的人圍在地下車庫那回,眼看著對方勢大,劉偉這些人都沒有去下秦漠陽就跑,這在現在可是非常難得的。而且劉偉的母親對梁曉雅頗多照顧,加上他們三人今天的表現也算不錯,這些因素加在一起,秦漠陽倒不介意收下這幾個徒弟。

不過秦漠陽卻沒有過拜師的經驗,他的師父來的有趣,一半算是他自己收來的,另一半是婁聃嶽代收,先極宗收徒是個什麽章程他一點都不清楚。三人一出去,他就開始向婁聃嶽請教:“師兄,咱們收徒有什麽講究沒有?”

婁聃嶽看出秦漠陽意動,撫須道:“沒什麽講究,隻要你看著好就成。入得門後,便是一些玄門規矩,你都知道的。”

“那就好。”秦漠陽點點頭,想到即將為人之師,多少有點期待,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開始盤算該怎麽教徒弟。細想一番,卻覺得沒什麽把握。

玄門功法對修煉者的年紀並沒有什麽要求,不存在過了年紀學起來事倍功半一說。但秦漠陽對“引氣”、“凝氣”、“入元”等等入門境界隻知道個大概,以這樣的水平去教徒弟,哪怕劉偉三人的悟性再高,恐怕修煉起來進步也會非常緩慢,說不定十年八年練下來也不一定能到入元境界。難道把要把入門功法丟給三人讓他們自己去琢磨麽?

想到這秦漠陽說:“師兄,我沒教徒的經驗,到時候還要請你多多幫忙。”

婁聃嶽怔了一下,笑道:“這個我也不行。”他在這方麵造詣相當有限,自身尚不明了,又何以教人?

秦漠陽又看了看淩空,這家夥的功法是佛門一脈,和道門大相徑庭,肯定也是指望不上的,不由有些喪氣。

婁聃嶽搖了搖頭,說:“要是煉丹呢,我倒可以教他們一些。不過顯然他們意不在此,我是無能為力啊!”

秦漠陽聽到煉丹二字,眼睛頓時一亮,說:“對啊,我們現在手裏可有好大一堆元丹,得好好利用一下!”

婁聃嶽訝然道:“此事實在有些凶險,師弟慎之!”

元丹煉化後,可以助修道者提升真元功力。但使用者至少是入門水準的,可以自行引導真元。如果是對玄功一竅不通的人來用這方法修道,將會十分凶險。哪怕之前已經將真元運行的脈絡爛熟於胸,但體內經絡繁多,真元稍一走岔了,殘廢都算是輕的。畢竟想象無法代替切實的感受。婁聃嶽擔心的便是這個。

秦漠陽笑了笑,說:“師兄,如果加上理元丹,你覺得有多少把握呢?”

婁聃嶽沉吟片刻,說:“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受用者還是應達到引氣境界為好。”

“這個我有辦法!”秦漠陽自信的說道。

婁聃嶽笑道:“既如此,我先提前祝賀師弟了。”說著舉起杯來。淩空也跟著舉杯道:“恭喜宗主!”

“同喜,同喜。咱們先極宗壯大,就從今天開始了!”秦漠陽也添上酒舉杯回應。

婁聃嶽聽得老懷大暢,心想:當年潦倒時將天狼內丹賣出,實在愧對先師。但由此撿來的這個師弟,應該是合先師心意怕。秦漠陽的修為高出同輩人甚多,而且年紀還輕,日後的進境自然不可限量。而且他也有心思將先極宗壯大,先師窮畢生之力的追求,極有可能會在這少年身上實現。隻不過這少年的很多處事方法還是俗世中的一套,須得提醒一二。

念及於此,婁聃嶽放下酒杯說道:“師弟,你平素待人謙和,這是好的。但收了徒,於師徒之分卻要注意了。”

玄門極重傳統,於師徒之間的尊卑雖已經不像數百年前那般嚴格,但和世俗中相比卻嚴得多。秦漠陽對這一點一時半會習慣不來,要讓劉偉三人以後整天像後輩一樣對待自己,想想就有些難受,笑道:“這個就不用要求那麽嚴了吧?”

