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夢想捕手 第四百六十六章 利刃臨身，炙炎焚魂
“不好！”柳璃麵色大變，立刻展翼衝向肖藍。她可不是不清楚符文“Loki”和“shinya”的小白，前者想要突破符文“gaia”並不困難，而後者甚至有威脅到永遠之民的資格！
符文“Loki”的其中一個含義是“隱瞞”，從最小的五感，到世界意識蓋亞，沒有它不能瞞過的。怪不得連自己的天使聖域都沒發現對方，那個叫喬治的絕對在自己身上紋上了符文“Loki”！不對，他肯定還開啟了“欺騙”這個含義，不然他早就死了。天啊，難道我竟然一直在和一個幻影幹架麽！
符文“shinya”的其中一個含義是“等價”，意為以一定的代價換取同等的結果。永遠之民的生命規格太高，想要幹掉對方喬治必須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可如果他以自己的精魂之火徹底消散為代價來換取肖藍的生命……該死，這群狂信徒不是做不到！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肖藍身後，長槍凶狠地直刺對方心髒。柳璃不知道他有沒有使用過符文“shinya”，她也不敢賭。
這是以生命為代價的豪賭！
“aT立場，全開！”
“以我的右眼為代價，此槍必中！”
“等式成立，允許交換”
數不清的金色六邊形波紋立場在肖藍身前浮現而出，卻在長槍麵前一層層被捅破，連絲毫阻礙的作用都沒起到。正在趕來的柳璃不由悶哼一聲，符文“shinya”在破去aT立場的同時也對她造成了一定傷害。
長槍“噗嗤”一聲穿透了肖藍的胸膛，而那個少女還十分好奇的摸了摸滿是自己鮮血的槍尖。她在柳璃變臉的下一刻就引動了對方畫在身上的天使聖域隔絕了痛覺，因此隻是覺得胸口有點涼而已。她可不像輝夜似地以自殘為樂。能不痛還是不痛的好。
“唔……”喬治隻覺右眼一陣灼痛，自此徹底陷入黑暗。可他沒想到自己以一隻眼睛為代價換來的絕殺竟然毫無作用，難道眼前這個也不是人類？該死，那邊的天使要不了多久就能過來，必須速戰速決！
“以我的左手為代價。立刻殺死眼前的人！”
“等式不成立，無法交換”
果然不是普通人！
“需要何種代價！”
“無法支付。”
主啊，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連一命換一命都殺不死她！
喬治咬了咬牙，即使殺不死她也要讓她失去意識，決不能給她使用令咒的機會！
“詢問。何種代價能讓她失去意識。”
“左耳”
喬治呆了呆，思維差點沒短路。他的左耳本來就有問題，說是個擺設也不為過。無法支付殺死她的代價，卻隻需要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能讓她失去意識，她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支付！”
“等式成立，交換完成”
正在那自娛自樂的肖藍隻覺一陣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氣就沉沉睡去。她胸口的傷還在不停地向外湧血，再加上雙目緊閉的樣子，離遠一看絕對會認為她已經死了。
喬治甩掉掛在槍上的肖藍，深深地吸了口氣，擺出了嚴陣以待的架勢。現在他要麵對的是一個暴怒的天使，而受到天父加護的自己必然能贏得勝利！唉，可惜自己付不出直接交換令咒的代價。不然哪兒需要費這麽多力氣。
“異教徒，去地獄和她團聚吧！”
柳璃隻覺眼前一黑，難道肖藍真的死了？不可能，不可能！她是永遠之民啊，怎麽可能會死！那個人付不起代價的，絕對付不起才對……
“第一次單獨作戰，卻連一個人都保護不了麽？”
必須搶回肖藍的屍體，也許慧音老師她們有辦法救活她的。
