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話音一落,冰人的攻勢再度展開,速度及威力比剛才大了許多,看來他已經決意迅速解決戰鬥了。

那青年剛才躍起時身上受到了多處重擊,已然受傷,這時應付起來就更加吃力了。被他打碎的冰人不斷地凝結起來再入戰團,三十二個打起來卻是無窮無盡。

趙先生和另外四人對這冰人陣的配合非常純熟,五個人操控起來和一個人也差不了多少。那青年又抵擋一會,根本找不到幾個配合之間的空隙來利用,形式越發不妙。

秦漠陽看得暗暗搖頭:“這家夥根本沒抓住重點,這樣打下去就算不被打死也會累死。不過他好像還能再堅持一會。等他最危急的時候我再下去救他,他的感激自然就會多上一些。”

秦漠陽在幾人動起手時心裏就對那青年生出拉攏的念頭,這時打定了主意,便靜觀下麵的戰況,看那青年在不支之前還能打碎多少個冰人。不多時卻見到那青年身上透出了一層金光,光芒越來越強,籠罩的範圍也漸漸變大。在金光範圍之內,冰人的行動立即變得緩慢起來。

趙先生沒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臉上露出驚異之色。不過見青年身上發出的那層金光的範圍到身外一米左右便不再增長,雖然延緩了冰人的速度,卻還是無法改變大局。

秦漠陽心中詫異,“這家夥身上有法寶?為什麽不早點用呢?”再看一會便發現金光是那青年的護體罡氣。這門功法顯然非常耗費真元,雖然延緩了冰人進攻的速度,那青年自身的動作也慢了一些。沒過多久,金光開始減弱。

趙先生看出這一點,說道:“黔驢技窮了吧!你現在就收手,我還能給你個痛快。”

那青年咬牙堅持了一會,護體金光籠罩範圍縮到了不足半米,突然大叫道:“酒桌上的兄弟,還不出來幫我麽!”

“這家夥看到我了?靠!”秦漠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居然被他知道了自己在這看了半天的戲。但這個時候不下去也說不過去,對著下麵喊了一聲:“大家先停停手吧!”

趙先生原本以為那青年是虛張聲勢,正想取笑兩句,突然聽到秦漠陽的話,不由心裏一驚。但仗著有冰人陣,並不擔心。他把冰人停下來,卻仍然圍住那青年,抬頭說道:“哪裏的朋友?這就請下來吧。”

秦漠陽收了功法飄然落下,站在冰人陣外。那青年看到他,眼中露出喜色。秦漠陽對那青年點了下頭,正待和趙先生交待兩句場麵話,就見趙先生手指一抬,十六具冰人將他圍了起來。

秦漠陽看了看身邊的冰人,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先生笑了笑,說:“殺人滅口,你連這個都不明白,還真是夠笨的。”

秦漠陽也笑了笑,說:“不是不明白,隻是想讓你自己說出來,免得別人誤會我不講理。”指了一下身邊的冰人,“恕我直言,你這些個東西實在不應該拿出來見人,檔次實在太低了。反正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用這種東西來揍人。”

趙先生也不生氣,說:“那你就試試吧。”十六具冰人立即動了起來,朝秦漠陽襲去。

秦漠陽見冰人攻來,兩手一翻,祭出“炎爆”,近身的八具冰人動作立緩,隨後便開始融化,很快就消失了。但原本圍繞在冰人身上的華彩卻不消散,飄到圈外,再度凝結出冰人。

趙先生見秦漠陽應付的輕鬆,臉色微變,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立即又有八具冰人加入了包圍秦漠陽的行列。他見秦漠陽並沒有趁自己調動的時候反擊,而是臉帶嘲弄的看著自己,心想:“這小子是個傻貨。”說道:“有點本事。不過光憑這一手還不夠。”

“當然不夠。光用這一招,你還能再折騰一會,那就太麻煩了。”秦漠陽說完,再不等趙先生動手,運起《雷霆九式》中的“裂土”式,真元直貫右臂,拍向前方地麵。

這一下擊出,前麵那塊地方沒有半點變化,雪都沒有揚起半點,外圍冰人鑽出的那八個坑中卻騰起紅光。

秦漠陽點了點頭,對自己這一擊很滿意。真元鑽雪遁土,再轉變成火脈元息命中目標,變化瞬息完成,單論功法,已經達到了“裂土”式的最高境界。

八個坑中的紅光閃了閃便消失了。與此同時,三十二具冰人身上環繞的華彩也不見了,變成了三十二堆冰渣。

趙先生大驚失色,指著秦漠陽說:“你……你……”

秦漠陽背轉了身子不再理他,緩緩朝下山的方向走去。雖然那青年已經受了傷,又打了半天傷了些元氣,但趙先生那幾個人仍然不是對手。剩下的事情,就讓那青年自己去解決吧。

“唉,今天這山上死得人可真不少啊。我一直覺得自己心腸挺軟的,現在怎麽就能受得了這種殺來砍去的場麵呢?那可都是人命呐!嗯,對,那幫家夥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反正修玄人士的打殺,警察來了也沒有用,我就算打了回義工吧。”

秦漠陽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不管成立與否,心裏立即舒服多了。走了一段,想回頭看看那青年解決得怎麽樣了,聽到一聲慘叫,是那個趙先生所發,不由搖了搖頭,快步出了禁製,再也聽不到身後的聲息。

他長長籲了口氣,望著夜空中幾點寒星,心想:“我現在不僅當了幫凶,還想拉一個殺人犯入夥。是不是身入玄門,就得這樣子呢?這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