婁聃嶽正色道:“不如此不足以立威成信,你若有心將宗派做大,這個頭一定要開好。不然以後許多事不好處置。”

秦漠陽一聽,覺得有些道理,心中凜然,說:“多謝師兄提醒。”

婁聃嶽說:“近期來恐怕會多事,曉雅並非玄門中人,你若不想讓她涉足其間,還須想想辦法。”他不便明言讓梁曉雅搬出先極別院,那樣說有趕人走的嫌疑。

秦漠陽知道師兄的話是至理,點頭道:時心裏又生出個擔心:“父母都是俗世中人I玄門,難免會結下什麽對頭。如果對方像父母發難,倒非常難辦,得想個穩妥的辦法才好。”

不多時員工那邊酒足飯飽,結賬出來,秦漠陽告訴劉偉,答應收他們做徒弟的事,讓他們明天早上到先極別院來。劉偉三人心中竊喜,知道這事不宜聲張,向秦漠陽點點頭,和其他員工一起散了。

秦漠陽等人回到先極別院,梁曉雅在廳裏呆了一會便回屋去了,秦漠陽也就跟了過去。

在梁曉雅住的房子裏坐下,兩人閑談了一會,反倒是梁曉雅先說起了這事:“我們在這呆得時間也不短了。現在我的毒也解了,年也算過完了,我想還是回宿舍吧,那樣白天上班也方便些。”

秦漠陽笑著說:“說的是。不過再過些天就開學了,別忘了你還是個學生呢,我看理元堂你也不用去上班了。”

“啊?我還沒上幾天班呢。”梁曉雅小聲說道,不太舍得這份工作。婁聃嶽遵照秦漠陽的囑咐,並沒有給她開什麽高待遇,但一個月幾百塊錢對她來說可是足夠生活費了。她本想以後開學了,也能抽空去打打工。

“要打工,也得等過上幾個月。你這樣子回學校,就不怕不妥?”

梁曉雅點了點頭,說:“好,我聽你的。”

秦漠陽拿出兩個瓷瓶,放在桌上,說:“紅色瓶子裏有一顆藥丸,你吃了之後會變成過去的樣子。等開學後,每五天吃一顆白色瓶子裏的藥丸,大概三個月,會變回現在的樣子。”

梁曉雅笑了笑說:“婁爺爺幫我這麽大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

秦漠陽知道她一直惦記著這事,便說:“等你有能力了,想怎麽感謝都行。”梁曉雅今天為了不掃大家的興,小喝了幾杯,臉上紅撲撲的,更增嬌豔。一想到她吃了那藥丸,臉上就會變成過去的樣子,秦漠陽心中頗為複雜,衝口道:“你就不怕吃了藥,再變不回來了?”

梁曉雅說:“那你會因為變成了那樣子,就不理我了麽?”

“當然不會。”秦漠陽不假思索地說。

“所以我不怕。”梁曉雅低聲說道,話語中難掩喜悅之情。

這話除了過去的那份信任,似乎還多了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裏麵。秦漠陽不由心中一蕩,忍不住就想去摸摸梁曉雅的秀發,最好是在她的臉蛋上再親一下。手伸了一半,卻劃了道弧線落在了自己頭上,撓了兩下說:“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說完轉身出了屋。

梁曉雅想起秦漠陽剛才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她在鏡前坐了下來,鏡中的容顏是她過去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一低頭看到桌上的兩個小瓶,心想:“我就是變不回現在的樣子,他也不會不理我的。可是還會像現在這樣麽?”拿起那兩個瓷瓶,心裏突然有些失落。

秦漠陽回到廳裏,居然沒有人在。想必婁聃嶽已經休息,淩空也去閉門練功了。他搖了搖頭,獨自去了地下室參悟《無極訣》。不多時聽到有人叩動上麵的假山,發出輕微聲響,知道是軒轅雪鬆,便開了門讓他進來。

“軒轅老兄,又有什麽問題要向我請教啊?”秦漠陽笑眯眯地說。

最近這些天軒轅雪鬆經常會來討教一些關於破“困龍陣”的方法,大多是秦漠陽以前從來沒想到的,這促使他去更細的鑽研《無極訣》,在解答軒轅雪鬆的同時,自身也獲益良多。而且軒轅雪鬆每次得了解答,還會向他講述一些功法奧妙。這讓秦漠陽極願意接待這個訪客。

果然軒轅雪鬆進來後便問了兩個秦漠陽無法解答的問題,他隻好去書中尋求答案。過了好幾個小時,才算是找到了軒轅雪鬆想要的結果。

“老兄,我看你的見識比我高了不少,不如你去研究這書,研究透了再來教我吧。”

“我問你隻是求於私交,你若不願答,我就不問了。那書還是你自己去研究吧。”

“這麽說咱們倆兒交情還算不錯了?”

軒轅雪鬆哼了一聲,不做表示。

秦漠陽笑了笑,知道軒轅雪鬆是絕對不會來翻先極宗的書的。而每次答完問題,軒轅雪鬆都以功法相授,更像是一種交易,擺明了不願占便宜。那麽接下來,就該是從他那得好處的時候了,秦漠陽對這種機會也絕不會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