還沒到最後一刻，怎麽能放棄希望？
我，也是天使！
“給你一個機會。把她交給我。”
“天父需要……”
柳璃眼中忽地騰起暴怒地綠焰，轉瞬間便化為澎湃的火焰熊熊燃燒。
“閉嘴，偽神的走狗！”
一直對敵人抱有著同情，所以才一直拖延。
我竟然還說原本的柳璃是個溫室的花朵，原來我自己也是一樣的懦弱麽？
“大地的權柄覆於吾手——”
同情沒有錯。可我是天使！保護他人，才是我的職責！
“Kila’sga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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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索菲婭依然被有翼族群群包圍著。隨著米迦勒越來越熟悉自己剛得到的神力，那群鳥人也正變得越來越強。一開始她還想直接殺了索菲婭，現在卻在拿她當做試刀石。
“天使，不回頭看看你的主人嗎？”米迦勒突然說道。
“看什麽？你想說姐姐已經死了嗎？”索菲婭趁機調勻了呼吸，持著雙劍的手沒有一絲猶疑。肖藍中槍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有所察覺，但她並未因此而慌亂。
因為姐姐說過，她會陪著我的。
我相信姐姐，一如姐姐相信著我！
“哼，愚蠢的信任。”米迦勒冷哼一聲，換了個打擊對方的方式，“口口聲聲地說著什麽要保護別人，結果你才是最大的劊子手。看看你所造成的一切吧，每個被你殺死的曾經都是人類，他們也親人、朋友，自己的人生。現在，他們什麽都沒有了，因為你。”
索菲婭磕飛了刺向自己的長矛，反手一劍便削掉了對方的腦袋。
“敵人的每一滴血都會為我身後的人帶來希望，這就是鮮血的真義！”
你說的沒錯，他們也有自己的人生。
可他們，做錯了一件事。
為了自己的私願而肆意踐踏他人的人生。想必也已做好被人殺死的覺悟！若連這種覺悟都沒有，他們有什麽資格談“人生”？
終究也隻是虛偽的狡辯罷了！
“是嗎？可我看你好像樂在其中？你不是為了保護而殺敵，隻是單純的渴求著鮮血而已。承認吧，你也隻是個放縱自己殺戮欲望的野獸。別想著反駁我，你的聖光都已被鮮血染紅。時刻散發著血腥的冷氣，不是嗎？”
“冰冷？”索菲婭低聲笑著，漸漸化為捧腹大笑。聖劍蜂鳴著劃過道道銀白的軌跡，順便帶走了劍下的生命。真正的天使麵對敵人時也許會被擊敗肉體，但絕不會被擊敗精神！
聖光是猩紅的顏色，充斥著狂躁、暴虐、血腥。卻也是溫暖的顏色。姐姐用身體暖和了我的心，我的聖光為什麽還會冰冷？
冰冷的，是你們的心！
被欲望所填滿的、嫉妒著他人善意的心！
米迦勒皺了皺眉，完全不能理解眼前這個純種天使的思想。一心隻為了他人？這種事絕對不可能存在。隻要還有欲望，隻要還是生命，就一定會為了自己而去掠奪他人。自己的利益高於一切。無論在誰的眼裏都是一樣的。
為了他人拋棄生命？
隻是令人作嘔的偽善！
“你不是個真正的天使嗎？那就證明給我看看，你是不是能為了他人獻出生命吧。”米迦勒心煩意亂地搖了搖頭，決定終止這個無聊的額遊戲。
“看好了，”米迦勒指著昏睡的肖藍，笑容中帶著一絲莫名的快意：“我說，除非有人為她獻出生命，否則她將承受萬劍臨身的痛苦。時時刻刻，永不停歇，直至時間的盡頭。讓我看看，所謂的天使是不是真的會為別人去死？”
一道莫名的立場攔在通往米迦勒的路上，徹底封死了幹掉米迦勒解除這道言靈的選擇。
索菲婭毫不猶豫地振翼俯衝，迎麵攔在了那種奇異能量之前。以前她還可以震碎這能量，然而也許是米迦勒已經完全掌握了神力的應用，也許是其他什麽原因，這次的能量強大的令人顫抖。
“你還能頂上多久？一分鍾？兩分鍾？你的心在告訴你，放棄吧。為了他人而死絕不值得。”米迦勒得意洋洋地宣言著什麽。
“放……棄？說什麽……鬼話！”索菲婭緊咬著，死死地擋在這能量之前。
