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當時雖然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楊月瑤,而且還對她有些冷淡,但是郭靖他對於楊月瑤不肯找完顏洪烈報仇的事還是感到不解和傷心,甚至有些衝動,想回去再次勸說。

他坐在馬背上,任由烈焰奔跑,而烈焰自來到江南後就沒有這麽痛快的跑過了,所以有點興奮,雖然江南這裏並沒有廣闊的平原給它好好的施展那絕世無雙的腳力,山重山,水複水的,但在汗血寶馬的眼裏,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可以給它好好的跑上幾回就可以了。不過同樣在馬上的雲豐就沒那麽好運了,他雖然也在草原住了十幾年,但沒有怎麽騎過馬,更別說那些蒙古人在馬背上生活的絕技了。所以這次顛得他頭暈眼花的,急忙運起內功,才免去了嘔吐的下場,不過臉色卻異常難看。

等郭靖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後,烈焰也發泄得差不多了,不愧是傳說中的千裏馬,這次烈焰的狂奔將郭靖他們從臨安城帶到了蘇州太湖邊,此時的雲豐臉色蒼白得嚇人,乍看之下就像隻剩一口氣了。

郭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的長嘯,“暈馬”的雲豐本來就很不舒服了,現在被郭靖的“音波功”一震,當下就跌落馬下,吐得七葷八素的。郭靖嚇了一跳,急忙跳下去查看雲豐的狀況,發現他隻是有點不適後才放了下心來。

不等雲豐完全恢複,郭靖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哥,我很苦惱啊。為什麽二妹她還要維護完顏洪烈那個老賊,要知道他可是令我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啊,她怎麽可以還對完顏老賊有恩情!”

雲豐心裏不住的罵道:‘臭小子,見色忘友,沒看到你大哥我現在不舒服嗎,剛好一點就問東問西的,還是問一個小妞的心事,也不會問一下你大哥我!’心裏雖然是這麽想,但嘴裏卻安慰郭靖道:“小靖啊,不用著急,慢慢來。”理順了氣後才回答道:“不錯,完顏洪烈因為貪戀你楊嬸嬸的容貌而誣陷你們家是反賊,所以帶兵殺上牛家村,令你們家破人亡。對於你來說,這是不共戴天之仇,當然,對於楊家來說也是。”

阻止了正要開口的郭靖,“你先聽我說完。但是呢,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比動物強上一點的就是感情,不是說動物就沒有感情,而是人的感情比較複雜。(見郭靖一臉的不明白,雲豐知道自己說了廢話)這麽說吧,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的哲別師父原來是你的殺父仇人,那麽你會怎麽做?”

郭靖搖了搖頭,道:“哲別師父不可能是我的殺父仇人的,他在草原,我家在江南,隔這麽遠,怎麽可能?”

雲豐揉了揉太陽穴,有點氣極敗壞的叫道:“我剛剛說了,是如果,也就是說這不是叫你當真,隻是假設,假設你明白不?”郭靖這次有點呆呆的點了點頭,雲豐就不明白了,為什麽郭靖有事表現得那麽有主見,雖說不上精明,但至少不會像這樣傻傻的,難道他太過依賴自己了。

雲豐繼續問道:“那麽如果真的是那樣,你會不會立刻就去將哲別殺了,完全不顧這十幾年的感情?”郭靖有點明白了,但是他還有一點糊塗:“我會先當麵問清楚哲別師父。”

“如果哲別承認了呢?”

“那,那我,我不知道。也許我也會為爹爹報仇,但是,我想應該不會當時就下手吧。”郭靖想了良久,才皺眉說道。

雲豐拍了一下手,道:“那就對了,哲別隻是你的師父,雖然跟你的關係很好,但怎麽也說不上是父子關係吧。可是呢,楊康,不楊月瑤與完顏洪烈是十幾年的母女啊,現在突然發現原己叫了十幾年的父王居然是仇人,那她會有這樣的迷惘也不奇怪吧,沒有第一時間就殺上北京去也就可以理解了。給她一點時間,等她想通了,就算不親手殺了完顏洪烈,也不至於再對那老賊有什麽感情,更何況,你可以先解決掉那老賊,不就什麽事都沒了。”

郭靖還是不太理解,但是眉頭倒是舒展了不少,不再是可以夾死蒼蠅那種了。要知道宋朝時,人倫大禮可是相當嚴格的,不為先人守孝都會被人告,甚至坐牢流放,別說不報父仇了,到了現代,一個人連自己殺父仇人也放過的話,不被人戳脊梁骨才怪了,就算是楊月瑤那種情況也很難說誰是誰非。

