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對郭靖的人品滿意了,又吃了郭靖半隻叫化雞,有點猶豫的道:“老叫化子平生不欠任何人人情,本來娃娃幫了黎生,老叫化子就應該謝謝你,現在又吃了你這隻雞,雖然雞做得不怎麽樣,但是那香料很是不錯,可是老叫化子沒有什麽長物,怎麽辦呢?”

郭靖連忙擺手,搖頭道:“我當你是朋友,請朋友吃些東西,不能收禮!如果你喜歡,我這裏還有一些孜然,就送給你了。”洪七公倒不客氣,一把抓過:“孜然,原來這香料叫孜然!”樂嗬嗬的看著手中之物。

良久,洪七公神色一正:“娃娃,雖然你好客,但老叫化子也不是那種吃完就抹嘴走人的人。你是江南七俠的徒弟,不知道武功如何,耍出來讓老叫化看看。”

郭靖雖然不解為什麽洪七公叫他耍功夫,但還是依言擺開架勢,拿起一跟木杆,就要用出飛天蝙蝠柯震惡改良的杖法。雲豐一看大急,七怪那三流功夫可以耍出來見人的麽?如果洪七公看過了,還不以為郭靖就這水平,然後隨便教他“逍遙遊”之類的二流功夫,那麽不就如入寶山空手回,浪費是可恥的!急忙喝止:“用大伏魔手!並用飛絮功不停的改變方位!”

郭靖聽到後丟掉木杆,雙手一錯,運起大伏魔手來,腳下也不閑著,飛絮功一施展,身形變幻很是非凡。

等郭靖打完,洪七公微微一歎:“不錯的功夫啊。是你師父江南七俠教的?叫什麽?”郭靖欠身回答:“叫大伏魔手,步法是飛絮功,不是師父教的,是大哥教的。”洪七公奇道:“你大哥?”說完搖搖頭,反正這不重要。

洪七公想了良久,才開口道:“老叫化的武功並不比你剛剛的大伏魔手強上多少,隻有一套降龍十八掌,號稱天下第一掌,就教你一招‘亢龍有悔’吧。不過你要跪下立個誓,如不得我允許,不得傳授給任何人!”

郭靖見洪七公說得鄭重,正要拒絕,突然聽到雲豐大喝:“長者賜,不能辭!小靖還跪下不立誓!”特別強調了“能”字,而且聲音因為太急促而顯得尖銳。郭靖心中覺得奇怪,為什麽大哥遇到洪七公後顯得有些浮躁。雲豐看見郭靖的神色,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急功近利了。

待郭靖發完誓後,洪七公解釋說:“這一招叫‘亢龍有悔’,‘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人身陽氣集於督脈,氣入丹田,通長強、走腰俞、腰陽關、命門、懸樞、脊中中樞筋縮,至陽、靈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啞門、風府、腦戶、強間、後頂百會前頂、顖會、上星、神庭、素髎、水溝、兌端、齦交。走手太陰肺經至中府、雲門、天府、俠白、尺澤、孔最、列缺,經渠至掌心。此式為簡單威猛一式,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腳踏乾位。左掌劃圈,右掌向外推去。掌法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乃掌法中老陽生少陰一式!剛勁柔勁混為一體!”說完,示範了一下,一招“亢龍有悔”發出去,一棵合抱不過來的粗大的樹木齊肩倒下。當下把姿勢演了幾遍,又把內勁外鑠之法,發招收勢之道,仔仔細細的解釋了一通。

好在郭靖內功已有一些根底,而且學過大伏魔手,雖然大伏魔手和降龍十八掌是兩種不同的掌法,但是大伏魔手也是講究進攻的手法,這讓郭靖學起“亢龍有悔”來還是有點經驗,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練了四五個時辰才把一棵碗口大的樹推倒,要不然如原著那樣,沒有美食吸引,洪七公會留幾天的時間教郭靖才怪了。而此時的洪七公早就在一棵大樹下呼呼大睡了。

待太陽開始要下山的時候,洪七公擠了擠眼屎,對郭靖說:“看來你對‘亢龍有悔’掌握得差不多了,我也和你沒有拖欠,老叫化這就走了啊。”

郭靖聽到雲豐要他轉訴一些話,自上一次見到嶽興後,大哥這是第二次叫我跟別人說這麽多話了,通常雲大哥會這樣,那麽那個人應該很了不起,就像以前他滔滔不絕的說起的嶽飛嶽爺爺,小嶽興很聰明以後一定會是個大人物,眼前的洪七公武功也很高,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嗯,郭靖心裏有了個決定,以後雲豐主動要郭靖他接觸的,那他一定很了不起,要好好的打好關係,大哥說過“跟偉大的人接觸多了,你也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嗬嗬,這句亂說的)

於是郭靖連忙照著雲豐的話向洪七公說道:“七公,靖兒有一些問題想問您。”

洪七公以為他問的是亢龍有悔的問題,就說:“說吧,老叫化走後要問就難了。”