為了姐姐而獻出生命？
如果有人會傷害到她，如果能阻止這一切，那死，又算什麽！
現在就來啊！
此刻就來殺了我啊！
我的意誌將會化作血流淌在姐姐體內。永遠陪伴在姐姐身邊！
鮮血永存，我們的羈絆——
是生與死就能斬斷的嗎？！
“我們的羈絆，才不是那麽脆弱的東西！”
“是麽，主人，在下知道了。”
聖劍忽然脫手而出，在那能量下吱嘎作響。
“如果主人能為了他人獻出生命，那在下的生命又算什麽！”
絲絲綠色的螺旋縈繞於劍刃之上，旋轉著化為覆蓋其全身的大火。
“在下是纏繞在主人心上的荊棘，想要毀滅主人的心？問過在下的意願了嗎！”
“聖劍.索菲婭的荊棘之心.絕響！”
聖劍咆哮著，在翠綠的火光中粉碎，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想奪走索菲婭生命的力量。
“不管是誰，來接替在下吧，至少讓這三重奏不要停歇。再也，別讓主人感到孤單了……”
索菲婭呆呆地看著碎成粉末的聖劍，兩行鮮紅的血淚劃過臉頰。
“笨蛋，我已經，不再孤單了啊……”
掛在她身後的聖槍顫抖著，如同蛟龍般躍入少女手中。
“你的意誌，我切實地收到了！猩紅聖祈，荊棘之心未竟的心願，由我來完成！高呼我的名字，讓我們三者的意誌融為一體，讓這樂曲永不停止！”
索菲婭甩去臉上紅色的淚，長槍直指米迦勒的心髒。
“前方可是阻礙？那就刺穿它，擊碎它！”
“聖槍.索菲婭的決絕利刃！”
銀白色的槍身在猩紅的聖光中染上了同樣的色澤，那槍尖仿佛時刻都在滴落著鮮血。阻礙著索菲婭的立場在聖槍麵前層層破碎。直到前路一片坦途！
“這……不可能……”米迦勒呆呆地看著透胸而出的聖槍，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明確地感知到了那個純種天使的死，否則自己的言靈不會消失。可為什麽，她還存在？
“我不想死，都已經得到了神力。怎麽可以死。我還要去報複天堂裏的那群家夥，我還要成為下一個神！”米迦勒狂亂地呼喝著，龐大的力量自身軀中轟然爆發，蠻橫地將索菲婭遠遠推開。
“要死的是你啊，偽善的家夥！我說，無邊烈火將點燃你的靈魂。焚燒你的軀體，直至將你燒成灰燼！”米迦勒捂著流血的胸口，瘋狂地喊叫著。那傷口無法複原，痛苦不停地折磨著她的靈魂。
“唔！”索菲婭身上“呼”地騰起熊熊烈焰，火苗舔舐著她的靈魂和肉體。這次的言靈威力超絕，甚至沒給她任何反抗的時間。
靈魂在一點點的燃燒著。肉體眨眼間便麵目全非。皮膚被燒裂了，血液被燒幹了，就連肉體都在飛快地化作焦炭。
“血流幹了就用肉體去拚，身體崩潰就用靈魂去撕咬，即使死，也要和你同歸於盡！”索菲婭的眼眶中噴湧著火焰，那裏沒有眼睛。隻有兩個漆黑的洞。
眼睛，已經燒盡了。
“即使絞爛我的血肉，磨碎我的骨頭，燒光我的靈魂，我的劍依然會繼續戰鬥！哪怕化為灰燼，我的意誌也不會消失！”
嘶啞的聲音消失了，因為聲帶已經燒盡。
飛行的能力消失了，因為羽翼已經燒盡。
握著槍的手臂斷裂了，踏著空氣的雙腿也化作了飛灰。
可握著聖劍的手依然堅定地敵人前進著！
這就是天使的榮光，以敵人的血與骨。自己的靈與肉鑄就的無上榮耀！
“吾主，荊棘在先，鮮血怎能落後？這短暫的相遇雖讓人留戀，但吾亦是您的劍，永遠永遠為您的意誌而奮戰的劍！所以放開吧。讓吾行使自己最後的職責！”
“我還沒死，你就想離開我嗎！”
“不是離開，而是永遠和您在一起！吾的意誌將化為鮮血流淌在您的體內，自此以後您的生命將不再隻有三個人的重量，而是四個！”
“鮮血的榮耀，必須由我們一起爭取！”
“所以說，隻有您才能是吾的主人啊……”聖劍歎息著掙脫了索菲婭緊握的手，翠綠的光焰附於其上。
“雜種，給吾看好了，這就是吾等血腥神聖天使的榮光！”
“聖劍.索菲婭的鮮血肆虐.終曲！”
“吾知道你們能聽見，都還在等什麽？覺醒的時機不是已近在眼前了嗎！這三重奏，怎能因吾一人缺席而斷裂……”