雲豐拍了拍郭靖的肩膀,對郭靖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想這麽多,既然來到了蘇州,那麽就好好的遊玩一下,放鬆放鬆心情。”郭靖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情緒不太高的牽著烈焰慢慢的觀賞太湖的景色,沿著湖邊向蘇州城走去。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倒是遊過幾次,但近在咫尺的蘇州卻沒有來過,這次機緣巧合的來到這裏,當然不能放過了。但是遠近馳名的蘇州園林卻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去的,這些園林都是私人住宅,不對外開放,隻能在外麵轉轉,反而更讓人心癢癢的。

郭靖一把拉住又要跳牆進入人家宅院的雲豐,第一次用無奈的語氣對雲豐說道:“大哥,你要做什麽,這可是別人的宅院,沒有經過主人家的邀請就這麽跳牆進去,是偷竊者的行為。大哥,你為什麽要進去啊?”

雲豐扁了扁嘴,無趣的說道:“蘇州園林啊,來到蘇州居然沒有看過一座園林,這不是等於入金山空手回,何況就看一下而已,又不幹什麽,有什麽打緊的。”

郭靖二話不說,拉著雲豐急急忙忙的離開這一片“豪宅”,眼不見心不“癢”,免得一個不留神雲豐就跳進去了。

亂闖亂撞後,郭靖和雲豐來到了一個寺院的門口,寺院雖然不大,也不見宏偉,比起少林來說就天差地別的了,但是名氣卻一點都不小。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雲豐望著這個貌似普通的寒山寺,沒有一點欣賞能力的說道:“也不怎麽樣嘛,這就是那個詩裏麵的寒山寺了,那些詩人就是會吹,這麽普通的寺院就被他吹出名了,不知道寒山寺的和尚有沒有給那個唐朝詩人廣告費,嘿嘿。”

郭靖望了望眼前的建築,也沒有鑒賞能力的皺了皺眉,道:“這寒山寺很有名麽,有什麽特別的?”

“咯咯咯,是靖哥哥啊,你也來蘇州了。”一聲嬌笑的驚喜聲從身後傳來,郭靖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年不見的黃蓉,她巧笑顏嫣的望著郭靖,眼露喜色。

郭靖也高興的笑了笑,道:“原來是蓉兒,一年未見,蓉兒的輕功更高明了,都這麽接近,我也沒有發覺。”

黃蓉輕移蓮步,轉了幾圈,笑道:“咯咯,這也是靖哥哥給我的‘淩波微步’的功勞啊,爹爹研究了好久,終於將這功夫補全,雖然爹爹說比起原來的淩波微步還有不足,但是這也是當今武林少有的絕頂輕功了,還保留了將步法走完一圈就相當於運功一遍的功效。”

郭靖搖了搖頭,道:“這本來就是你們桃花島的武功,我隻是物歸原主罷了。現在蓉兒有了這輕功,江湖上可以傷害到你的人就不多了。對了,蓉兒你怎麽又出來了?”

黃蓉故意微嗔道:“難道蓉兒就不可以出桃花島嗎?”見郭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才笑道:“我這次可不是離家出走的哦,爹爹也同意我出來走走的。本來我是想到臨安牛家村找你和康姐姐的,但是下船的時候在蘇州上的岸,於是就在這裏逛逛了,想不到會遇見靖哥哥你,還好,不然的話去到牛家村肯定撲空。”她又左右望了望,“對了,怎麽不見康姐姐啊,你們不是一起出來的嗎?”

郭靖臉色黯然的將他們在臨安知道完顏洪烈是罪魁禍首後,楊月瑤上終南山的事說給黃蓉聽,還說明了現在楊康已經改名叫楊月瑤了。

黃蓉輕輕的歎了口氣:“康,哦,月瑤姐姐實在太可憐了,那個完顏洪烈實在該死!”又拉了拉郭靖的衣袖,道:“不如我們也去終南山找月瑤姐姐,她現在一定很傷心,全真教那些修道中人哪會開解人的,而且她那個師父丘處機據說脾氣暴燥,說不定會罵月瑤姐姐呢!再說,全真教的開山掌教王重陽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是五絕之一,比我爹爹還厲害,我們也上重陽宮看看他們有什麽獨到之處。”

郭靖對楊月瑤還是有點芥蒂,但經雲豐的勸解,加上黃蓉這麽一說,也有點擔心楊月瑤,也就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