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和郭靖母子二人跟著哲別來到鐵木真的軍中後,日子過得比以前好了很多。在這裏住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裏,小郭靖也和鐵木真第四個兒子拖雷混熟悉了,他們相約在河邊結拜成了安答(蒙古語:兄弟),拖雷給了郭靖一個黃金掛飾,郭靖則給了拖雷李萍親手縫製的小包。

一天早晨,拖雷和郭靖兩人到外麵去完,而雲豐則施施然的跟在後麵,他不停的嘴裏嘀咕著:“小孩子的玩藝實在無聊,有什麽好玩的?”不過郭靖練成了一種奇功,可以自動的過濾一些話語,特別是雲豐的。於是郭靖好笑的看著雲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著這他們玩耍,問他為什麽這麽無聊還要跟著,雲豐回答說:“不跟你們還能去哪裏呢?獨自一人不就更無聊。”這些話讓郭靖對雲豐的處境感到一點悲哀,很顯然這些並不是雲豐想要的,所以當雲豐給了個白眼郭靖時,郭靖摸了摸腦勺,不明白雲豐為什麽瞪他。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因為教導郭靖怎麽運用內力灌注到拳腳中,自然而然的雲豐也沿著內力的路線運氣功來,卻意外的發現感覺他有一些不同了,如果說以前的雲豐是一個虛體的存在,那麽現在有了點實體的感覺。當雲豐將這個發現告訴郭靖後,郭靖也為雲豐而感到高興。

於是郭靖驚喜叫雲豐快點試試看,發現雲豐確實可以撥動一些細小的物體,就像微風吹動物體般大小的力氣,雖然小了點,不過確實可以動了。這個發現讓雲豐幸喜若狂,如是,勤奮修煉的人中多了個雲豐,不過他懶惰的性格很難改變,勤奮的程度依然比不上郭靖。郭靖嘴笨不懂得怎麽勸說,暗自為雲豐著急,可惜他不緊不慢的,不管郭靖怎麽拉他一起練功,他還是那幅模樣。

就在郭靖和拖雷拿著小弓為射死一隻野兔而興高采烈的時候,一個衣服華貴態度囂張大約十一二歲的男孩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七個同伴,他嚷嚷道:“拖雷,這兔子是我家養的,你居然敢射死他,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你,這兔子我拿走了。”說完,一把拿起野兔,轉身就離開。

拖雷不服氣道:“都史,你耍賴,這明明是野兔子,怎麽可能是你家養的?”

那個都史是草原最大的部落首領王罕的孫子,在他爺爺的庇護下使他囂張得不可一世,見拖雷居然敢頂嘴,怒喝道:“我爺爺是王罕,我爹爹是桑昆,你居然還敢跟我頂嘴?不要說是一隻兔子,就算是這個草原上的所有東西,都是我家的,連你娘被人強走都是我爺爺和爹爹去奪回來還給你爹爹的!”

拖雷一聽,大怒道:“你說謊,我爹爹是草原上最大的英雄,我告訴爹爹去,說你詆毀他!”都史哈哈大笑的走到拖雷麵前,打了拖雷一巴掌,道:“告訴你爹爹,就算我打了你,你爹爹也不敢說什麽,更何況我說的是事實!”拖雷無緣無故的挨了一巴掌,惱怒的望著都史,小臉脹得通紅,想哭又不肯哭。

郭靖看拖雷被打,怒氣上來,也不管對方比自己大,人比自己這邊多,一頭撞向都史。都史出其不意,被撞得仰天跌倒。他的同伴看見了,分出幾個立刻追了上去,雙方拳打腳踢,鬥了起來,而剛爬起來的都史則在一旁大呼小叫的,要他的同伴狠狠的揍郭靖一頓。

不過郭靖練過一些武功,身體也比較抗打,一開始倒是沒有什麽,就是隻能挨打不能還手讓他很不憤,拖雷就慘了些,被人按在地上猛踢。

正在招架的郭靖突然聽到雲豐大叫:“小靖,忘了我教你的武功嗎?武功不是僅僅拿來練習強身健體的,還可以用力打架的。”原本在發呆的雲豐被吵鬧聲驚醒,見郭靖被人圍毆卻不知道怎麽還手,於是提醒道。

小郭靖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也沒有什麽打鬥經驗,不過身體的記憶能力不錯,一經雲豐提醒,頓時條件反射的雙手撐地,腰一挺,雙腳輪圓,將壓著他的幾個小孩踢翻。緊接著翻身起立,雙手一錯,向那幾個小孩撲去。

畢竟雲豐不是武林高手,連低手都不是,沒有一丁點的經驗,完全是按圖索驥,照著那幾本書上的內容講述。內功還好些,隻是基礎,沒有多大的難度,也不會太精深,再博雜也不會有大問題,但是拳腳等就不是單單理論和圖畫就可以練習得到位的了,配合內功的運用就更是困難。

所以郭靖雖然學了一些武功,不過經驗不足,在加上對手年紀比較大,人數也多,三個打一個,如三英戰呂布般圍著郭靖,讓郭靖苦於防衛。

雲豐在旁邊看得著急,一邊仔細觀察郭靖的情況,一邊回想秘笈的內容和現實加以印證,希望可以幫郭靖脫離困境。而郭靖練習的時候有很多不懂,通過雲豐的詳細解說和千萬次的重複訓練後,身體已經牢牢的記住了招式的運用,在打鬥中越打越勇,招式也越來越熟練連貫。在加上雲豐偶爾的提醒,他被打到的機會逐漸的減少,開始有攻有守起來。