翡翠色的火焰在碎裂的劍身上不熄不滅，直到那灼燒著主人的烈火與自身一同燃盡。
“一個兩個的都自說自話……”索菲婭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原地，任由淚水決堤。
四個人的重量嗎？
你們的意誌，我收到了！
掛在索菲婭身後的另一柄聖槍震動著躍入她手中，那聲音就像是在哭泣中狂笑。
“這就是您的遺願嗎，前輩？哈，哈哈哈哈，沒錯，這正是我覺醒的時機，所以您的遺願，也由我繼承！主人，聽好了，你的血液中不是隻有四個人的重量，而是十三個！您聽到了嗎？那響徹心扉的聲音，那堅強有力的心跳！吟誦我的名字，哪怕我身燃燒殆盡，您的意誌、前輩的遺願，亦必將實現！”
“聖槍.索菲婭的神魂同燃！”
猩紅的火焰再次點燃了索菲婭的軀體，也點燃了米迦勒的神魂。火焰炙燒著二者，但一人無畏，一人哀嚎！
“哪怕利刃加身，傷口中再也流不出絲毫鮮血，我也將陪著你一同承受！三重奏的音符，不會停歇！”
“火焰的熱度由我來擔負，主人，您要做的就是用我的身軀誅滅一切敵人！缺失的曲調，由吾來補全！”
“swordinmybody，flamesinmysoul……（利刃臨吾身，炙炎焚吾魂……）這就是我的道路，這就是我們的誓言！”
“繼續奏響吧，屬於我們的三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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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在火焰中哀鳴著，嚎叫著，仿佛這樣就能減輕自己的痛苦。
但這可能嗎？
逝者的遺願被生者繼承，循環往複，永不停歇！
“我說，這天空將在慟哭中傾覆，這大地將在哀鳴中崩碎！人畜將會死絕，直至這世界重歸混沌！”米迦勒絕望地發出了最後的言靈。
我沒錯，為了自己掠奪他人是世界的真理！
可為什麽，那個偽善的活著，而我卻會死？
我詛咒這世界！
毀滅吧，為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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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傾覆，發出陣陣慟哭。
大地崩碎，猶如生者哀鳴。
索菲婭深吸口氣，看著這正在進入末日的光景。
小時候，父親和母親為我遮風擋雨，外公和外婆為我細心地構築起那片小小的天地。
長大後，教會為我規劃出一條布滿死亡與鮮血的道路，用幸福的誘餌驅使我為他們拚搏衝殺。
我，一直生活在他人為我構築的世界裏。
也許有人會說，人應該為了自己活下去，我這樣的生活沒有意義。
可你們是我嗎？
不是！
我的一生都在為他人而活，我也隻想為他人而活！
幸福是兩個字，一個屬於我，一個屬於姐姐。
世界也不是隻有一個人，那其中有我，也必定有姐姐。
守護住姐姐的世界，就是掌握住了自己的幸福！
我，隻想活在他人的世界裏！
“這就是您的心聲嗎？”沉穩的女聲輕聲說道。
這是我的願望，我的夢想，我的幸福，我的意義，我的一切！
“那麽，這也是我的心聲。”
心聲？不，這是屬於姐姐的世界，也是我豁出性命也要守護的歸宿！
“您說的沒錯，這是他人的世界，也是我們的所有。猩紅聖祈，與我一同高呼，這個屬於他人的、也屬於我們的名字——”
“聖甲.索菲婭的世界！”
Ps：（索菲婭的每件天使武裝的最終屬性都是替死，但這不代表她的裝備就會無條件的為主人抵命。沒有相同的祈願，心靈中回響的不是同一個聲音，怎會為了道不同的人而甘願赴死？天使武裝不是天使，但她們是天使的武裝！）
（本喵心中真正的天使就該是這樣的，而不是那群長著翅膀的鳥人。）