郭靖說道:“我大哥曾對我說過這麽幾句,其中‘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人徒知枯坐息思為進德之功,殊不知上達之士,圓通定慧,體用雙修,即動而靜,雖攖而寧。’;還有就是‘一處有一處虛實,處處總有一虛實。氣須鼓蕩,神宜內斂,無使有缺陷處,無使有凹凸處,無使有斷續處。’‘要用意不用勁。隨人所動,隨屈就伸,往何處,心要用何處。’‘前後左右,全無定向,後方製人,先發製於人。’‘我勁接彼勁,曲中求直,借力打人,四兩可撥千斤。’靖兒不明其意,請七公指點。”

洪七公聽了身子一顫,“啊”了一聲。這些都是雲豐記得的一些功法,前麵兩句是九陰真經上篇的內容,其他的是九陽真經的內容。這一些片段現在雲豐和郭靖的武功修為不到,就算是全真七子他們聽了也不會有什麽大反應,不過對於五絕之一的洪七公來說,就算是簡簡單單的幾句,他也可以從中知道它們價值的所在,用一些暫時用不到的隻言片語換取洪七公的好感,甚至是其他降龍掌,這筆交易還是做得過的。

洪七公向郭靖說道:“你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郭靖重複過後,洪七公沉思半響,又慢慢的打起降龍十八掌來,打完一通降龍掌後,良久才對郭靖說:“靖兒啊,老叫化子又欠你一筆了。這幾句對我的用處很大,讓我對武學的理解更深了一籌,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郭靖老實的回答:“七公,是我大哥教我的,他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隻是叫我記住,以後好請教別人。”

洪七公奇道:“你大哥?他是什麽人,怎麽得來這些高深的武學?”郭靖回答:“我大哥是我三歲時在大漠認識的,不過奇怪的是除了我沒有人看得到大哥。也不知道大哥從哪得到這些武功的,他還用了一個《基礎內功》教給我七位師父,創了‘七決築基篇’的內功心法給我練,他還有一部《基礎拳掌大全》。”洪七公以為郭靖說的是“沒有人看過大哥”,就沒有再追問了,“七決築基篇,就是你現在用的內功心法?”郭靖點頭稱是。

洪七公又詳細的問了《基礎內功》和《基礎拳掌大拳》的內容,最後對郭靖說:“靖兒,武功到了一定的程度,除了追求更高的武功絕學外,就是要返璞歸真。你大哥教你的《基礎內功》雖然淺顯,卻是內功的最基本,每一種武功它隻會教你如何的運用,很少會解說為什麽這樣運用,所以這個《基礎內功》等你達到我這樣的高度的時候,對於你將來的成就將是無可限量,千萬不要小覷了它。而老叫化的一身武功都在掌法上,也托了你的福,不但聽到了幾句高深的武學,還聽到了這個基礎拳掌,看來老叫化沒有報答你什麽,反而越欠越多了。”

郭靖連忙稱不敢,還說:“這些對於靖兒來說跟本沒用,靖兒也不明白它的意思,所以七公就不必客氣了。”洪七公皺了皺眉:“話是這麽說,但現在用不著,不代表以後用不著。這樣吧,老叫化將我理解的那幾句解釋給你聽。”

可惜郭靖的武功修為不到家,內功心法又不是什麽高深武學,洪七公的解釋他理解不了,畢竟這些隻是洪七公對那幾句話的理解,而且是在他那個水平上的理解,不是一套係統的內功心法。雲豐聽了在一旁皺眉,看來要盡快弄上一本上層武學心法學學才行。

就在雲豐思考怎麽才能得到一本上層內功時,洪七公放棄灌輸那些內功心法給郭靖了,他對郭靖道:“看來老叫化有點強求了,以你現在的曆練還是不能介紹這些知識。老叫化就再教多你幾掌降龍十八掌吧。”

在未來的十幾天內,洪七公分別教了郭靖四掌降龍掌(飛龍在天,見龍在田,鴻漸於陸,潛龍勿用),加上一開始的“亢龍有悔”一共五掌。

在洪七公不耐煩下,十幾天郭靖終於基本掌握了這五掌的精髓。洪七公將正在練掌的郭靖叫停,“靖兒,你已經學會了這五掌降龍掌了,憑著著五掌,你在江湖上闖蕩也有了保證,老叫化也陪了你十幾天,是時候分開了。”說完就運起輕功揚長而去。

郭靖聽到後,連忙追了上去,嘴裏大叫:“七公,七公!”隻見洪七公身形一閃,又轉了回來,對郭靖罵道:“你這娃娃,追著我幹什麽,我可事先說明,我不會再教你武功了啊。”郭靖道:“您老教了我這麽多武功,弟子怎麽會不知足,隻是未曾跪謝您的授藝之恩,弟子深感惶恐。”說完就要跪下磕頭謝洪七公,卻被洪七公及時的點了穴道,沒有跪下去。

洪七公道:“你不要給我磕頭,你一磕頭就成了我老叫化的徒弟了。你沒欠我什麽,我也沒欠你,就這樣,老叫化走了。”說完施展輕功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