正在僵持不下時,不遠的沙丘後馬鈴響起,一小隊人乘馬而來。

當先的是一個騎著黃馬的矮胖子,他手短腳短,沒有脖子,一個頭大得出奇,卻又縮在雙肩中,乘在馬上猶如一個大肉團。不過他騎的馬卻神駿異常,身高膘肥,此等良馬就算是蒙古馬中也不多見,甚至還比不上這匹。

其後左邊那個粗手大腳,神情木訥,手裏拿這根漆黑的扁擔,腰間插了柄短斧;中間的那個身材魁悟,看起來二百六十多斤,腰間插著柄尺來長的尖刀,瞧那模樣像個殺豬的;右邊那個五短身材,白淨臉皮,手裏提著一杆秤。

最後一排左邊的是個女子,約二十三四歲,身形苗條,大眼睛,長睫毛,皮膚如雪,正是江南水鄉才有的靈動女子;中間的是個將近五十的瞎子,衣衫襤褸,右手握著一根粗大的鐵杖;右邊的是個中年文士,但衣衫邋遢,手裏拿著個破爛的油紙黑扇,邊走邊搖。

雖然這組奇怪的人到哪都會引人注目,不過郭靖他們正忙著打架,也就沒有去留意了。

這七人就是江南七怪了:飛天蝙蝠柯鎮惡、妙手書生朱聰、馬王神韓寶駒、南山樵子南希仁、笑彌陀張阿生、鬧市俠隱全金發、越女劍韓小瑩。

他們在六年前因為和丘處機有一場誤會,後來雖然解說清楚了,但是心高氣傲的他們還是對丘處機憤憤不平,結果受丘處機相激,找李萍那肚子裏的孩子,打算收他為徒,十八年後和丘處機的徒弟比武。他們一路沿著線索,終於來到了草原。

韓寶駒一馬當先,對幾個兄弟道:“那三個大的孩子居然還打不過一個小的,嗬嗬。”

朱聰向郭靖掃了一眼,說:“小個的黑小子應該學過一些武功,雖然不是很高深,不過挺精妙的,但是運用的不是很好,不知道是教他的人太差,還是那黑小子學得不好。”

看著郭靖與三個人相持不下,都史覺得臉上掛不住,便叫其餘兩個在一旁看戲的小孩上去幫忙。結果是五個人在圍攻郭靖,兩個在狠揍拖雷,都史在一邊大聲嚷嚷。五個人的圍攻下,郭靖頓時手忙腳亂,好在他身負內功,手腳比一般人重,打得幾個小孩不敢過分逼近,不過他也挨了好幾記。看看拖雷那邊,被兩個小孩打得哇哇大叫,眼青鼻腫了。

郭靖是個堅忍的人,別人越是強大,他就越是勇敢不畏懼迎難而上,雖然受了很多拳,但是倔強的他還是咬著牙和都史的同伴硬碰,他用餘光看見拖雷的慘相,自己又分不開身去保護拖雷,心中怒氣大盛,狂叫一番,臉露猙獰之色,雙手舞得更緊,出拳也越來越重。

乘著五人被郭靖氣勢震住,不敢太靠近時,郭靖擺脫後奔到拖雷那,三兩下打走圍毆拖雷的兩人,拉著拖雷馬上跑。

都史正看得津津有味,誰知還是被他們逃脫了,當然不甘心,對著他的手下到:“沒用的東西,連兩個人都不能留下,還不給我追,給我狠狠的打,讓拖雷承認他父親鐵木真是膽小鬼!”

黃膘馬上的肉球搖了搖頭:“好狠的娃兒。”

都史可是蠻橫慣了,怎麽容得別人說他,衝這韓寶駒罵道:“走開!別在這裏囉嗦。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要怎麽樣,誰都管不著。”他雖然討厭韓寶駒罵他,不過看到他們一夥有七個大人,隻是發了發脾氣,沒有膽量向七怪動手,接著對他的手下道:“快追,快追!”

郭靖帶著拖雷一路狂奔,可是拖雷人小腿短,又被打得遍體鱗傷,所以走得不快,不一會就被追上,圍住了。眼看逃不了,郭靖將拖雷護在身後,從懷裏抽出李萍交給他的匕首,喝道:“誰敢上來?”

匕首通體黝黑,看上去就像一截燒焦的木頭,不過在陽光照射下,光芒特異,顯然是個不多見的寶物。

眾小孩一見郭靖拿出武器,頓時麵麵相覷,不敢再靠近。都史在旁邊跳腳:“我們蒙古漢子打架都是用拳頭的,你們居然出刀子,卑鄙,不是蒙古英雄,果然是鐵木真的小狗,膽小鬼,有種放下刀子,我們再打過。”

郭靖聽了隻是不理,瞪著都史等人。拖雷聽到都史又罵他父親,惱怒道:“都史你這個小狗,仗著你爺爺是王罕,在這裏作威作福,有本事自己來跟我打,不要靠人多。”

都史可是嬌生慣養,擦著一點都痛得哇哇大叫的貨色,怎麽可能和拖雷互毆,當下嘴硬道:“兩個小狗不用得意,有種明天再打過。”

“好,明天再打!”拖雷知道現在單靠自己和郭靖兩個是不可能打得贏他們八個人的,都史的約戰正和他意,他打算明天叫他三哥窩闊台來幫忙,再回場子。

約好時間地點之後,都史怨毒的盯著郭靖,帶著他的手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